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宴會散了之後,近日蘇芊芊又醉心到了花茶製作當中不可自拔,甚至兩耳不聞窗外事。


    而雙雙卻看得十分著急,眼看自家小姐和六王爺的感情正在升溫階段,本以為可以水到渠成。卻不曾想到小姐不但不加把火,反而任由柴火越燒越少。


    當日夜衡怒氣衝衝離開之後,雙雙就滿臉無奈地提醒她:“王爺強調那花茶是他親手炮製,其實是提醒你,這茶隻能給你喝!他生氣是因為他親手製好的花茶被小姐您當人情送了出去,嫌您不珍惜他的心意。”


    蘇芊芊嘴上說:“他一個男人,何必如此小肚雞腸。”


    “小姐……”雙雙自知多說無益,她抱怨地跺著腳,“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蘇芊芊並未搭話,而是繼續投入了製作花茶這項艱巨的任務中。


    雖說她麵上裝作漫不經心,但心裏卻不然。為了消夜衡的火氣,蘇芊芊早就有了主意。


    那就是親自製作同款味道的花茶,屆時與夜衡共飲。


    然而,有些能力是要看天份的。


    在多番失敗之後,蘇芊芊終於斷了要給夜衡驚喜的念頭,灰溜溜去尋了他取經。


    不想尋了幾日,總與他錯過,得再見他已是數日後。


    彼時,夜衡正在處理公文,見到她火急火燎地衝進書房,卻未起身,隻淺淡地問道:“聽說王妃近日醉心製茶,怎得有空來尋本王?”


    蘇芊芊看著他巍然不動的樣子,心頭有些懨懨,卻還是露出笑容,她繞過桌子走到他身邊,認真說道:“我是來道歉的,那日我為了充臉麵,將你費心製的花茶送人了,是我不對。而我未能覺察到,你親手為了製花茶的心意,更是錯上加錯。”


    因是愧疚,說話間,她的聲音越發得低了,軟糯綿柔,似一團棉花掃進心間。


    夜衡臉上的冷意微霽,握在手中的筆“噠”的一聲擱下,大掌瞬間扣住了她的柔荑,捏在掌心輕輕摩娑。


    原本疲憊的眉目瞬間被愉悅填滿,夜衡的聲音也輕了許多:“態度很好。”


    “關於那個花茶的製法,我研究了好多天,都失敗了。”


    話音猶未落,四周的溫度仿佛冷了數分。


    她小心抬眼看去,便見他一雙劍眉輕斂,眸光暗沉。


    這個男人,氣勢真強,她竟莫名感到壓抑,似乎猜到了原委,她連忙靠近他解釋道:“我原本想要製成和你一樣的口感,然後端茶謝罪,但實在是欠缺天賦,故而……”


    說話間,她的臉不自覺靠近,夜衡微微前傾了身軀,溫熱的唿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言語之間意有所指:“這次,你想付出點什麽?”


    經過清茶的洗禮,他的唇色紅潤,隨著他言語的顫動,仿佛像長了勾子,一下就將她的理智勾走,待迴過神時,她的唇已經貼了上去,輕淺一吻,便想退開。


    夜衡豈會如此放過,大掌順著脖頸扣住了她的小腦袋,兩人唇齒糾纏間,一腔茶香推入她的口中,直至滿意,才鬆開了手,在她耳邊低聲吐出一句:“你缺了一味調劑。”


    她的心跳如鼓,卻不得道:“什麽?”


    “橘子皮。”


    聞言,蘇芊芊飛快推開他,便往外跑,隻留下“謝謝王爺”的餘音在空中飄蕩。


    夜衡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用過就跑,蘇芊芊,你竟敢施美人計!”


    長翼一進門就看到夜衡鐵青的臉,他的心肝一顫,小心翼翼問道:“王爺,方才……王妃來過?”


    隻有王妃才有這等能耐會將王爺氣得咬牙切齒。


    夜衡哼了一聲,書房內的溫度迅速冷卻。


    半晌,他抬眸問道:“什麽事?”


    見到夜衡恢複了原樣,長翼鬆了口氣,肅然說道:“王爺,先前的殺手已經做了交代,正如王爺所料,殺手明麵上是太子座下客卿所為,實則是另一道勢力。”


    夜衡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公文,語氣清冷:“可有打草驚蛇?”


    長翼連忙搖頭,猶豫了一下,又道:“王爺,我們需不需要……”


    “不需要,你們小心點,遇到危險,保全自己。”夜衡說完,便不再對此事出聲。


    長翼卻聽得心頭一暖。


    別人的主子恨不能手下為自己肝腦塗地,遇到利益,拿命去填,他家主子卻反其道而行,不僅是言語,更在行動上周全。


    如此有情有義,隻希望新王妃要好好珍惜呀!


