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從上輩子還是到現在,幾乎就沒什麽人給虞餅過過生辰。


    也沒有想過會在如此突如其來的情況感受到被人記住的感覺。


    “珩珩宜宜,姑姑真的非常開心,”虞餅笑著表達自己的感受,她望向兩個小豆丁遞來的東西,詢問,“這是什麽?”


    “是姑姑你說過的‘蛋糕’哦,但是我們不知道它是什麽,應該是糕點吧?”知宜臉頰鼓起,她臉龐紅紅的,滿眼寫著開心。


    從前女孩在遇到危險後會不知所措,但如今她已經可以調整好心態,眼淚更是沒有掉過,也或許,是因記得姑姑的生辰,其他事情就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還有禮物!最重要的生辰禮物!”


    知珩也蹦蹦跳跳湊過來,從袖子中搗鼓很久,將裏麵鼓鼓囊囊的小袋子掏出,舉到姑姑的眼前:“是神奇的小袋子哦!”


    隻見個用嶄新絲綢包裹的布袋放在掌心,它圓圓的,一時間看不出裏麵有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虞餅好奇地將袋子舉起,正準備打開,卻被阻止。


    知珩支支吾吾說了段話,直到後麵才越說越順,臉上也浮現認真信服的神情:


    “姑姑,賣給我們這個商鋪的老板說……需要到危險時候才能打開,不然就沒有作用了!”


    在夜晚姑姑出現在他們身邊時,眼前屏幕上的任務就已經顯示完成。


    他又獲得了非常多的積分。


    知珩很困惑很不解,也很心疼姑姑。


    他不知道對方具體遇到了什麽危險,因為他和妹妹一直是被保護的,無論是在結界外麵,或是虞大爺的院子裏。


    所以知珩想,這個任務獲得的盲袋,應該送給姑姑才對。


    姑姑撐起了很多,也會遇到更多的危險,盲袋保護了姑姑,也就保護住了他們。


    “真的假的?”


    虞餅困惑疑問,見兩個孩子齊刷刷地點頭,也就沒有再打開,將小袋子放入了儲物袋。


    隻是在心中覺得,他們一定是被商鋪老板坑了。


    就算袋子裏麵是珍貴的靈器,那哪有等到危險到眼前了才能打開的道理?


    想來是唬小孩的。


    沒將東西放在心上,虞餅覺得孩子們的心意無價,她再次俯身親吻了兩個孩子的額頭,又重重地表揚了他們。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地在一起呀,”知宜重複說起從前姑姑的話,她又推了下小桌子上黑漆漆的湯和糕點,“姑姑你快嚐嚐我們的手藝,還沒有冷哦。”


    虞餅本來因為今日一堆破事涼下來的心,因為孩子們慶祝生辰的暖心再次熱起來,可看到眼前的黑暗料理,心再次涼下。


    迴憶起先前嚐過的酸爽味道,她猶豫了,迴望兩個小豆丁期待的眼神,試探詢問:


    “珩珩宜宜,要不然我們一人三份,一起吃?”


    “嗯——”知宜大力地搖搖頭,“都是姑姑的哦,我們不會和姑姑搶的。”


    知珩也附和妹妹的話,他解釋:“我們擔心搶姑姑的吃的,所以迴來的時候吃得特別飽,現在根本就沒有胃口,姑姑你就放心吧。”


    虞餅:謝邀。


    她拾起筷子從黑湯中撈起長短不一的麵條和疙瘩,在孩子們的注視下,一口口咬著菜葉子咽了下去。


    “太好吃了!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長壽麵!”


    虞餅咽下最後口湯,發出感歎,怕兩個孩子不相信又“哦豁”了聲,做最後的語氣助詞。


    危險又幸福的一天落下帷幕,三人相擁而睡。


    第二日起床後,虞餅在詢問孩子們的意見後,沒有選擇去看宗門武式會的決賽。


    昨日經曆的事過於繁雜,她不想再踏入危險中,決定等風頭過去再放鬆警惕,先帶孩子去郊外遊遊船,散散步。


    “這算是姑姑你對生辰日的計劃嗎?”知宜戴著可愛小草帽,穿著最喜歡的粉色蝴蝶小裙,她邊提出問題時邊轉了個圈,滿是對姑姑口中“郊遊”的好奇和展望。


    “算是吧。”


    虞餅在灶台前擺弄著下午的甜點便當,將熱騰騰的飯菜擠壓在小盒子裏,再用帖蓋子蓋上。


    主要是不想再去淌武式會那渾水了!


