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被蕭寧遠看得有些心虛。


    她有些緊張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可就這麽一動,背後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玉姣便借機輕唿一聲,伸手摁住了自己的肩膀。


    傷在肩胛骨的後方。


    這是玉姣精心挑選的好地方。


    不會傷及內髒肺腑,也不會失血過多而亡,瞧著還可憐。


    蕭寧遠的聲音冷沉:“既然傷著,不好好養著,到孤這來幹什麽?”


    玉姣心中暗道,不來你這,難道眼瞧著你冷落我嗎?


    玉姣咬唇,紅著眼睛看著蕭寧遠,將自己的委屈展示出來。


    蕭寧遠瞧見這一幕,微微蹙眉,最終還是走到玉姣的跟前來,伸出手來,搭在了玉姣的領口的衣服上。


    玉姣微微一愣,抬起頭來茫然地看向蕭寧遠。


    她怯怯地說了一句:“主君,我……郎中說,我剛剛生完,三月之內,不宜……不宜侍寢。”


    蕭寧遠的臉色瞬間黑得如同天上的烏雲一樣,幾乎可以滴出墨汁了。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些許咬牙切齒的感覺。


    “薛玉姣!”


    玉姣一臉惶然……


    蕭寧遠知道玉姣這惶恐茫然,多半兒是裝出來的!


    玉姣若是真那麽膽小,可做不出來,近些日子發生的這麽多事兒。


    服用息胎丸避孕、假死脫身,這一樁樁的,眼前的女人哪裏膽小了?


    如今兩個人分開一遭。


    蕭寧遠反而,更加的了解玉姣幾分。


    蕭寧遠冷嗤了一聲:“在你的心中,孤就是這種見色起意之人嗎?”


    玉姣暗自鬆了一口氣,蕭寧遠還知道自己有色相,看起來……他們兩個人的之間的關係還得緩和。


    是,蕭寧遠如今的心思在楚欽月的身上,但也沒什麽關係。


    這男人,有幾個是不好色的?


    她未必,不可以抓住蕭寧遠的心!就算是抓不住蕭寧遠的心,她也能留住蕭寧遠的人!


    不管蕭寧遠出於何種目的,隻要她有了寵愛,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玉姣的臉色瞬間一紅,顯得十分尷尬。


    這樣的一幕落在蕭寧遠的眼中。


    眼前的女子,本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如今雙頰升起緋色,瞧著像是點了胭脂一樣,讓玉姣橫生嫵媚,嬌容天憐。


    蕭寧遠此時有些許不耐煩,但還是用了力氣,掀開了玉姣肩頭的衣服。


    玉姣雪白的肩頭,瞬間露了出來。


    屋中沒有燃炭火,有些許的涼,讓玉姣不自在的動了動。


    到是蕭寧遠,已經從上方探身看去。


    玉姣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但此時上麵的軟棉布,隱隱約約的有些滲血。


    蕭寧遠微微蹙眉。


    玉姣察覺到蕭寧遠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肩頭。


    他的手指,並不熱。


    但落在玉姣肩頭上的時候,卻讓玉姣很不自在,有一種不知道是熱,還是涼的感覺,在玉姣的肩頭綻開。


    接著,他就掀開了包紮住傷口的棉布。


    就在此時,玉姣察覺到,蕭寧遠微微摁了摁自己的傷口。


    “嘶!”玉姣疼得哆嗦了一下。


    這次是真的疼。


    蕭寧遠這是幹想幹什麽?她知道自己當初離開的事情,定然讓蕭寧遠很傷心,兩個人想馬上迴到從前的樣子,肯定不可能。


    這段關係還需要她重新經營。


    但,以蕭寧遠的身份,若是真的厭惡自己,也犯不著親自動手報複自己吧?


    也就在此時,蕭寧遠看著玉姣,冷聲道:“趴下。”


    玉姣遲疑了一下……


    蕭寧遠麵無表情地開口了:“放心,孤不對你做什麽,孤還沒饑不擇食到如此的地步!”


    玉姣抿唇,蕭寧遠當然不會饑不擇食。


    他的身邊,那麽多女人伺候著呢,隻怕都忙不過來。


    玉姣從善如流,趴在了床邊。


    蕭寧遠轉身去拿了什麽東西,接著又一次迴到玉姣的身邊。


    玉姣想轉過頭去看,但這樣卻動了身體,這樣的動作讓蕭寧遠有些許的不耐煩。


    他冷聲道:“轉過頭去,不要亂動!”


    玉姣抿唇,這次乖順了。


    蕭寧遠看著自己麵前,趴在那如同一隻乖巧兔子的玉姣,輕輕地嗤了一聲。


    接著,蕭寧遠就將先用帕子,去擦拭玉姣那滲過血的傷口。


    那帕子沾了冷水,有些涼。


    但對於玉姣那紅腫的傷口來說,卻恰到好處。


    不但不會讓玉姣覺得疼,反而讓玉姣有一種冰冰涼涼的舒適感。


    擦拭完,蕭寧遠就將手中的瓷瓶打開,將裏麵上好的金瘡藥,灑在了玉姣的傷口上。


    不過瞬間,玉姣就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從傷口處蔓延開來,疼入心扉,甚至讓她疼出了淚花。


    太疼了。


    疼到玉姣下意識的想去抓住什麽東西。


    好一會兒。


    這種讓玉姣覺得仿若淩遲的感覺,終於結束了,蕭寧遠已經再一次,將玉姣的傷口包紮好。


    玉姣長鬆一口氣,這次側頭看去。


    卻發現,自己抓住的,竟然是蕭寧遠的長袍。


    玉姣有些尷尬地鬆開手。


    接著,就慌裏慌張的,想從床上坐起來。


    蕭寧遠瞧見這一幕,冷聲道:“有什麽話,就趴著說吧。”


    說這話的時候,蕭寧遠就一把將玉姣的衣服從後麵扯了上去。


    玉姣悶聲道:“主君讓我趴著說話,是不想看到我的臉,還是……心疼我?怕我牽動傷口?”


    蕭寧遠聞言,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絲惱意。


    薛玉姣她這麽問,難道她不清楚嗎?


    這樣想著,蕭寧遠便冷聲道:“你想聽孤怎麽說?”


    蕭寧遠從前和玉姣相處的時候,每次都很愉快。


    不管他在外麵遇到什麽,有多少疲憊,有多少煩心事兒,隻要到那攬月院之中,和玉姣吃一頓飯,然後宿一夜,便會覺得輕鬆許多。


    對於從前的來說。


    玉姣能紓解他的焦慮,緩解他的情緒,能讓他覺得安穩。


    玉姣是他的解語花,是他可以放鬆戒備的人。


    所以他在攬月院麵對玉姣的時候,情緒大多數都是平和的,甚至因為憐愛玉姣,有麵對其他人之時沒有的溫柔。


    總之,自從他準備接受少女真心的時候,他便打算好好嗬護玉姣,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玉姣。


    從來,不會和玉姣動氣。


    但如今不知道怎麽了。


    蕭寧遠總是難以克製情緒,無法保持昔日的平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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