    ……


    蘇芊芊從夜衡處得了秘方,立刻開始繼續研製,在琢磨了數日後,果真製出花茶,雖說不如夜衡那般奇妙,但她相信,隻要再接再厲,就一定能達到夜衡的水平。


    這日,她正試著再調配,就聽到管家在外稟報,說太子妃來訪。


    雙雙聞言十分不悅:“太子妃真是陰魂不散,小姐,上次你為什麽不收拾她,還送了冰肌玉露給她,太浪費了。”


    看著雙雙氣鼓鼓的樣子,蘇芊芊不禁莞爾,輕敲了下丫鬟的腦袋說道:“那日那麽多人,如果我們鬧起來,丟的是皇家的臉,不論外麵傳得如何,在旁人麵前就要維護皇家的顏麵。”


    雙雙愈加不解:“那上次在夕宴……”


    “那是我第一次出現在貴謄們麵前,若是示弱,日後豈非要被踩在腳底下,再者,我懲罰的是楊沁芝,並非太子妃。”


    如此一說,雙雙便恍然大悟,不禁感慨道:“小姐,您真的懂事了許多,老爺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蘇芊芊芊本是心境平和,驟然聽到父親,神色微動:“也不知道爹爹這幾月過得如何。”


    雙雙忙迴道:“聽聞咱們國君病重了……”


    聞言,蘇芊芊有些驚奇:“雙雙,看不出來呀,你消息如此靈通。”


    雙雙愣了一下,又笑著說道:“要不然怎麽做小姐的貼身丫鬟,說起來,咱們來西岐這麽久了,也是時候尋個日子歸寧了。”


    這話說得蘇芊芊神色悵然。


    主仆正說著話,便見孟若華帶著張嬤嬤遠遠走來。


    張嬤嬤抬頭就看到了蘇芊芊,連忙低聲又提醒道:“小姐,別忘了太子的吩咐……”


    “知道了,查探表哥這幾日是不是在王府。”孟若華不耐煩說著,又暗自腹誹太子真不中用,這種事也要她來打探,之前她送了個帕子就差點掐死她,這下倒是不避諱了?


    張嬤嬤看著她的態度,額角不自覺地一陣狂跳。


    上次一迴去,太子便向太子妃發難,這一次是太子妃示好的絕佳機會,不能出任何漏子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蘇芊芊麵前,孟若華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便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六皇嬸這幾日和六皇叔呆在一起嗎?”


    張嬤嬤在身後差點沒被氣得背過去。忘是沒忘,可竟然如此直接,這也太……


    蘇芊芊纖眉一挑,將孟若華打量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太子妃今日前來是關心我們夫妻是否恩愛?我還以為是要告訴我冰肌玉露的效用。”


    孟若華一聽到冰肌玉露,臉上就露出喜色,連連點頭:“這冰肌玉露真是神藥,疙瘩消得極快,而且都不複發,臉也清爽了許多……”


    一字一句,直聽得張嬤嬤後背冒出一層細汗,心中暗道自家小姐這是把自己來此的目的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眼見著計劃就要失敗,張嬤嬤心如焦炭,又無可奈何,隻能將悄悄暗示孟若華道:“那是自然,六王妃能得王爺寵愛自然是有緣由的。”


    聽到衡王爺三個字,原本滿臉感激的孟若華驀地一頓,瞬間想到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她立刻肅臉,清了清嗓子說道:“六皇叔近幾日都在做什麽呢?”


    蘇芊芊看著孟若華旁若無人的變臉速度,不禁暗自發笑,同時也生出困惑,是誰想知道夜衡行蹤?如果太子妃想知道,她斷不會如此婉轉,那就剩太子了,那太子想知道這些是要作甚?


    不論做甚,都不能迴答,萬一誤了夜衡的事就不好了。


    於是,蘇芊芊笑將手掌在她的麵前晃晃,故意誤聽她的話:“我這幾日在製花茶。”


    “我問的不是你,而是……”孟若華忙著說明白問題,目光隨著她的手指晃動,突然一頓,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故意問道:“咦,六皇嬸,你的手指為什麽黃黃的呢?”


    誰都知道前段時間夜衡罰蘇芊芊剝橘子的事,這次她的手指發黃,顯然是夜衡為上次宴會的事再一次嚴懲蘇芊芊。想著,她小巧的鼻子又嗅了嗅,說道:“怎得我還聞到了一般橘子味呢?聽說衡王府最近買了許多橘子……”


    蘇芊芊已經看出她的意圖,狀若無奈地說道:“剝橘子容易傷手指,幸好之前備夠了江神醫的素手霜塗過……”


    說著,將一雙柔荑伸到了孟若華的麵前,陽光下,她的手指纖細修長,仿若凝住的牛乳,白得近忽透明,再聽到素手霜,孟若華的眼都直了,又將來意忘得幹淨,眼含羨慕地說道:“傳聞江神醫的素手霜,能去疤去皺,沒想到六皇嬸有這樣的福氣……”


    蘇芊芊暗自發笑,口中卻道:“太子婦要是喜歡,我送你一盒……”


    孟若華迫不及待地應道:“那怎麽好意思……不過六皇嬸即然堅持,我就不客氣了。


    蘇芊芊遣了雙雙去取素手霜,隨後不動聲色地笑道:“女為悅己者容,太子真是有福,能娶到太子妃這般絕世美人。”


    聽到蘇芊芊誇自己,孟若華自然得意,不由得又傷感道:“他懂什麽福氣,老差遣著我做事。”


    蘇芊芊故作驚訝道:“怎麽可能,上次我這開宴,他還親自來接你。”


    不說則已,一說孟若華便來氣:“那都是假的,一迴去就發火,還要禁我足,這次如果不是要問皇叔的……”


    張嬤眼看著自家小姐又犯渾,忙打斷她的話道:“小姐,素手霜既已拿到,咱們府內還有事,我們不如先迴去。”


    “能有什麽……”孟若華說到了一半,又被張嬤嬤拉住,急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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