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翠瓶依舊不放過玉姣。


    “玉小娘,你說句話啊!”翠瓶催促著。


    見玉姣還是不說話。


    翠瓶好像反應過來了,她看著玉姣怒聲指責:“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設計了這一切!”


    翠瓶此言一出,蕭寧遠和薛玉容都把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


    翠瓶還在嚷嚷著:“是你,把這衣服賞了我,還把你的脂粉給我用,也是你,告訴我,主君對我另眼相看,所以我才生了服侍主君的心思!這一切,都是你攛掇的!”


    玉姣神色鎮定自若,並無被戳穿的慌亂,反而是茫然地說道:“翠瓶,我沒幫你求情,是我不知道如何替你求情,可就算是你怨我,也不能把事情栽到我的頭上。”


    “你說這一切都是我攛掇的,可我為什麽要這樣做?主君來我這,我為何要將主君推向別人?”玉姣反問。


    玉姣說著,就也跪了下來。


    “請主君和夫人明鑒,這件事和玉姣絕無關係。”


    翠瓶見玉姣一臉無辜的樣子,氣得直冒粗話:“你放屁!你敢說這衣服和脂粉,不是你給我的?”


    玉姣又把目光落在了翠瓶的身上,抿唇道:“這衣服的確是我給你的。”


    見玉姣承認。


    翠瓶嚷嚷著:“夫人,夫人!你看她承認了!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


    薛玉容挑眉看向玉姣。


    玉姣則是委屈了起來:“當日夫人差翠珠送了這新過來,你瞧了喜歡,便問我討要,我雖然不舍,可也不敢得罪你,便把衣服賞了你,我也沒想到,你要這件衣服,竟然是想去勾引主君。”


    是啊。


    她隻是賞了衣服。


    誰能想到翠瓶要做什麽?


    說到這,玉姣又微微一頓:“至於脂粉……今日下午,你趁我不在的時候,便偷用了我的脂粉,還同秋蘅起了爭執。”


    “主君,夫人,大可以把秋蘅傳來問話。”玉姣繼續道。


    說著玉姣又將整個人伏在了地上,將姿態做得更小,低聲道:“玉姣無能,管不住這院中的奴婢,還請主君和夫人降罪。”


    薛玉容看到玉姣這不成器的樣子,心中惱火。


    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


    這翠瓶在琴瑟院的時候,可從不敢生這種僭越的心思!


    如今到了玉姣這,玉姣好歹也是府上的小娘,竟叫翠瓶一個賤婢反了天!


    蕭寧遠看向薛玉容:“容兒,掌管後宅是你的事情,這件事,你說怎麽處置?”


    薛玉容聽了蕭寧遠這話,心中一凜然,主君這是在敲打她了。


    管理後宅是她的事情。


    可是在她的眼皮子下,竟然出現了奴婢僭越,妄想爬床的事情!


    薛玉容連忙起身,屈膝行禮:“是妾身治下不嚴,還請主君責罰。”


    蕭寧遠起身,將薛玉容扶了起來:“怪不得你,是這丫頭膽大妄為!”


    薛玉容在蕭寧遠的攙扶下,坐了下來,冷眼看著翠瓶,隻覺得髒了眼睛,冷聲道:“還不將她給我拖出去!還要她留在這,髒主君的眼嗎?”


    翠瓶自然不甘心。


    “夫人,夫人!我對你忠心耿耿!你怎能如此對我!”


    話還沒說完,便叫趙嬤嬤捂了嘴,往外拽去。


    薛玉容又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玉姣,皺眉道:“你雖治下不嚴,但錯終究不在你,起來吧。”


    玉姣起來的時候,感激地看向薛玉容:“多謝夫人。”


    薛玉容淡淡地開口:“隻是如此一來,你的身邊便沒有打丫鬟了,明日我再另外選了丫鬟給你送來吧。”


    玉姣一聽這話,頓時把心提了起來,連忙開口道:“不敢勞夫人廢心,攬月院之中如今尚有兩個粗使丫鬟,我今日才去錢管事那選迴來的,雖然笨拙了一些。”


    玉姣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我用著還算順手,不知我可否把其中一人,提為大丫鬟?”


    薛玉容聽了這話,倒是打量了一下玉姣。


    她的心中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


    但這一時間,她還沒想清楚到底哪裏不對勁。


    尤其是瞧見玉姣那一臉膽小慎微的樣子,薛玉容打心眼裏麵嘲弄了,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怕是覺得丫鬟太有來頭,壓不住吧?所以這才想把兩個粗使的下等丫鬟,抬為大丫鬟!


    薛玉容擺擺手,隨意地說道:“你既然有了主意,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玉姣的心中,才敢長鬆一口氣。


    她可不想送走一個黑鬼,又來個白鬼。


    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薛玉容看了看屋中的蕭寧遠,又看了看玉姣,心中有些堵心。


    瞧著主君的意思,今夜是要和玉姣在這共度良宵了。


    當著蕭寧遠的麵,她從不出錯,一直都是端莊賢良的大娘子,她起身對著蕭寧遠開口道:“主君,夜深了,妾身便不多留了。”


    說著薛玉容便往外走去。


    蕭寧遠起身,開口道:“我隨你同去琴瑟院吧。”


    薛玉容聽了這話,微微一愣,眼神之中隱隱有水光,她忍下心中的澀然,轉身看向蕭寧遠,微笑著說道:“主君,妾明日一早,還要陪母親出門上香,恐會擾到主君清夢。”


    “今日,便讓玉姣伺候吧。”薛玉容繼續道。


    蕭寧遠隨手拿起掛在門口的紫金色披風,抖開,披在了薛玉容的身上,語氣比之前緩和了不少:“風重夜寒,不要冷到了。”


    說罷,他就拍了拍薛玉容的肩膀,示意薛玉容可以離開了。


    薛玉容領著她的人,魚貫而出。


    秋蘅瞧見這一幕,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至此,屋中隻剩下蕭寧遠和玉姣兩個人了。


    蕭寧遠見玉姣還跪在地上,冷聲開口:“你可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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