虞餅現在所要用的,就是用先前的海礫石加上她今日帶來的特殊粉末,二者混合在一起,讓架子提前報廢後,琉璃珠落下魔氣四散。


    她想著,虛空仙尊生辰大場麵那麽多大佬厲害的角色,總不會在乎這些魔氣,共同協力揮揮手就驅散了,況且提前將魔氣消滅,也總好讓虛空仙尊墮魔。


    坑了虞家中主要負責這項事宜的池小草,還挽救了一個天資優異的修煉者。


    這怎麽不算是一舉兩得呢?


    依照剛才藏寶閣侍衛的話語,虞餅向著西房左邊走去,打開沉重的門後,琳琅滿目的流光順著門縫照射入眼中,讓她的目光瞬間迷離了一會。


    等徹底適應其中的光線,她定了定,走向裏麵。


    隻見櫃架上方的層數高不見天,上麵每個擺放著的靈器,下方都有著各個介紹,有的是手持武器,有的是煉器師最為珍貴的各類鍛造工具,竟還有不同功效的丹藥。


    可以說,不止是修煉靈師,這裏涵蓋了許多不同的職務工具,涉及類型非常廣泛。


    虞餅一眼就望見了在閣樓最深處的花朵模樣的轎子,走近觀察,就能看到蓮花周圍縈繞著濃鬱的靈氣,上麵還閃過各個彩色的光斑,手指輕輕往前伸去,就感覺整個人沐浴在靈氣包裹中般舒服。


    這就是琉璃珠的妙處,即便是隔著層殼子,也能讓靠近的修士感知到與眾不同。


    接下來虞餅需要做的,就不用動上麵包裹的花瓣和珠子,她隻需要將架子旁鑲嵌的海礫石和她手中的粉末混合就可以了。


    會比較輕鬆簡單,隨便灑灑就可以完成收工。


    可正當她觀察完整個“獻禮”後,門外忽而傳來陣腳步,和陌生的氣息。


    虞餅手中的動作一頓,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無可奈何停下,將儲物袋中一早就準備好的登記冊子假模假樣地拿出來,開始依葫蘆畫瓢觀察周圍的東西,走走停停地記錄。


    就像是摸魚忽而老板來檢查的慌亂員工,手中做著的事情倒不是腦中所想的。


    她在心中想著到底是誰會過來。


    首先排除吳管事,對方肯定忙著處理外麵的報名人群,暫時還沒有功夫發現她的失蹤。


    或是外麵的看守侍衛?


    好像也不會有人過來了吧……


    虞餅還在心中猜測著,下刻,鵝黃色的綢帶裙擺就出現在了眼前。


    她忽而吞了下口水,猛地抬頭,果然下刻,一張俊臉就映入眼中。


    男子目光溫和,一身少年正道氣質伴身的同時,還同時有著隨和儒雅之感,他的頭上沒有任何裝飾,僅在耳邊有個綢帶飄逸到肩膀,尾端的透明寶石微微閃耀,持續散發著光亮。


    根本不需要對麵來人報名字,虞餅低頭閃躲對方的視線,將麵容壓下,開口:


    “虛空仙尊。”


    雙腿也非常識相地退後一步,讓開琉璃珠前的位置。


    “你就是剛才侍衛說得,吳管事派來登記記錄的侍女?”看不見麵容時的男聲依舊柔和。


    “是的,”虞餅根本不敢抬頭見到對方,隻是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請問您近日來……是為了?”


    “我是來隨便看看靈器的。”對方依舊溫柔,仿佛根本不在同個身份地位相差巨大的侍女談話,而是個麵對多日來熟識的朋友。


    閣樓中在簡單的對話後陷入寂靜,虞餅等對方走遠,才緩緩抬起頭,盯著對方的背影情緒複雜。


    早在原本的小說中,她已經了解到了對方,知曉虛空仙尊的所有結局。


    小說中,虛空仙尊是個非常溫柔正直的人,待人隨和可親,日常身穿的鵝黃色長袍也是因為他故去的生母喜愛這個顏色,天資優越的同時,在遇到前來請教修煉的行者時,也會不遺餘力地教導他們。


    可以說,虛空仙尊的生辰宴重大,除了他的修為和地位惹人羨慕向往,更重要的是,他的品行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和尊敬。


    隻可惜這樣的好人一般沒有什麽好下場,在原劇情中誤用了帶著魔氣的琉璃珠墮魔,可即便是落入魔修損害了本心,虛空仙尊都沒有傷害他人。


    而是靠著自身強大的意誌自隕而死,為人所惜。


    虞餅正準備等人離開再做完事情,心中還感歎著這次她改變劇情,魔氣會提前泄露,仙尊就不會墮魔的發展時,一個眨眼,眼前的男子竟緩緩打開琉璃殼子,要取出裏麵的珠子!


