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欽月很是想不通。


    為什麽,薛玉姣還能好好的坐在這玄清殿之中。


    蕭寧遠冷聲道:“孤為何要處置皇後?”


    “她和那沈寒時,舊情難忘,藕斷絲連,又蠱惑那徐昭成她裙下之臣,你身為帝王,如此奇恥大辱,你當真能忍下這口氣嗎?”楚欽月反問。


    蕭寧遠將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


    此時的玉姣,心情倒是格外的平靜,她用清亮的目光,看著身旁這位,天下最尊貴之人。


    隻聽蕭寧遠,認真道:“孤信她。”


    其實對於玉姣和徐昭之間的流言蜚語,蕭寧遠隻覺得是個笑話,但他的確擔心過,玉姣和沈寒時之間,真的有情。


    但想這些的時候。


    他心中最多的情緒,竟不是惱怒。


    而是覺得歉疚。


    若不是他,默許了薛玉容當初做的事情,玉姣是否可以按照她的心意,去過她的一生?


    但……萬幸的是,玉姣和沈寒時之間,縱然有過牽絆,可他們誰也沒有越過雷池半步。


    如此,他的心中隻剩下慶幸和欣喜,又如何會去怪罪玉姣?


    楚欽月看到蕭寧遠看玉姣,那滿是信任和愛惜的眼神,忽地就笑了起來,眼神之中滿是妒恨。


    “憑什麽,憑什麽,擁有這一切的是你,而不是我?這上天為何如此不公!”楚欽月咬牙道。


    玉姣看向楚欽月,見她事到如今,沒有半點悔意,便冷冷地開口了:“其實你早就擁有過這些,而不自知罷了。”


    “我擁有過?你是說梁琰也如此信任和愛惜我嗎?”楚欽月嗤了一聲,語氣之中很是不屑。


    “不是嗎?梁琰雖罪大惡極也不是個好皇帝,但他對你,卻是真情可鑒。”玉姣繼續道。


    楚欽月嗤了一聲:“真情?他若對我有真情,為何不讓我當皇後?他若是對我有真情,為何不讓我的兒子當太子?”


    玉姣淡淡道:“這幾日,本宮整肅後宮,倒是知道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玉姣微微一頓,繼續道:“早在兩年前,梁琰就寫下密旨,立梁琮為太子。”


    楚欽月看向玉姣:“不……不……這不可能……”


    玉姣從桌案上,拿起一卷明黃色的卷軸,扔在地上:“你若不信,自己看便是。”


    “事到如今,本宮騙你,也沒有什麽意義。”玉姣繼續道。


    楚欽月爬到前方,展開那上麵扣著玉印的密旨,仔細看了起來。


    看罷。


    她臉色灰敗地癱坐在地上。


    “很後悔是吧?後悔當初,為了爭奪這太子之位,鼓動梁琰除掉了好幾位,支持其他皇子的大臣……”


    “還得多感謝你,若沒有你,梁琰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失去皇位。”玉姣似笑非笑地說道。


    楚欽月甚至為了梁琮的太子之位,想著勾引蕭寧遠。


    亦或者是,除了蕭寧遠,楚欽月還曾經用一樣的手段,引誘過的別的臣子。


    玉姣之所以要對楚欽月說這些。


    是因為她覺得。


    讓楚欽月直接就死了,太便宜楚欽月了!


    玉姣就是要讓楚欽月知道,她爭來爭去,算計來算計去,都是一場可悲的笑話!


    然後再帶著悔意走向死亡!


    “他既然早就準備立琮兒為太子,為何不告知於我?”楚欽月反問道。


    “因為,他後來知道,梁琮可能並未他親子的事情!他沒能直接砍殺了梁琮,已經很克製了。”玉姣嗤笑了一聲。


    梁琰這個人,砍殺良臣忠將的時候,沒有半點手軟。


    可在楚欽月的事情上,卻難以下手。


    對於一個昏庸的暴君來說,梁琰的確給了楚欽月,最大限度的寬容。


    “他都……知道了?”楚欽月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玉姣似笑非笑道:“他知道這件事的當日,便將告密的容妃滿門抄斬了。”


    最近她整頓後宮之時,才有一個昔日侍奉過容妃的宮婢,主動來告知了此事。


    兩妃相鬥,容妃廢了好大勁的,才查到楚欽月的舊事,沒想到,揭發當日,就遭了橫禍。


    楚欽月聽到玉姣這番話後,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樣。


    “不,這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楚欽月喃喃自語地說著。


    說著說著,楚欽月的聲音就撕心裂肺了起來:“我不信!”


    若梁琰對她,當真如此深情,那她做的這一切,又算什麽?


    玉姣看著楚欽月這般姿態,沒有半點同情。


    楚欽月之所以有如此下場,是因為她整個人都被野心所支配。


    玉姣承認,自己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但在玉姣這,情之一字,比野心更重。


    想便知道了。


    玉姣昔日入伯爵府的時候,便是為了和家人之間的親情。


    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甚至是主仆之情,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為了權勢地位,犧牲感情的人。


    蕭寧遠看著那撕心裂肺的楚欽月,問了最後一件事:“楚欽月,梁琮的身世,你可以說說了吧?”


    楚欽月看向蕭寧遠:“難道薛玉姣沒告訴你,這個孩子是拓跋恭的嗎?”


    蕭寧遠似笑非笑:“孤要的是真相。”


    事到如今,楚欽月似乎也不想隱瞞了,便道:“瞧你這樣子,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沒錯,這個孩子並非我所生。”楚欽月繼續道。


    不是梁琰的,不是拓跋恭的,更不是她的!


    玉姣有些意外地看向蕭寧遠,蕭寧遠示意玉姣稍安勿躁,繼續聽下去。


    “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卻是一個女嬰!一個女嬰!怎麽能讓我在這詭譎的後宮之中,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所以……”


    蕭寧遠繼續道:“所以,你就差人換了孩子。”


    楚欽月似笑非笑道:“是啊!是我差人,從一個民婦的手中,抱來了琮兒。”


    這話說得很輕鬆。


    生下梁琮的那對夫妻,還有昔日接生的穩婆,早就被楚欽月暗中處死了。


    “隻可惜,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梁琰竟然疑心了琮兒的身世……”楚欽月繼續道。


    此時的玉姣,算是清楚了。


    為何楚欽月跟著拓跋恭走的時候,竟然能全然不顧及梁琮。


    那拓跋恭對梁琮沒有感情或許還說得過去,可楚欽月對十月懷胎所生的孩子,卻如此冷漠,原來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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