    她真的怕了!


    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


    “那我可不可以帶著劍去練劍?遊船上除了我們還會有其他人嗎?”知珩則詢問更為實際的問題。


    “當然可以,船上……應該隻會有我們吧?”虞餅眯眼迴答。


    畢竟城中的人都去看宗門武式會的熱鬧了。


    昨日萎靡不振的氣息一掃而空,虞餅昂首挺胸,高高興興帶著兩個孩子出了門,向著遊船會進發。


    遊船會位於城中較為南邊的地帶,比起街道十字口夜色如晝的芊芸坊,這裏的人較為聚集在白日,依山傍水,歌舞婉轉悠揚,是個非常不錯的休閑場所。


    曾經沒有帶兩個孩子來,主要原因還是在沒錢和太忙兩點上。


    如今城中大部分居民將注意力放在天元宗武式會上,遊船會自然也會空下,少了人排隊,也多了分悠閑。


    三人因昨日事睡得很晚,隨便吃個路邊小吃墊墊肚子,就朝著南邊的遊船會去。


    和虞餅想的如出一轍,這裏果然人跡稀少,湖畔停留了許多船隻,每隻船上的船夫和歌女都在。


    虞餅讓孩子們挑了隻好看的船,她財大氣粗包了整隻,三人坐上後,船夫晃晃悠悠地劃,歌女咿咿呀呀地開始唱。


    小船逐漸漂到了湖中心,向著遠山駛去。


    虞餅指向遠處因季節變化顯得有些發黃的山峰,和孩子們說著計劃野餐的地方。


    “……到時候可以給你們燒烤吃哦,”她仰起頭高高挺起了鼻子,“姑姑的儲物袋裏可是什麽都有的。”


    “好耶!”


    知宜小小地蹦躂起來,船身晃了晃,她立馬抿起嘴老實了,鼓起的臉頰看上去格外可愛。


    “可是姑姑,那山上怎麽在冒煙呢?”知珩觀察地更為細致,他抬起手指向開始冒著黑煙的山頂,發出大大的疑惑。


    虞餅定睛一瞧,果然察覺到不對勁。


    山頂上有祠廟樣的屋子,還有白煙冒出,怎麽都不像沒人的樣子。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劃船的船夫告訴了她答案:


    “今天好多人都上山了嘞。”


    船夫一口口音,為了使他們聽懂,在努力說著普通話。


    “為什麽?”虞餅扭頭,呆滯詢問。


    “因為很多人都上山,所以老百姓也都看熱鬧上山了嘞。”


    船夫的理由說得很別致,虞餅聽後依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倒是歌女停下唱歌,細細和他們說起今日山上來人多的真正原因。


    “聽說是,昨夜天元宗上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見兩個孩子也在聽,歌女改口說得隱晦,“所以武式會第三輪延期了,有長老提議可以上山進祠廟,在裏麵休憩一天,去去腥氣和晦氣。”


    船夫聞言直直點頭:“雖然俺們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應該挺嚴重吧,倒是別是什麽魔頭作亂。”


    這個修仙界人妖共處一直進水不犯河水,普通百姓對妖的印象平平無奇,倒是很排斥魔這一類。


    虞餅大驚失色:什麽!


    也就是說,她為了擺脫天元宗裏麵的那些人,結果陰差陽錯正走上去見那些人的路?


    她兩眼一黑,望著越來越近的山丘,試探道:“現在我們迴頭還來得及嗎?”


    “俺們都要加錢的。”船夫老頭撓撓腦袋,並不明白原因。


    歌女則又開始咿咿呀呀地唱。


    虞餅深吸口氣,望著兩個孩子低落的神情,終是沒有再開口:“算了,我們還是去湊湊熱鬧吧。”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


    來都來了!