    她瞬間打了個激靈,剛才的想法煙消雲散,緊張的心情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兩步並作一步,飛快插到了對方的跟前。


    因為緊張,甚至還抬手拉住了男子的袖子,等稍稍冷靜下來後,才緩緩放開,虞餅神情複雜:“請問您是想……提前用琉璃珠修煉?”


    虛空眼眸斂下,望著眼前神情忽而緊張的侍女,很莫名但也耐心迴答:“是,我最近修煉到了瓶頸,想在生辰宴前提前修煉突然。”


    男子白皙的麵容透出他善意的計劃:“若是能成功突破,在宴會上也能好好感謝他們,為了我真是費心找到了這顆琉璃珠。”


    哈哈,虞餅心中幹笑兩聲,有苦說不出。


    看吧,善良的人已經將後麵的善事都想好了,哪裏知道眼前看似是美好的未來,但這都是海市蜃樓啊!


    堂堂虛空仙尊連侍女的阻攔和詢問都好脾氣地一一解釋原由,這讓她怎麽好意思眼睜睜看著對方誤入歧途!


    “不可以,”她心中老淚縱橫,但表麵上還得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勸阻,“今日,不太適合用靈器修煉。”


    “為何?”男子的眼中散發出懵懂又認真的詢問。


    虞餅望著對方青澀困惑貼近的模樣,連忙後退了幾步,保持距離,腦中則是開始大腦風暴:“這是因為,我爹娘是算命的仙尊,他們說今日不適合用靈器修煉,恐有災難降臨!”


    胡說不是亂說,是有憑有據地說。


    哪知對方竟笑著點點頭:“那我明天再來拿琉璃珠修煉。”


    虞餅:?


    她額頭冷汗涔涔:“其實……在生辰宴前都不可以用靈器修煉……”


    虞餅不敢太直白地說琉璃珠,畢竟那樣的話,指向就太明顯了,可是這樣範圍擴大又太虛假,對方應該很難相信。


    果然,饒是心軟如虛空仙尊,都搖頭表示了否定。


    “你得給我個更令人信服的理由,況且……”男子望來,眸中劃過有意無意的無奈和笑意,“畢竟你不是洞府中的侍女,不是麽?”


    虞餅正低著頭,聽到這句話底下的麵容徹底僵住,她不明白對方是如何看出來的。


    篤定的語氣和雲淡風輕的態度,雖然確定,但似乎跟本不將這件事放在心底。


    想著掩飾也沒有辦法,她緩緩抬頭,認真同對方對視後詢問:“為什麽?”


    “因為你身上有油煙的味道,雖然很淡,但是還是有些明顯的,吳管事派來的侍女可不會在後廚經過,再加上你身上的侍女衣裙,在袖子上有些不合身,”虛空依舊彎著眼,沒有任何敵意,“若是我猜測地沒有錯,這件裙子的原本主人會比你高上些。”


    虞餅沒話說了。


    這些細節雖然能很明顯看出來,但比如要對方細心觀察,且很清楚日常常識才行。


    她點頭承認,幹脆將話攤開來講:“所以仙尊,你準備怎麽處置我?”


    “看你來是為什麽,”虛空低頭,矮個瘦弱的女子畫著濃妝,雖然能依稀看出眉眼,但看不清妝下的五官容貌,倒是氣定神閑的氣質很足,想必不是普通角色,“若是心存害人之意,我隻能將你關起來了。”


    害人?


    在他的生辰宴上讓魔氣提前發散引得生辰宴大亂,算是害人的想法麽?


    虞餅有些舉棋不定,她別急過眼:“那其他的呢?”


    “你的意思是,你偷偷潛入我的洞府和藏寶閣,是來偷東西拿靈器的?”虛空從對麵尷尬的神情中,讀出了了另外一層意思。


    虞餅還沒來得及否認,黑發黑眸的人就眯著眼湊過來:“你想要什麽同我說,我拿過來送給你,怎麽樣?”


