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阿福跟大年也跟著流民隊伍一起幹活,當真是人多好辦事,沒用多長時間,一個嶄新的草廬就搭好了。


    竹床上的被褥早已經鋪好,夏花躺在上麵,被連著竹床一起抬到了草廬底下。


    冬柏的感激都快要溢出來了,他在外麵流浪了這麽久,第一次有了一個安身之所。


    “你爺爺不是病得很重嗎?你怎麽還不迴去?”顧洲遠見洛清蓮一直跟著自己,不由問道。


    “我……我想再看看。”洛清蓮囁嚅道。


    她想等等看夏花的救治情況,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顧洲遠的治療手法極其簡單,這麽重的病情,他竟然隻靠針灸,而且時間極其短暫。


    這不由得不讓人對其治療效果產生好奇心。


    顧洲遠看她這個樣子,哪裏還能猜不出她心裏所想。


    不過有所懷疑才是正常的,便是他本人,對自己的醫術都沒有信心。


    正所謂盡人事聽天命,盡力而為罷了。


    搭好棚子的流民們又迴去幹活了。


    孫阿福很是羨黃大寶他們,雖說黃大寶沒有跟他們透露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但是一個人的精氣神是藏不住的。


    這些在大同村幹活的流民,一個個都充滿幹勁兒,一點沒有在破廟時的死氣沉沉。


    而且他們眼睛裏都有光,那是對生活充滿期待的光。


    孫阿福腸子都悔青了,自己當時還勸大寶留在破廟,還給他分析了利弊。


    甚至在大寶走了之後,還暗暗罵過他傻。


    孫阿福央求顧洲遠,問他能不能也留在大同村,自己啥活兒都能幹,以前還是村裏的木匠。


    顧洲遠沉吟不語。


    他當初在粥棚外麵招人的時候,說是每天兩碗稀粥,給出的待遇跟粥棚一樣。


    不同的是,要幹活有粥喝。


    好些人權衡利弊之後,都選擇了留在原地,前來報名的都是尊嚴還沒有喪失殆盡的人。


    他不喜歡太過“聰明”的人。


    不過孫阿福跟大年能一路抬著非親非故的夏花,走了兩個時辰的山路,來大同村求醫,秉性自然是不差的。


    “你留下來倒也可以,不過要在村外麵隔離幾天,確定你沒被過上病氣才行。”顧洲遠開口道。


    孫阿福大喜,忙道:“我之前染上過傷寒,吃了藥就好了,大夫說我幾個月之內應該都不會再得傷寒了。”


    得過傷寒,確實會產生抗體。


    不過,傷寒抗體提供的免疫力並非終身絕對保護,隨著時間推移,抗體水平可能會逐漸下降,仍有再次感染的可能,但再次感染時症狀通常會相對較輕。


    而且雖然他們自身的症狀可能會很輕微,但是卻不影響他們將病症傳染給別人。


    “還是等上7天再說吧。”顧洲遠說道。


    聲音雖溫和,卻帶著股不容置疑。


    孫阿福連忙應下。


    “神醫,我能不能也留下來?我會瓦工。”大年一臉希冀問道。


    他能明顯感覺到,在這個村子的流民,跟外麵的流民完全是兩個狀態。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他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就是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沒有一點他這些日子見慣了的絕望麻木。


    在荒年能有事可做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顧洲遠點頭:“那你也跟他一樣,在村子外麵住上7天再說。”


    大年忙不迭點頭。


    “草廬你們自己搭吧,要什麽工具跟村裏人講,他們會借給你們的。”顧洲遠繼續道。


    “當然你們要是覺得麻煩,將就點兒睡外麵也行,隻要不下雨應該也沒啥,畢竟隻有7天時間。”


    “我們搭棚子!”大年跟孫阿福異口同聲道。


    既然決定不再渾渾噩噩下去,那怎麽還能將就呢?


    哪怕自己隻住上一天,他們也會做好能做的一切。


    顧洲遠對他倆的反應還是比較滿意的。


    “二狗哥,你幫我去拿兩把柴刀過來。”他轉頭對著趙二狗道。


    二狗應了一聲,撒腿跑了。


    “小遠,你這邊沒什麽事的話,我去棉花地了。”顧得地開口道。


    他語速慢緩,聲音很是溫潤。


    洛清蓮眉毛一揚,原來這個人不是天生說話冷冰冰的,隻是針對她才那樣的嗎?


    她有些走神,手裏的簪子掉在了地上。


    顧洲遠彎腰把簪子撿了起來。


    “這個雖然不值錢,但也不必要隨意亂丟吧,砸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他把簪子扔給了顧得地:“二哥你拿著吧,將來碰到喜歡的小姑娘,就送她這個簪子,省的你費功夫去首飾鋪裏買了。”


    “後麵的退熱藥片沒收銀錢,你也沒啥好東西了,勉強用這簪子抵吧。”顧洲遠朝著洛清蓮說道。


    這女人婆婆媽媽的性格不很爽利,已經給了她藥片了,她還賴在這裏不走。


    顧洲遠有些煩她。


    顧得地一揚手接了過來。


    他看向手裏的簪子,這簪子的主體是一截翠色欲滴的翡翠,質地溫潤細膩,泛著盈盈的光澤。


    簪身雕刻著精致繁複的纏枝花紋,每一處線條都流暢自然,仿若生長著的鮮活枝蔓。


    簪子頂端還鑲嵌著一顆紅寶石,如同一滴燃燒的火焰,與冷冽的翡翠相互映襯,濃鬱的紅色在翠色的烘托下更顯明豔奪目。


    顧得地對玉器一竅不通,但是也不難看出,這精美奢華的簪子,起碼賣上個七八十兩銀子是不成問題的。


    小遠給他的他就收著,他胡亂把簪子往懷裏一塞。


    “到時候我把簪子賣了,添上些銀錢,幫大姐買個更好的。”顧得地說道。


    小遠那迴賣豬肉迴來,給大姐買了一個簪子,他也早就想送個啥禮物給大姐,這些日子一直忙,給耽擱了。


    他手裏現在攢了不少銀子,他也沒個用錢的地方。


    正好把這簪子給賣了,給大姐換個更好的首飾。


    這簪子好看是好看,但別人用過的東西,可不能送給大姐的禮物。


    洛清蓮都快被這兄弟倆給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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