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遠將玉姣手心上的刺,一根根挑下。


    他那專注認真的側臉,落在玉姣的眸中,讓玉姣有些失神。


    真的很難想象,眼前這溫柔的男子,是那個人前冷漠至極的帝王。


    蕭寧遠又貼心地幫玉姣塗藥,最後包紮好。


    這才直起身子來,看向玉姣道:“你怎麽這麽傻?遇到危險了,怎麽不知道先跑?”


    玉姣眨了眨眼睛,看向蕭寧遠:“因為臣妾想起來,陛下說過,北燕想以拓跋公主為餌,出兵我大梁,若拓跋公主出事了,陛下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臣妾不想陛下一個人承受太多。”玉姣認真道。


    這話玉姣說得很是真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雖然沒辦法,做到完全的坦蕩,但……她也知道蕭寧遠對她好。


    “陛下,宜蘭郡主往這邊來了。”藏冬從外麵通傳。


    蕭寧遠和玉姣對視了一眼,這才不舍的離開。


    還需要再等等。


    再等等,他就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想捧在手心的人是誰。


    秦宜蘭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玉姣連忙迎了上去,溫聲道:“郡主,坐下說話吧。”


    秦宜蘭一邊坐下,一邊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冷聲道:“那楚欽月,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出了這種事情,陛下竟然還要護著她,也不知道她對陛下用了什麽狐媚手段!”秦宜蘭冷笑道。


    “不過那又如何?就算是她如今,如此得寵,不也沒再生下一兒半女嗎?守著那個出身不明的皇子,我就不信,她可以笑到最後!”秦宜蘭繼續補充。


    玉姣聽到這看了秦宜蘭一眼。


    秦宜蘭這意思……該不會是,已經想辦法讓楚欽月不能生育了吧?


    莫說後宮,這手段在後宅爭鬥之中,也是常用的。


    不過……秦宜蘭這就是多此一舉了。


    因為楚欽月,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玉姣勸道:“郡主消消氣。”


    秦宜蘭猛然間把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沉聲道:“薛玉姣,你如今倒是置身事外,還成了拓跋公主的救命恩人。”


    玉姣聽到這,心頭一跳,便意識到,秦宜蘭來尋自己的目的。


    不隻是為了尋個人一起痛罵楚欽月。


    更是因為,她救了拓跋柔這件事沒瞞住,也不可能瞞得住。


    說著,秦宜蘭就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怎麽?你就那麽想救下那位公主,想讓那位公主入宮?以後和本郡主平分秋色嗎?”秦宜蘭冷嗤了一聲,看向玉姣的眼神之中,已經滿是殺意了。


    玉姣連忙說道:“郡主,你誤會了,我根本就沒有救拓跋公主。”


    秦宜蘭挑眉道:“沒救?沒就那拓跋柔口口聲聲說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玉姣連忙道:“臣妾的馬失控了,剛好往那個方向跑過去,拓跋公主身手不凡,跳上了臣妾的馬……臣妾總不能說,不想救她吧?還不如賣她一個人情,然後從長計議!”


    秦宜蘭聽到這,眼神之中滿是不相信:“是嗎?”


    玉姣哭喪著臉說道:“臣妾又不傻,拓跋公主入宮,對臣妾有什麽好處?”


    秦宜蘭嗤了一聲:“我還當,她入宮了,你就有了新的靠山……便不屑和我合作了呢。”


    玉姣連忙道:“郡主乃是安貞公主之女,有秦家做靠山,在這後宮之中自然可以如魚得水,那拓跋公主就算入宮,北燕也是天高皇帝遠,而陛下也不可能真正的信任拓跋公主,更不可能讓一個北燕公主為後。”


    “臣妾為什麽要舍了郡主,去投靠拓跋公主?”玉姣反問。


    秦宜蘭見玉姣說的有理有據,便狐疑地看向玉姣:“當真如此?”


    玉姣滿臉真誠:“真的。”


    秦宜蘭聽了這話,便眯著眼睛說道:“你既然如此說了,那本郡主就給你一個證明忠心的機會。”


    玉姣看向秦宜蘭,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秦宜蘭從懷中,掏出一個墨色的小瓶,放在了玉姣的跟前,沉聲道:“想辦法,將此物,放到她的飯食之中。”


    說完這話,秦宜蘭就觀察著玉姣的神色。


    玉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驚恐無措,然後問道:“郡主,這……這是何物?”


    秦宜蘭笑了起來:“你說呢?”


    玉姣勸道:“郡主,臣妾覺得此法不可取。”


    秦宜蘭挑眉道:“為何?”


    玉姣繼續道:“今日,臣妾發現那位拓跋王爺,輕易地就放過了楚妃,明顯是不太在乎拓跋公主,這種情況下,就算我們毒死了拓跋公主……拓跋王爺也未必,願意為拓跋公主出頭。“


    “而且這樣的招數我們已經用了一次,陛下定然已經察覺到,你我同盟對付楚妃和拓跋公主,若我們繼續,恐怕陛下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了。”


    “玉姣出身卑微也福薄,如今有這玉妃的位置全仰仗著郡主,就算是失了,也是我命該如此,可郡主馬上就要封後了,若是冒進……恐怕會反噬到自己。”玉姣耐心勸道。


    秦宜蘭盯著玉姣問道:“說得天花亂墜,不過是不敢替本郡主做事!”


    “你既然覺得不能拿這藥對付拓跋柔,那你便將這藥喝了下去吧。”


    說到這,秦宜蘭輕笑了起來:“你若真這樣做了,我也信你的忠心!”


    玉姣聽到這,便拿起那藥,打開瓶塞,放到自己的唇前。


    然後看著秦宜蘭說道:“郡主,臣妾說過,郡主是臣妾的恩人,臣妾願意為郡主做任何事情,既然郡主不信任臣妾,那臣妾便以死證清白!”


    說完這話,玉姣抬頭就要將那藥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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