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從早上一直持續到掌燈時分,這樣的天氣在洛鐸國並不多見。


    暗黑的天幕時不時劈出幾道張牙舞爪的閃電,閃電一次一次把天幕撕裂又愈合。


    閃電和大雨仿佛是較上了勁,大雨長吟,閃電狂歡,你方作罷我登場,不亦樂乎。


    晟王府前廳裏的宴席還在繼續,前來道喜的賓客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今天的宴席是為洛鐸王朝的大皇子洛之塵成親準備的。


    有些人並不想來,他們不想巴結一個沒有前途的皇子,但是礙於皇室的麵子,不得不來。


    有些人為借著這個喜宴,跟自己的同僚們把酒言歡,臉皮在酒勁的熏灼下變得比平時厚了幾倍,那些平日裏不好張口的事情這個時候打著哈哈也就說了出來。


    喜宴成了他們的交易場,不知又談成了多少勾當,多少人榮華富貴,多少人奔赴黃泉,世間的事就是這樣,總有那麽一部分靠吸食另一部分人的血肉存活。


    後廳張燈結彩的長廊上,一道又一道的閃電中映照出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身影輕車熟路地來到貼著大紅喜字的門前,帶著幾分急切的渴望推門闖了進去。


    “啊……”


    還沒等屋裏人的眼神在來人的身上落穩,這個黑暗中闖入的身影就一個挪步閃到屋裏人的麵前,手起掌落,屋裏人應聲而倒。


    處理完這個不算障礙的障礙,身影的目光投向了拉著紅紗帳的喜床,紅紗帳裏,喜床上,有他心愛的人。


    身影在原地定了定身子,緩緩地走向紅紗帳,鄭重其事,仿佛今晚洞房花燭夜的新郎就是他。


    來到紅紗帳前,身影伸出手,慢慢地撩起擋在他和新娘之間的那層看得見的障礙,但是身影知道,看得見的障礙可以除卻,看不見的障礙卻永遠地讓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得到她。


    今天她這一嫁,身上便永遠打上了是他皇嫂的印記。


    她身著鳳冠霞帔慵懶的斜靠在繡著龍鳳呈祥的喜被上,圓潤的臉蛋比十年前在狩獵大賽上剛見時更加白嫩,慢慢脫去了當年的孩子氣,增添了些女人的柔美和嫋娜。


    十年的時間,她已經出落得楚楚動人。


    他緩緩伸出手,灼熱的掌心慢慢靠上她向外側睡的臉頰,小小的臉蛋就被他寬大的掌心覆蓋住了,顯得她更加嬌小可人。


    “為什麽你成了皇兄的王妃,為什麽不能再多等我一個月。”


    身影喃喃自語,眼中的悲傷在酒氣的催發下彌漫了周身。


    搖曳的燭光影影綽綽地舞動著,像一個妖嬈的鬼怪,一下一下地往上跳竄,就像他心裏的那個念頭,一點兒一點兒生發膨脹。


    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唯有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放肆地占有,才能解他的十年相思。


    他欺身上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著急地摸索著吻上她巴掌大的小臉和白皙的脖頸,雙手著急忙慌地要除掉他和她身上的衣物,他恨不得馬上與她融為一體,十年的相思急需找尋一個發泄的出口。


    身影自顧自地忙活著,身影下睡著的人卻已經被擾了夢,嚶嚀一聲醒了過來,杏眼微睜,朱唇輕啟,幽幽突出一口蘭氣。


    她在紅燭的映照下,麵若桃花,清眸流盼,身上帶了點深閨大院大家閨秀特有的孱弱,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


    感受到被壓迫的窒息感,藍兮使勁挪了挪身子,這一挪更惹火了壓在她上麵的人。


    “別動”,一個低啞的嗓音極盡溫柔地說道。


    藍兮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體上麵還有個男人趴著,看起來還挺忙活。


    藍兮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定了定神,努力看清趴在自己身上這個男人,輪廓分明,明目皓齒,唇角似笑非笑,很是好看,一頭長發糾纏在藍兮的肩上,身上著黑色寬袍,寬袍袖子上有著精致的金色刺繡,似龍非龍,似蛟非蛟。


    男子一開口說話,一股酒香氣撲鼻而來,藍兮竟被熏得有幾分微醉。


    微醉中藍兮依稀記起,她方才明明在自己的臥室裏睡覺,外麵雷雨交加,閃電一道接著一道。


    睡夢中藍兮忽然想起來陽台上的窗子還沒有關,便睡眼朦朧地起身關窗子。


    剛走到陽台上,一個閃電就打了過來,再醒來,竟然在一個古代男子的身子底下。


    藍兮瞪著迷茫的雙眼向四周望去,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在哪兒,是被人綁架還是遇到了入室盜竊。


    藍兮透過被撩起的紅紗帳,往遠處看過去,是雕著精致花紋,刷著紫檀色亮漆的高大木門,寬敞的房間正中間一張大圓桌,圓桌上麵擺著一對粗壯的紅色蠟燭,還有幾個華貴的高腳琉璃果盤和一對碧綠透澈的玉盅,再加上這床上的大紅紗帳,藍兮想到了什麽。


