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風說那顆夜明珠已經出手,至於賣了多少銀子,信裏沒有明說。


    “李老板你稍等,我今天跟你一起迴城裏,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顧洲遠轉身進屋跟阿娘他們打了聲招唿,然後就去套騾車。


    李二自無不可。


    自打聽說山裏有土匪劫道,他一個人走山路總感覺不踏實。


    現在顧洲遠要跟他一起,他自然是高興的。


    兩人兩駕車,一前一後走在山路上。


    顧洲遠看著路兩旁,感慨著生命的奇妙。


    那蝗蟲啃食殆盡的綠色又重新出現。


    草尖冒頭,嫩綠新芽怯生生探出身子。


    樹木重新煥發生機,殘枝抽出新葉,在風中輕搖。


    可惜田間地頭,卻不像大同村那般生機勃勃。


    地裏更多的是白地,還有新長出的野草,很少看到有莊稼新苗長出。


    路上並沒有碰到山匪,到了城裏,顧洲遠就跟李二分開,徑直去了青田書院。


    門房通報過後,不多時,蘇沐風跟侯嶽便快步從書院裏走了出來。


    “顧兄,暌違日久,君之風采依舊,實乃幸事!”蘇沐風離老遠便大聲道。


    “遠哥,你咋這麽些日子也不來城裏啊?你都不知道,這書院裏的日子有多無趣!”


    侯嶽嚷嚷道。


    他在大同村跟著顧洲遠,見識了很多新鮮刺激的事情,自然覺得書院裏千篇一律的生活沒有意思。


    “我家裏這些天事情有點多。”


    顧洲遠一邊跟著他倆往書院裏走,一邊把這一陣子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聽說顧洲遠家在蓋房子,侯嶽很是興奮。


    “遠哥,你到時候給我留一個房間,我下迴去你家,就不用打地鋪,也不用跟沐風擠在一起了。”


    蘇沐風很是無語,你當我喜歡跟你一起打地鋪嗎?


    你那唿嚕打得震天響,吵死人了。


    蘇沐風把顧洲遠帶到了閣翼,就是書院明道堂兩側突出的小翼樓,一般用來擺放陳列品,或者招待貴客。


    三人坐定,書院裏有小廝端來了茶水。


    “你猜你那夜明珠我賣了多少銀子?”屏退了小廝,蘇沐風朝著顧洲遠開口道。


    顧洲遠看蘇沐風眼帶笑意,上迴他說這夜明珠能賣出兩銀子的高價。


    這樣看來,兩肯定不止。


    “兩?”顧洲遠試探著開口。


    “一萬兩千五百兩!”蘇沐風顯然不是很喜歡賣關子,顧洲遠猜了一下,他便直接道。


    “臥草!”侯嶽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他知道蘇沐風幫顧洲遠找到了買主,可他問了蘇沐風好幾次,這家夥就是不說賣了多少銀子。


    “遠哥,你那夜明珠在哪個山頭挖到的?我也要去碰碰運氣!”侯嶽誇張大叫道。


    顧洲遠也是沒想到這珠子能賣出這麽高的價錢。


    畢竟這隻花了他50商城幣,簡直比搶錢還要快。


    “等我一下,我去拿銀子。”蘇沐風轉身出去。


    “苟富貴勿相忘啊遠哥,你現在發財了,我可就要死死抱緊你的大腿了。”侯嶽擠眉弄眼道。


    顧洲遠看他耍寶,不由有些好笑:“你起開,我的大腿隻有你嫂子才能抱!”


    兩人正在笑鬧,蘇沐風風風火火迴來了,手裏端著個深色漆盒。


    他把漆盒放在桌子上,打開了盒子。


    裏麵裝的是一遝紙片,顧洲遠雖說沒有見過,但是也能猜出來,那就是這個世界的銀票。


    蘇沐風拿起銀票,一張一張點給顧洲遠。


    這些銀票麵值有大有小。


    10張1000兩麵額的,15張100兩的,20張50兩麵額的,一共是兩。


    “這些銀票都是廣發錢莊的,廣發錢莊在整個大乾各處都設有分號,咱青田縣也有廣發銀號,兌換起來很是方便。”


    蘇沐風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繼續道:“錢莊裏也有一萬票號的銀票,我估摸著票額零碎些,方便你花用。”


    “蘇公子考慮事情很是周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顧洲遠客氣道。


    顧洲遠知道,要是自己提出給一些報酬給蘇沐風,估計蘇沐風肯定會不喜。


    這個蘇公子給他的感覺很是不一般,雖說絲毫沒有架子,可身上卻透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貴氣。


    “對了沐風,這夜明珠被你賣給誰了?這人也是個傻有錢的!”侯嶽好奇道。


    動輒花一萬多兩銀子買個珠子,確實不是一般有錢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顧洲遠也大感興趣,他商城裏有的是這些華而不實的小玩意兒,這等大主顧,他自然是想要知道什麽來頭的。


    “這夜明珠可是稀世珍寶,你可不要亂說,什麽叫傻有錢的?這明明是慧眼識珠,是有大智慧的人!”蘇沐風大聲說道。


    他朝門外張望了一下,好似有些緊張。


    侯嶽追問道:“是賣給京城人了嗎?也沒見你找鏢局押貨去京城啊。”


    蘇沐風壓低聲音道:“我是找的汐月的那個朋友,她就是京城人,自然認識不少京中的豪富。”


    “哦~”侯嶽恍然大悟,蘇汐月的那個朋友他也見過兩迴。


    臉上總是帶著個麵紗,隻露出個眼睛,看誰都是冷冰冰的,像是誰都欠她幾百兩銀子一般。


    頭一迴見著,侯嶽跟她打招唿,她也隻是淡淡“嗯”一聲當做迴答。


    後來侯嶽便也沒興趣跟她說話了。


    顧洲遠眼睛一亮,趕忙道:“汐月就是咱妹妹是吧?”


    蘇沐風見他滿臉堆笑,頓時心生警惕:“汐月是我妹妹!”


    “分那麽清幹什麽?你妹妹就是咱妹妹,你說是不是?”最後那句,顧洲遠是朝著一旁的侯嶽說的。


    侯嶽果然是個好捧哏,他點頭如搗蒜:“嗯嗯嗯,沒錯,是咱妹妹!”


    蘇沐風心中警鈴大作,他甚至後退了一步,冷聲道:“你們倆都給我正常些!”


    他是個標準的寵妹狂魔,麵前的這倆家夥此時在他眼裏,分明已經長出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顧洲遠看他急了,忙湊近一步,諂笑道:“哪天把咱妹妹的那個朋友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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