    “真的假的?”她眉頭一跳。


    “當然,你是想要那個發光的綠藤條麽?那是從枝條妖精死去後抽出的經絡,對於木靈根的妖是很好的貼身靈器,或是說……你更喜歡防禦靈器?那那枚戒指怎麽樣?可以抵擋元嬰修士的三層攻擊,對於築基期的你而言,很不錯。”


    男子很快同她保持好距離,站起身子抬手指向閣樓架子上的各個東西。


    他在短時間不僅看出了她的真身,還察覺出了她的修為境界,甚至用這些想好了適用她的靈器。


    虞餅眼角抽搐抖抖:“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別人偷東西都要將東西送上門?


    “當然不是,”虛空俯身,盯著眼前心虛的女子,忽而覺得好笑,他認真解釋,“這是因為我的本體為上古饕餮,饕餮喜食各種東西,但也能分辨各個東西。”


    好的東西香,壞的東西臭,前者想要靠近,後者便自動遠離。


    而眼前的女子……


    太香了。


    似乎是在貧瘠荒漠上的一朵小白花,隨風搖曳擺動,根本不需要盛開,她的香味就自動綿延十裏,讓旁人感受到。


    對於這樣的“好花”,即便不知道對方偷偷溜到此地的理由,但虛空也不介意送她些靈器作為禮物。


    虞餅則覺得莫名其妙,她深吸口氣,忽而抬手一指,落在二人眼前的琉璃珠上:


    “如果我說,我隻是想要來阻止你,在生辰宴上不能用這琉璃珠呢?”


    這句話,立即讓虛空明白,先前什麽算命不能用靈器,恐怕都是對方不想讓他使用琉璃珠的托詞。


    “為什麽?”


    虞餅搖搖頭:“很抱歉,這個理由,我暫時不能說。”


    話音落下,閣樓間陷入短暫寂靜,直至許久後,虛空笑著問:“那為何……是在我的生辰宴?我的生辰宴上,莫非會出現很意外的事情麽?你的背後……還有誰?”


    接二連三的問題讓虞餅冷汗涔涔,她搖頭:“我背後沒有任何人。”


    但是刻意規避了前麵的兩個問題,還是讓虛空仙尊抓住了漏洞。


    不過他很好心地並沒有選擇咄咄逼人,而是換了個問題:“那我想問問,我的洞府各處都設有陣法,或有侍從巡邏,你是如何進來的?”


    這個問題明顯讓虞餅鬆了口氣,她無奈,一五一十將報名廚師後與吳管事大娘的爭執都說得一清二楚。


    解釋地這麽清楚,她幹脆懶得裝了,義正言辭:“反正在生辰宴前你不能使用琉璃珠,堅決不可以!”


    虞餅轉身,當著對方的麵,抬手將兜中的粉塵拿出散在琉璃石架子上的海礫石中,二者相互混合,耳邊能聽到碎裂的輕微細響。


    “你手中的這粉塵,若是我看得沒錯,應該是鬆菇石磨成的粉塵,此粉塵和海礫石混合並不會有毒素或任何副作用,隻是會聚集靈氣附著在石頭上,使得架子鬆動。”


    虛空仙尊覺得很有意思,對方一本正經同他說了這些,可手中的動作並沒有任何殺傷力。


    這樣會形成種詭異的反差。


    讓人不禁好奇,對方究竟是怎麽想的,做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麽目的。


    “你答應麽?”虞餅做好一切,拍拍手轉過身望向對方。


    按照她的計算,塗完粉塵約莫四五天後的仙尊生辰宴上,這架子就會鬆動讓琉璃珠滾落,而附著在周圍的靈氣就會驅動球內的魔氣四散,任務就徹底完成了。


    “我可以答應,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虛空笑道。


    “什麽?”


    “在我的生辰宴結束前,跟在我的身邊,寸步不離。”


    身著鵝黃色長袍的男子眼眸溫和凝視著她,語氣雖軟和卻充斥著勢在必得的肯定。


    他絲毫不知這樣的話是有多曖昧讓人產生錯覺和誤會。


    虞餅則後退一步,她雙眉蹙起不可置信:“你這個人怎麽還恩將仇報呢!”


    怎麽還帶一事換一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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