    收迴眼光的時候,藍兮注意到窗戶上貼著大紅的雙喜字,心裏那個念頭更加肯定了,這就是婚房,還是古風的婚房。


    “這是在拍電視劇嗎,可是房間裏並沒有攝像機,攝影師,一切拍電視劇用的物件這裏都沒有!不會是看過的無數穿越故事今天真實地發生在了我身上吧?!”藍兮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藍兮,藍兮,……”


    藍兮隻顧著驚訝和懵懂,竟一時忘記了還有個男人趴在自己身上。


    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繡著金絲鳳凰的大紅喜服,再看看身上這個男人的穿著,雖然一眼就能看得出衣著華貴,但並不像是結婚的禮服。


    自己應該是今晚成親的新娘子,但身上趴著的這個男人並不是新郎,何況,如果他是新郎的話又何必如此猴急呢。


    “你是誰?”他叫自己藍兮,如果真是穿越,那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應該就是藍兮了,但是他是誰。


    “藍兮,你不記得本王了?你不記得十年前狩獵大賽上我抱過你的?”


    “十年前?!十年前的事情誰能記得!”


    失望的眼神一閃而過,又很快消失不見了。


    “你不記得也正常,畢竟那時候你還小。”


    “藍兮,我是之眧。”


    這個男人的聲音低啞又帶有磁性,特別是他刻意溫柔地耳邊呢喃,藍兮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很是悅耳,讓人聽了會禁不住心裏癢癢的,但是藍兮此時沒有那個心情去感受。


    藍兮有那麽一片刻的愣神。看來真是穿越無疑了。


    “哦,是你啊,那你能不能起來說話。”


    藍兮根本不知道這個自稱之眧的男人是誰,在她二十多年的年華裏她從來沒有認識過一個叫zhichao的人,男的,女的,都沒有。


    但是這時候藍兮不能說不認識啊,畢竟人家十年前在什麽大賽上抱過自己的,不,更準備地說,是抱過這個身體以前的主人。


    “藍兮,藍兮……”


    真麻煩,這個男人又開始忙活起來了,男人的雙手覆蓋在她胸前不住地動作,男人濕熱的喘息竄進藍兮的耳窩裏,讓藍兮覺得胸口塞塞的喘不過氣來,真是討厭至極。


    藍兮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推開男子。


    藍兮看電視也明白,在古代女人要是不恪守婦道,很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比如浸豬籠。


    自己成親之日就與別的男人曖昧不清,還搞到了床上,看這高門大戶的光景,想弄死自己應該是很容易的,自己可不想剛穿越就被人弄死了。


    藍兮的腦子飛快地轉著,趁上麵的人不注意,一個抬腳踢在了他的關鍵部位。


    “啊!”上麵的人吃痛忍不住叫了出來。


    “你竟然敢傷本王!藍兮,你真任性,不愧是本王喜歡的女子。”那人齜牙咧嘴地強忍著。


    身影吃痛之下,酒醒了一大半,但是得到眼前這個女人的心卻更加堅決了,他才不會管這個女人是不是自己的皇嫂,皇兄那個殘廢他並不放在眼裏。


    一記出擊,沒有製止身上的人,反而刺激地他更加變本加厲。


    剛才的溫柔變成了暴力的蹂躪,男人已經不再有什麽顧忌,隻是一心想要馬上得到她。


    藍兮奮力地反抗著,藍兮感覺到這個身體好像很是虛弱,無論怎麽努力,根本用不上勁,可惜了藍兮抽屜裏躺著的那條跆拳道黑腰帶。


    剛才趁身上男子不注意尚能偷襲成功,現在男子有了防備,更何況看樣子男子還是有功夫在身的,藍兮從被動變成了不能動。


    藍兮身上的喜服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白皙的皮膚裸露在外麵,身上被這個野蠻的男人蹂躪出一片一片的粉紅,裸露的脖頸上也沒有逃過,男子把藍兮的雙腿緊緊地禁錮在身子底下,騰出一隻手來抓住藍兮的雙手放在頭頂上,另一隻手在藍兮身上上下其手,襲擊著藍兮的起伏,牙齒啃咬在藍兮小巧的耳垂上。


    男子的喘息聲,伴著藍兮輕喝聲,“放開我,放開我……”,讓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旖旎香麗。


    一定不能讓他得手,就算是真的穿越成親也不能這麽被人不明不白地非禮了。


    穿越遇到的第一個人竟是個臭流氓,也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別人穿越都是當皇後,當王妃,嫁總裁,嫁帥哥,有人疼,有人愛,憑什麽她穿越就要被非禮,藍兮一邊誓死抵抗著,一邊開始惱火起來,這個男人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撕扯不開。


    正在藍兮氣喘籲籲地作著無用的掙紮時,喜房虛掩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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