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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裏,曲南休再也忍不住了:“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你應該後悔的,是不該把外表在一段關係中的作用,看得至關重......”


    作為一個男人,作為旁觀者清,曲南休顯然更理智些。


    但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怎麽能這麽一陣見血地直指別人的痛處呢?


    何況還是個心靈剛剛受到雙重創傷的女人,何況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有的時候真恨自己的耿直,容易傷人不說,別到時候工作又不保了,喝西北風去。


    再說了,摸摸良心,難道李湯霓的美貌,自己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


    鬼才信咧!


    所以,如果後悔藥已經研製出來了,甭管是藥丸還是藥片,他真想立馬就先來它個三五份,把剛才那話收迴去。


    可惜還沒。


    好在那個執迷不悟的女人根本沒聽見。她沉浸在酒精裏,沉浸在迴憶和自以為是的悔恨裏,趴在桌子上小睡過去了。


    曲南休鬆了口氣。自己這張嘴,以後得弄個把門兒的。


    為了尊重她的隱私,沒有去開燈,她一定不想別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但悄悄離開顯然也不合適。於是,小曲在黑暗裏枯坐陪她。


    公司的人早都走光了,就剩了他倆。還好大廈是24小時不鎖門的,有專人值班。


    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九點了,晚飯還沒吃啊。


    雖說小曲從小就扛凍耐饑渴,可畢竟是條生龍活虎的八尺大漢,每天工作量又大。


    他餓得實在受不了,隻好打電話叫了個外賣。


    外賣小哥送飯來的時候還說呢:“這麽晚了還在加班啊,辛苦辛苦!”


    曲南休心想,加班倒是不累,陪醉倒的年輕女經理...枯坐而已,說出去誰信呐。人生又完整一次。


    他把飯拿到自己的格子間裏,邊看書邊狼吞虎咽起來,心想等黎素冰稍微清醒點兒,問了地址,拿了車鑰匙,還是送她迴家得了。


    別的情侶花前月下的一晚,曲南休就這樣糾結著過了。


    李湯霓跟別人家的女盆友不太一樣,她不是每天打電話查崗。有時候小曲忙起來,幾天都忘了聯係她,她也不來電話,相安無事,所以曲南休有自己的空間。


    能做到這樣,不是不在乎就是太有安全感。


    有時候曲南休看到別的女孩小鳥依人,也會冒出一個念頭:自己是不是找了個假女友?


    不過他隻要一閑下來,就會想起李湯霓,一想起,就覺得心變得像玫瑰花瓣一樣柔軟。


    正吃著,忽聽黎素冰在她自己的辦公室裏大喊:“曲南休,你給我出來!你竟然什麽都看到了!你出來,我不保證不打死你!”


    曲南休一激靈。一般不都說“我保證不打死你”嘛,她竟然不保證,但是該出去也得出去啊。


    隻見黎素冰歪歪倒倒、跌跌撞撞站起來往外走,在黑暗中一會兒碰倒了椅子,一會兒又撞上保險櫃,如果不扶,待會兒將是一片狼藉,而且萬一把她那脆弱的鼻子碰掉了咋辦?


    一扶之下,醉眼朦朧的黎素冰轉了個身,緊緊抱住了他,緊到能感覺到她胸前的彈性......


    曲南休的邪念剛冒出兩秒鍾,就被理智揍迴去了。


    但是為了讓她不至摔倒,他也順勢攬住了她的細腰。平時隻敢偶爾看兩眼,誰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手能放在這個位置呐!


    隻感覺腰身柔若無骨,弱柳扶風,手感無比美好,但是看不清她的臉。


    怪不得有人說,對象找誰關係不大,反正關了燈都是一樣的......細細品來,這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如果現在開了燈,曲南休就不保證,自己能夠一點不皺眉頭地正視她那個塌陷的鼻子了。不過前提是沒有感情。


    黑暗中,平時高高在上的冷麵黎素冰,換做小女人的口吻呢喃道:“文哲,告訴我,為什麽不選我?是不是嫌我沒有以前好看了......”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味道。


    曲南休知道,她這是把自己當段總了。


    好歹自己這輩子也算是“當”了一迴總經理,但估計也就這麽一次機會。


    那幹嘛不以段總的口吻迴答她呢,也許能讓她好過一點。


    曲南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不是,我沒有選你是因為......呃,因,因為你太優秀了,我配不上你,你一定會找到更好、更愛你的人......”


    說完,小曲自己感覺雞皮疙瘩一地。


    才說了一句違心的話,就這麽難受,真替那些成天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的人頭痛啊!


    “真的?”


    黎素冰有些意外又驚喜地抬起頭,在黑暗中煞有介事地凝視著根本看不見的曲南休的臉。


    “真真真的,你看我比你大那麽多,又又又是三婚......”


