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鐸微微一頓,看著朱武,沉聲道:“朱武,你退下吧。”


    朱武聽了這話,隻好準備退下,但是在退下之前,他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孟音音,隻見孟音音眼中帶淚,他則是又一次將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


    那目光,寒意之中帶著幾分銳利。


    讓玉姣覺得很是不舒服。


    玉姣忍不住地抬頭去看朱武,朱武這會兒已經轉身離開了。


    但她知道,剛才那到不善的目光並非錯覺。


    因她這容貌,男人對她要麽是頗有好感,或者是帶著幾分垂涎,當然,也免不了一些古板正經的人對她不屑一顧,甚至有些輕蔑。


    她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這種滿是敵意的目光。


    孟鐸這會兒,也對玉姣行了禮:“見過玉妃娘娘。”


    玉姣雖然不喜歡孟音音,但她對這位將軍並無什麽意見,當下就客氣地說道:“孟將軍免禮。”


    玉姣悄悄打量了孟鐸幾眼。


    她之前和孟鐸接觸不多,隻知道孟鐸是孟音音的兄長,知道孟鐸不隻是蕭寧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更是蕭寧遠生死相托的兄弟。


    他身形頗為高大,模樣硬朗英武,瞧著是個不拘言笑的人,唯有一雙劍眸,滿含銳利鋒芒。


    往那一站,便讓人覺得,這是個殺伐果斷的人。


    孟鐸似乎察覺到玉姣的目光,微微蹙眉,往玉姣這看來,玉姣當下就將目光挪開。


    不多時,蕭寧遠便過來了。


    今日的蕭寧遠穿了一身便裝,少了幾分威嚴,讓人瞧著,更是親近平和。


    下麵的將士們,瞧見蕭寧遠的一瞬間,都連忙行禮。


    “陛下!”


    “參見陛下!”


    這些將士們,看蕭寧遠的目光,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蕭寧遠走到主位上坐下,孟音音就笑著走到了蕭寧遠的跟前,自覺地坐下:“陛下,您終於來了,音音等您好久了!”


    那主位上,本隻有兩個椅子,如今孟音音往那一坐,倒顯得站在那的玉姣,有些尷尬。


    就在玉姣打算另外尋一個位置入座的時候,就聽到蕭寧遠開口了:“姣姣,過來。”


    玉姣抬頭看向蕭寧遠。


    蕭寧遠的神色含笑:“過來。”


    玉姣遲疑了一下,往蕭寧遠那走去。


    此時徐昭,頗為狗腿的,扛起自己屁股下的凳子,往蕭寧遠的旁邊走去:“陛下,臣幫玉妃娘娘搬個椅子!”


    “勞煩淑妃娘娘往邊上讓讓,給玉妃娘娘騰個地方。”徐昭笑嘻嘻地說道。


    這種事情若是旁人做起來,多少讓人覺得奇怪。


    可徐昭這個厚臉皮地做出來,讓大家覺得非常正常。


    甚至有些武將,已經在心中開始鄙夷徐昭了,這就是個諂媚的奸臣!


    昔日鎮國公,那也是威揚四海的將軍,怎麽就生出這麽個油嘴滑舌,敗壞門風的東西啊!


    孟音音坐在那,看著徐昭,臉上的神色有很大的不快,並不打算按照徐昭的話去動位置。


    笑話。


    她堂堂淑妃,大將軍孟鐸的親妹妹,為什麽要給徐昭麵子?


    就在此時,蕭寧遠瞥了孟音音一眼,眼神之中滿是威壓。


    孟音音不得已,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孟音音開口吩咐:“將陛下的椅子,往那邊讓讓吧,好讓玉妃娘娘入座。”


    孟音音的話剛落,徐昭就扛著椅子,從後麵繞上來,砰的一聲,直接放在了孟音音和蕭寧遠的中間。


    孟音音瞧見這一幕,臉上的神色格外難看。


    隻聽徐昭笑著說道:“不敢勞陛下移駕,委屈淑妃和玉妃兩位娘娘,挨在一起擠擠吧。”


    說完,徐昭就看著那空的椅子,對著玉姣說道:“玉妃娘娘,您請!”


    其實今日在場的時候,有一個皇帝兩位妃子,主位這樣安排,本就不合理……玉姣自然知道,這應該都是孟音音的手段,想讓她認清楚“地位”。


    她本是有些不快的。


    可讓徐昭這樣一鬧,玉姣心中的那點不快,已經煙消雲散了,隻剩下笑意了。


    她對著徐昭笑了笑,便道:“多謝徐大人。”


    玉姣這樣一笑,徐昭就有些昏頭轉向的。


    姣姣因為他笑了!可惜葭兒不在,若葭兒在,他肯定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葭兒,葭兒肯定會誇他做得真棒!


    一想到沈葭。


    徐昭的臉上,忍不住的掛起了癡癡的笑容。


    孟音音瞥了徐昭一眼,意味深長地開口了:“徐大人對玉妃娘娘,可真關心呢,你和玉妃私下的關係,定是十分好吧?”


    徐昭本來都要走了。


    聽到這話,往下走的動作微微一頓,看著孟音音說了一句:“淑妃娘娘真是慧眼如炬,玉妃娘娘是我兄弟薛琅的姐姐,臣一直把玉妃娘娘當成姐姐。”


    “可妃臣有別,徐大人還是自覺一些好,免得叫人傳出什麽風言風語的,對玉妃娘娘不好。”孟音音笑著說道。


    徐昭聽到這,連連點頭:“淑妃娘娘說的是,臣和玉妃娘娘一定恪守本分,就如同淑妃娘娘和朱將軍一樣。”


    朱武已經在下方入座,沒想到徐昭說著說著,竟然將話題說到自己的身上,當下就怒目圓瞪,猛然間看向徐昭。


    朱武正要開口。


    蕭寧遠便開口道:“好了,大家既然都入座了,便開宴吧。”


    此時的玉姣,剛剛好坐在蕭寧遠和孟音音的旁邊,雖然說她坐下後,孟音音一直沒和她說話,但玉姣能明顯感覺到,孟音音身上不斷傳來的陰鬱和不快。


    過了好一會兒,孟音音調整好心情,略過中間的玉姣,直接舉起酒杯,看向蕭寧遠說道:“陛下,臣妾看到眾位將士們,忽地就想起昔日,臣妾同陛下戍邊的日子,昔日陛下重傷臥床,臣妾衣不解帶的照顧……這一杯,臣妾請陛下同臣妾一起同飲,以慶今日陛下和臣妾,還能在這將軍府之中,飲酒作樂。”


    玉姣知道,孟音音此時是想用這種手段,將她摘出去,放到一個尷尬的位置。


    此時的玉姣,也從容地跟著舉杯,看著蕭寧遠說道:“陛下昔日重傷之事,臣妾也有所耳聞,臣妾知道,那一場戰役之中,不隻陛下受傷了。”


    “還有不少將士們,犧牲了。”


    “這一杯,便讓我們一同敬那血染沙場的英靈可好?”玉姣繼續道。


    此言一出,高下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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