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覺得徐州刺史這一番行為不符合封建社會的大男子主義。


    哪怕是老皇帝,都不會允許皇後在這麽多人麵前這麽甩他一耳巴子。


    這兩人敢這麽直接舉起手來打,那說明就是不怕啊。


    沈知意稀罕的輕嘖一聲。


    【裏麵肯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徐州刺史身子僵硬住,轉過身,一左一右拉著兩個女人往外走。


    將人趕了出去後,還不忘把院子的門關上。


    他靠在門上大喘氣一會兒後,整理著裝,穿過小石橋來到老皇帝跟前。


    “真是讓您看笑話了,其實她們就是脾氣衝了點,但本性良善。”


    【唔,確實挺善良的,徐州刺史這夫人和寵妾雖然經常拌嘴,但是兩人都會每月去貧困人家送溫暖。】


    老皇帝神色稍緩。


    也不由開始思考著難道這人當真沒有貪汙?


    他自我搖頭。


    不可能的,就那一個找他騙銀子的奏折,眼前這人就不可能沒有貪汙。


    徐州刺史揚起唇角,那聲音趕緊多說點兒,還他一個清白啊。


    他真的沒有貪民脂民膏啊。


    【誒?】


    【啊?】


    沈知意揉了揉眼睛。


    【這麽炸裂的?】


    什麽炸裂!


    眾人那興奮勁兒還沒下去,又被沈知意再次的拉了上來。


    徐州刺史急的轉手指。


    那聲音怎麽迴事,為什麽不順著去想一想他也是個關愛百姓的人啊。


    真跳脫!


    【徐州刺史的夫人和徐州刺史的寵妾曾經談過啊,我嘞個去。】


    因為過於震驚,沈知意已經呆滯在原地。


    除了她之外,其餘人也呆滯在原地。


    從未想過的一個可能。


    【所以,那兩人在徐州刺史麵前吵來吵去的,其實是“打是親罵是愛”啊,在兩人中間周旋的徐州刺史簡直就是小醜一個啊。】


    【哈哈哈,小醜。】


    徐州刺史石化了。


    他自認自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但是他對自己最愛的兩個女人還是非常好的。


    結果,他最愛的兩個女人居然背刺他。


    他滿腔憤怒,無處宣泄。


    那聲音“小醜”二字在腦海中徘徊。


    魔音貫耳啊。


    八公主眼睛一亮。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不止她一個是雙啊,她找到了同類。


    八公主靠近老皇帝,壓低聲音道:“爹,女兒能不能……”


    “不能!”


    老皇帝微微側身。


    “等迴去之後,我給你找個好人家把你嫁了。”


    省的這丫頭打他後宮的主意。


    危險,當真是危險。


    八公主微微歎氣,老爹靠不住,她決定自己和徐州刺史商量一下。


    樂子看完後,一行人也迴了屋準備好好的休息一下。


    但暗中的龍鱗衛就沒什麽好休息的了。


    一邊要保護老皇帝的人身安全,一邊又要去調查這個徐州刺史的貪汙情況。


    新新任吏部尚書站在老皇帝對麵,開始匯報著自己知道的情況。


    “聖上,這徐州刺史是河南道陳州人士,家境貧寒,曾經家裏為了供他一個人讀書出來,辛勞過度,最後壽命都不長。”


    【這麽一路過來,好多縣令和刺史都是底層爬上來的,說來老皇帝倒是給了不少底層百姓爬上來的機會。】


    老皇帝愉悅的扯了扯自己的胡子。


    誇他的人多了去了,但他就是喜歡沈知意嘴巴裏吐出來的。


    “嗯,你繼續說。”


    新新任吏部尚書都不想說了。


    他默默的拿出一個小鏡子遞給聖上。


    老皇帝沒明白,接過來一看,就是那怎麽也壓不下去的嘴角。


    “咳咳,少打岔,趕緊繼續說。”


    “迴聖上,徐州刺史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怕死,聽這府上的下人說,此人隻要多了一根白頭發,就會,呃,就會……”


    老皇帝抿唇。


    “後麵你不用說了。”


    【為啥不說啊,我不知道啊。】


    沈知意低頭看了看自己記到一半的起居注,偶爾出現的強迫症來了。


    難受。


    【老皇帝真是的,有什麽不能說的。】


    老皇帝冷哼一聲,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沈知意腦瓜子笨笨的。


    他站起來,原地踱步。


    “所以此人貪生怕死到極致,嗬,上一個地方的刺史是怕自己沒子孫傳承,這個地方的刺史是怕自己早死了,想了一出邪門歪道的法子。”


    新新任吏部尚書沉默片刻,道:“確實有些惡心。”


    【是非常的惡心!!!】


    “確實非常的惡心。”新新任吏部尚書熟稔的改口:“但大鄴律法也沒有相關的明文規定,而且此人應當是沒有殘害女子的性命,臣也派人詢問了,府上的女子,以及花船上的女子都是自願。”


    這下輪到老皇帝惡心了。


    一口氣不上不下的。


    這事兒上完全拿徐州刺史沒辦法。


    就是單純的惡心人。


    【哦,我懂了,徐州刺史幹的事兒那是不符合道德,但是律法也沒有規定不準這樣做。】


    剛殷勤端著湯過來的徐州刺史就聽到了沈知意的這一番話。


    他後怕的擦了擦額角的汗。


    幸好他隻是想要血,沒想要別人的命啊。


    他最懂的就是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


    陳德才注意到外邊來了人,踱步來到老皇帝麵前。


    “聖上,徐州刺史來了。”


    “唔,讓他進來吧。”


    老皇帝視線往下,看到那端著的湯後,沉默了。


    徐州刺史一眼就瞧出老皇帝眼神裏的意思,殷勤上前。


    “老爺放心,裏麵沒放什麽其他的東西。”


    老皇帝放心了。


    徐州刺史難過了。


    他忍了一下,沒忍住。


    “老爺,您確定不試一下?”


    老皇帝麵無表情的凝視對方。


    徐州刺史老實了。


    【這徐州刺史,啊,長針眼了,傻叉係統,趕緊給我打碼,我不想看他和他夫人以及寵妾剛剛幹什麽夾心餅幹的事情。】


    係統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


    【宿主,您不是很想看嘛。】


    【我想看個鬼啊,他長得這麽老,年輕的時候也不帥氣。】


    徐州刺史有被紮心到。


    不過……


    他一雙眼珠子看著周圍,此時屋內就老皇帝、一個太監、兩個記錄老皇帝言行的,還有一個是新新任吏部尚書。


    首先可以排除老皇帝、太監和吏部尚書。


    那麽這個聲音就是這起居郎或者這個起居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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