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著眼,察覺到自己被人帶到了床上。


    接著,是拓跋恭暴躁的聲音:“請郎中來!”


    “她要是死了,你們別想活!”拓跋恭怒聲道。


    此時的楚欽月,似乎也到屋子裏麵。


    拓跋恭怒聲咒罵著:“賤人!本王費盡心思,才將她帶到這,在有幾日的路程就到北燕了,若是她死了!本王的大計就功虧一簣了!”


    “王爺,我……”


    “閉嘴!來人啊!將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杖責!”拓跋恭怒聲道。


    玉姣安靜地躺在床上,依舊保持昏迷的姿態,但心情卻是格外的痛快。


    她知道,拓跋恭不會讓自己死。


    當然,她也不想死,她自己掌控了力度,自然知道,怎樣能讓那釵隻入三分,瞧著兇險,但其實不傷性命。


    不過這樣一來,她也的確會因此吃一些苦頭,若隻是為了給楚欽月一個教訓,其實並不劃算。


    她就算是想弄死楚欽月,那也不會在自己朝不保夕的時候,用這種險招和楚欽月鬥。


    剛才她之所以這樣做,可不隻有這一個目的。


    她被人單獨關押,很難接觸到人,自然難以想辦法逃命。


    她必須得改變一下,自己的處境。


    而且受傷了,那拓跋恭對她的防範之心,就會少幾分。


    甚至會因此,拖延趕路的時間。


    畢竟……對於拓跋恭來說,她的命還是十分金貴的。


    除此之外,她激怒了楚欽月,這楚欽月失了理智,那便更好找到漏洞。


    “讓開!放我進去!”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拓跋柔的聲音。


    玉姣微微一怔。


    拓跋柔。


    除卻那天出宮的時候,她乘坐的是拓跋柔的馬車,她後來就再也沒見過拓跋柔了。


    昨天夜裏她帶被帶過來的時候,更是沒見到拓跋柔。


    玉姣雖然沒有睜開眼睛的意思,但還是盡力去聽所有人的聲音,然後去判斷局勢。


    她不知道,拓跋柔在拓跋恭的整個計劃之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那日,她被拓跋柔帶出皇宮,拓跋柔是否知情?


    若是知情……


    想到這,玉姣的心情有些複雜,這便是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吧?拓跋柔姓拓跋,她們之間,注定無法成為朋友。


    “公主,不可!”


    “我說了,讓我進去!”拓跋柔的聲音微沉。


    “兄長若是執意不讓我進去,那我現在就立刻修書一封迴燕京,請父皇來定奪此事!”拓跋柔咬牙道。


    拓跋恭微微蹙眉,沉聲對著守衛吩咐著:“罷了,讓她進來。”


    接著,玉姣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然後有人衝到了床邊,似乎看了她一眼。


    然後就站在床邊,對著拓跋恭大聲說道:“兄長!你真的,劫持了玉妃!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玉姣聽到拓跋柔這話,有些詫異。


    拓跋柔這意思……難不成是,整件事她並不知情?


    如此一來,她倒是錯怪了拓跋柔,把這拓跋柔想得太壞一些了。


    不過玉姣覺得,自己如今怎麽看待拓跋柔,也沒那麽重要了,畢竟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拓跋柔真是無辜之人,她也很難和拓跋柔推心置腹。


    拓跋恭蹙眉道:“你小聲一些,莫要吵到她。”


    拓跋柔雙目緊緊地盯著拓跋恭,開口道:“兄長,我知道你喜歡玉妃,可你怎麽能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將她帶出來?”


    “她可是大梁皇帝的妃嬪!”拓跋柔說到這,似乎有些激動,開始發出一連串的咳嗦聲。


    這拓跋柔之前在宮中中毒的事情,是真的。


    所以此時,還沒有完全恢複好。


    拓跋恭道:“柔兒,人,我已經帶出來了,覆水難收,如今,你就算是不讚同,我也會將她帶迴北燕。”


    “可這樣,你知不知道,會挑起兩國的爭端?”拓跋柔看向拓跋恭問道。


    拓跋恭聞言,唇角帶起了笑容。


    若是沒有爭端。


    北燕還需要一個能征善戰的王爺嗎?


    不管是大梁還是北燕,隻要兩國歸於和平,就沒人會需要一個軍權在握之人。


    拓跋恭道:“柔兒,你還小,你不知道其中的複雜,等以後你就會明白。”


    “柔兒,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便不要插手了好嗎?”


    說到這,拓跋恭微微一頓:“兄長這樣做,都是有原因的……她在那汴京並不得寵,這一次,幾乎死在其他妃嬪的手中。”


    “若我不帶她離開汴京,她哪裏有今天的活路?”


    “她曾經是玉妃,可她既然離開了汴京,那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拓跋恭繼續道。


    “你也不希望她留在汴京出事對嗎?”拓跋恭反問。


    玉姣躺在床上,聽著拓跋恭的話,自然知道,這拓跋恭根本就是拿拓跋柔當傻子糊弄呢!


    拓跋柔也並非假單純,是真單純。


    這會兒還當她這位兄長,是因為愛慕她,才這樣做的,根本就沒看出來,其中的陰謀。


    拓跋柔知道自己擰不過拓跋恭。


    於是就看著拓跋恭道:“現在不管怎麽樣,你都將人帶來這了,我知道自己攔不住你,可你既然把人帶來了,就應該保護好她!”


    “她這傷,又是怎麽迴事?”拓跋柔反問。


    拓跋恭似乎對自己這個妹妹,亦或者是,對這個妹妹背後的勢力,還存了幾分耐心,這會兒就解釋道:“這是一個誤會,本王已經處置了傷她之人。”


    拓跋柔聽著拓跋恭的話,神色舒緩了些許,這會兒看著拓跋恭說道:“兄長,她救過我的命。”


    “我不希望她有事。”拓跋柔繼續道。


    拓跋恭微笑道:“兄長也一樣,不希望她有事。”


    “好了,柔兒,你先迴去好嗎?不要打擾到她休息。”拓跋恭繼續道。


    玉姣聽著拓跋柔被拓跋恭送走的腳步聲,暗自想著,也虧了她今天主動受傷,否則還聽不到這兄妹兩個人的對話呢。


    這對話,聽著平平無奇,不過是兄妹爭執。


    但……仔細品一品,這裏麵,竟然叫她品出些許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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