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丞相府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門外等她。


    顧吉洲還有丞相夫人寧妍,兩人生了兩子一女,長子顧越,年二十三,已經成婚,育有一子。


    次子顧程,年十九,還未婚。


    女兒就是顧燦。


    顧吉洲有兩房小妾。方氏育有一子,今年十歲。


    劉氏育有一女,今年十五,比顧燦小一歲。


    “你來了。”


    “孩兒來遲,累得大家久等,是我的不是。”顧燦上前行禮。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早點見到你。”寧妍麵對顧燦,有些手足無措。


    “夫人,先進去吧。”顧吉洲提醒。


    “對對對,快進去吧,進去說話。”


    進到丞相府裏,顧吉洲給顧燦介紹了家裏的成員,互相見禮,就過去是快半個小時,這就是人多的壞處了。


    丞相府也給她準備了一個院子。大家都客客氣氣的,一頓飯倒也吃得挺和諧的。


    小院裏給顧燦準備很多的衣服首飾,還有一個單獨的大書房,裏麵放了很多市麵上很難找到的孤本藏書。


    顧燦早就將丞相府隔壁的宅子買了下來。她現在好歹也是三品官兒,有資格在這一片兒買宅子了。她還有錢。這兒離皇宮也近些,早上還能多睡幾個小時。之前一直在修繕。


    是時候讓顧聞祿他們搬過來了。


    她就是要既要又要!


    “燦燦,這,我們真的能住這兒嗎?”風曉看著這宅子,倒不是說有多大多漂亮,重點是,這個地段,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來住的。


    “您現在是三品淑人,我是當朝工部侍郎,怎麽不能住了,是我太貪心了,想著以後住丞相府,也能時常看到你們,是不是太勉強了。”


    “找打,我們勉強什麽,這地方多少人都住不上呢,之前你高中,我們就想著要來附近買房子了,之前住的地方,你每天上朝那麽早起,我都跟著睡不好。”風曉拍了拍顧燦的肩膀。


    “那咱們三日後辦喬遷宴,現在進去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再改。”顧燦笑著挽著她。


    “好,聽你的。”


    喬遷宴,丞相和太師兩家都來了。寧妍和風曉兩人發現意外的聊得來。後來兩人還成了閨中密友。倒是顧湘枝這天,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來。


    “這梅花圖倒是別有意境,這兒若是能添上一抹紅,我覺得可能會更好一點。”顧燦下職迴來,就看見顧湘茗在院中作畫,便不由得走過來了。


    “見過長姐。我,我以後不畫了。”顧湘茗很是緊張的說到。


    “為什麽?你畫得這麽好,我的錯不該亂給建議。”顧燦還以為是她的問題。


    “不是啊,長姐,你不生氣?”


    “啊?我為什麽要生氣?”顧燦被她問得一頭霧水。


    “因為我做了,你不擅長的事。”


    “????就算我不擅長,跟你有,是誰告訴你不能做我不擅長的事情?”顧燦反應過來定然是有人這麽告誡過她。


    “是,是姨娘,姨娘說,我是庶女,不能搶了嫡姐的風頭,母親會傷心的。”顧湘茗一張小臉兒漲得通紅。


    顧燦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劉姨娘有她的生存之道,沒有經曆過她的人生,顧燦也無法評論她的對錯。


    “你畫得很好,以後想畫就畫,這幅梅花圖可以送我嗎?”顧燦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以。”顧湘茗眼睛亮晶晶的。隨後提筆,按照顧燦所說的加上了一筆,這幅畫就變得生動有趣起來。明明隻是加了隨意的一筆,變化這麽大,這個長姐在繪畫一道造詣肯定不低。


    “謝謝,我很喜歡,我早年也學過畫,還收藏了不少特別的顏料,一會兒我讓金風玉露給你送來。”


    “不用的長姐。”


    “我如今事務繁多,也沒有時間專心繪畫,放在你手中才不埋沒了那些顏料,放壞了豈不浪費,你的畫中有一種獨特的靈性,這是很難得的天賦,不要埋沒了,都是丞相府的人,一榮俱榮,母親也隻會盼望你過得好。”


    “是,多謝長姐教誨,湘茗記下了。”


    在這個封建社會,三妻四妾才是平常,雖然嫡庶有別,正常情況下,當家主母是不會磋磨庶出的孩子的,好生教養長大,都是家族的助力。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現代社會的那些嫡嫡道道,那真的是老祖宗看了都會震驚封建的程度!


    “小姐,這個大小姐,好像不太一樣。”顧湘茗的大丫鬟藍兒,看著顧燦走遠了,才小聲的說了一句。


    “她是古往今來第一個女狀元,是當朝三品的工部侍郎,敢敲登聞鼓狀告太子,會為了素不相識的人據理力爭,甘願受罰也不退縮,她是能自己撐起一片天的人,當然不同。我不如她。”顧湘茗看著顧燦,隻覺得那個身影光芒萬丈。


    “小姐你也很好的。”藍兒隻能幹巴巴的安慰。


    “走吧,該迴去了,不然姨娘該擔心了。”顧湘茗知道有什麽在悄悄的改變了,即便是螢火她也要發出自己的光芒。


    這件事沒有刻意逼著人,所以當晚丞相府所有的主子,都知道了。顧燦送了顏料過去,隨後顧湘茗就收到了父親送來的一整套狼毫筆,寧妍送的鎮紙,顧越送來的畫紙,顧程也送來了一些工具。


    就連方姨娘也送了些東西過來。


    “茗兒,這是因為大小姐?”劉姨娘瞬間就想到了。


    “嗯。今天下午······”顧湘茗將在院子裏遇到顧燦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茗兒,這大小姐是個好的,沒有夫人,姨娘早就死了,便沒有你我母女的今日,大小姐心善,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但隻一點,絕對不能遷累了大小姐知道嗎?”劉姨娘拉著顧湘茗的手囑咐到。


    她不是不知道女兒這些年,必須藏拙,心裏委屈,可顧湘枝五歲那年啟蒙之事,她至今還曆曆在目,跟隨她一起上課的丫鬟,不過比她先念迴那句詩,第二日,就跌進了井裏沒了。


    這讓她怎麽能不多想,她是夫人救迴來的,也不得丞相寵愛,此生能有一個女兒,衣食無憂,已經是她的福氣,她隻希望女兒能夠平安健康的長大。


    “我知道的姨娘,我也不會仗著長姐心善,就無的放矢,而且長姐的能力,世人看到的或許隻是冰山一角,我會向長姐學習,不會給她丟臉的。”顧湘茗有著非常敏銳的直覺,顧燦身上的氣勢,比父親更甚,隻是她刻意收斂罷了。


    “善良的人會有福報的,大小姐和夫人都是心善的人。”劉姨娘是真的感激寧妍的,當年的事,若非她親眼所見,她也不敢相信,夫人的女兒會是這樣的狠毒。


    而太師府的人若是聽見她的話隻會嗤之以鼻,什麽善良的人會有福報,他們家家風清正,行事磊落,還不是有了楊敏和顧湘枝這兩個報應!


    “我才是狀元,我是太子妃是皇後,是天上的仙君,顧燦,都是你,你怎麽還不死,你該死,我殺了你,殺了你!”聽到房間裏的顧湘枝的話,門外的丫鬟婆子,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如今的麻木。


    “今日又犯病了?”顧同光遠遠的就聽到了咒罵的聲音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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