    小船靠在岸邊,三人走下前往山中。


    一路人聲寂靜,溫熱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照射向下,踏在上山石梯上,隻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知珩知宜都走得很快,他們對一切新鮮事物保持好奇,探尋著大自然,虞餅反倒落在了最後,不遠不近跟在孩子們的後麵。


    直至爬到了一半,逐漸靠近山頂祠廟,周圍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兩個孩子也有點爬累了,虞餅幹脆找了個稍顯平坦的空地,展開野餐布攤開,將飯盒打開準備和孩子們吃點下午茶。


    他們剛準備吃,這時有二人衝來,直接將他們的動作打斷。


    “這是我們家小姐預定休息的地方,麻煩你們讓開。”其中個侍女趾高氣昂,她高高揚起脖子,自上而下俯視三人,眉目中透露的鄙夷根本遮掩不住。


    而另個侍從也沒等他們迴話,抬起手就要將他們的野餐布給掀開。


    虞餅看得來氣,她瞪大眼睛,一朵白蓮就憑空而起將二者推開:“這家地是你們的?這座山也是你們的?你說預定就預定了,和我玩呢?”


    雖然退一步開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但東西都攤開了,湯碗也在旁邊放好了,就這麽被無理打斷真咽不下心頭的惡氣。


    再者,若是好聲好氣地商量也未嚐不可,但這兩個人的態度也太差了!


    白蓮輕輕一推,侍從退後了好幾步,侍女更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虞餅蹙眉。


    她好像也沒有多用力吧?


    還未等她思考個所以然,一個身穿粉色長裙麵容精致的少女從山上的石階走下,她的身邊,則站著身著同樣富貴的少年。


    “怎麽迴事?”


    她抬起眼,纖長的睫毛微翹,掃過自己馬車旁在吃東西的一家三人,不留痕跡地擰起眉頭。


    “小姐!您可算來了!他們欺人太甚,我都說了這塊地是小姐您先預定的,可他們不依不饒,還用靈力推打我們!”侍女尖叫埋怨。


    這麽一叫,本就看過來的人更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這邊。


    虞餅:我?推打?


    惡人先告狀!簡直是碰瓷!


    少女還未開口呢,旁邊的少年便在侍女說完後氣勢洶洶,拔劍直指而來:“現在,拿起你們肮髒的布走開,否則就別怪我們手下留情!”


    聞言,知珩絲毫不懼,他從儲物袋中掏出玄冥神劍,也指向對方:“這裏根本不是你們的地方,你們憑什麽這麽霸道?你們才應該走開!”


    他們的餐布才不髒!


    見個小孩舉起長劍,少年眼中的嘲笑和輕蔑一閃而過,他冷笑聲:“就憑你還想攔住我?我一根手指頭握劍就可以把你放倒。”


    “我可以打過你!少看不起人!”知珩凝眸,眼中的堅毅和果決更盛。


    “那要不然我們就來賭一場?我用一根手指頭握劍和你打,為了避免被別人說欺負小孩子,我不會使用任何靈力,若是我贏了,你們就給小爺我磕頭認錯好不好?”


    少年抱起劍,眉眼中盡是張狂。


    “若是你贏了,我給你磕頭認錯,”知珩不想將這件事牽連姑姑和妹妹,他認真迴答,“但若是我贏了呢?”


    “小爺我根本就不會輸掉!”少年又發出陣陣笑聲,他的聲音迴蕩在林間,再次吸引了不少人觀看賭局。


    虞餅眼看事情逐漸不可控,她擋在知珩的身前,蹲下身子,眉眼全是擔憂:


    “珩珩,雖然姑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是賭約真的不是兒戲,若是一旦做出陳諾,就一定要做到,而不是可以隨便嘻嘻哈哈地略過去,或者用哭泣和後悔遮掩。”


    “珩珩,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他們是壞蛋,是惡人,不講理,但是我們有選擇的道路,這不算是退讓,這是明理。”


    她語重心長。


    知珩點頭:“姑姑,我知道的,我也長大了的,我想保護你們,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他用一根手指頭,我可以打敗他。”


    永遠縮在背後讓姑姑解決事情,不是男子漢應該做的事。


    見小豆丁滿眼嚴肅,虞餅也意識到這次他的決心,便沒有再阻攔,點了點頭。


    知珩扭頭,看向比自己高了好多的少年,迴答:“若是你輸掉了,我要讓你和我們三個人道歉,並且給我們下跪磕頭!”


    將對方的懲罰重複說了一遍,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


    少年又是笑了很久,重重地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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