    “這些我都不介意,文哲,如果你願意,其實我可以不那麽優秀的,我願意放棄一切,做你身後的平凡女人......”


    “呃...”曲南休詞窮了片刻,有點兒編不下去了,絞盡腦汁後說,“優秀點兒挺,挺,挺好的,這個世界上,靠男人是靠不住的。你沒聽過那句話嗎?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噗——”


    話音剛落,曲南休自己就繃不住樂翻了。要是在演戲,這該算笑場了吧?導演肯定得喊“哢!”


    好在,醉意讓黎素冰麻木,她根本聽不出其中的笑點來,其實她是在跟自己的靈魂進行一場對話。


    不能再鬧下去了。曲南休說:“你住哪兒,我先送你迴家吧。”


    黎素冰目光迷蒙,答非所問。


    壞了,難道今晚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也不能把她一個人扔這兒。


    小曲想來想去,竟然開口默念道:“......譬如工畫師,不能知自心,而由心故畫,諸法性如是......”


    這是《地藏菩薩本願經》裏的句子!


    曲南休並不信佛,也不信命,他隻信自己。但是奶奶信佛。


    奶奶生前,但凡不得已要宰隻雞、殺條魚啥的,都會先虔誠地念一遍《地藏菩薩本願經》作為懺悔。久而久之,小曲也就耳熟能詳了,雖然有的不知道啥意思。


    此刻,他下意識地把這段背了出來,是因為他打算要幹壞事了——翻黎素冰的包,所以得先懺悔下。


    包裏麵肯定有錢包,錢包裏麵肯定有駕照,駕照上麵肯定有家庭住址。


    不知道是哪輛車沒事,到車庫一按遙控就知道了。


    這些都好說,難的是,要把她抱到車上。


    他貼心地取來自己長期放在公司的禦寒外套,蓋在她臉上,一個公主抱,抱起酣睡的黎素冰就走。她倒不重。臨走前還沒忘了把酒瓶子收一收。


    還好公司外走廊裏沒人。


    等電梯的時候,在鏡子般雪亮的電梯門上,看到自己橫抱著女經理的樣子,覺得不可思議,這在昨天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黎素冰此刻清醒著,恐怕就不是讓自己掃廁所那麽仁慈了吧?


    曲南休又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別讓李湯霓知道這事,以免誤會,自己嘴笨,一時半會解釋不明白。


    雖然被她看見的可能性很小,但以前不總是在最不該發生的時候,發生小概率“慘案”麽?


    萬幸,一直到打開黎素冰的車門,都沒碰到一個人,不然還真不好解釋,為啥大晚上的抱著一個蓋著頭的女人跑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兇殺案!


    黎素冰的座駕是輛最新係的寶馬,曲南休還從沒開過這麽好的車,坐進駕駛位的時候有些莫名的激動。


    先進的電子液壓助力轉向,使得指向性更精確,操控更輕盈。曲南休一下就喜歡上了這輛座駕,但是價格就不太喜歡了。


    開到了黎素冰住的小區,摸索著找到了地庫,又把她抱上樓。謝天謝地,一路都沒碰到人。


    黎素冰說過,她一個人住,因此曲南休用她包裏找到的門卡和鑰匙,放心地把她送迴了家。


    進門先找床,終於成功卸貨。


    幫她脫了高跟鞋,露出穿著黑絲襪的纖足。其它的可就不敢幫了,將就一宿吧。


    這是一套精裝三居室,處處透著女人的心思,不過曲南休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他隻想快點離開,也沒開燈。


    這一整晚都跟做賊似的,渾身不得勁。


    偏偏在這時,死一般的寂靜裏,他的手機響了,嚇出一身冷汗。


    tnnd,真是李湯霓的短信!


    “睡了嗎?”


    曲南休抹了把汗,心慌慌地迴了個:“剛睡著。”


    剛揣起手機,馬上又響了。


    這迴是黎素冰的。


    曲南休伸脖子看了一眼,也是一條短信,因為剛剛收到,短信的內容赫然滯留在觸屏上:“......小黎,對不起,你把外表在一段關係中的作用,看得至關重要,所以我覺得我們不合......”


    顯示發消息人是“文哲”。


    曲南休一驚,怎麽這麽巧,趕上段總的短信,看來段總跟自己的觀點完全一致。


    那正好,等明天醒過來,讓黎素冰自己去領悟這段話的涵義吧。但願在下一段關係中,她能夠做最真、最自然的自己。


    曲南休帶上門,長出了一口氣,匆匆往外跑,這麽晚了,不知還有車可打嗎?


    可是,剛出一樓電梯,就被兩個保安攔住了:“就是他,沒錯!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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