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珠一驚:“媽,怎麽迴事?你慢慢說。”


    王媽心急如焚道:“是這樣的,你爸昨天不是從單位弄了一批糧票嘛?他今天就拿著糧票去黑市上麵賣,結果被稽查隊的人給抓到了!”


    王麗珠眉頭緊皺:“我爸他怎麽這麽不小心?平時不是挺能跑?關鍵時候腿斷了,這不得連累我們一家人?”


    王媽生氣道:“你怎麽說話?他怎麽著也是你爸,你怎麽這麽自私?”


    王麗珠聽的頭疼:“行了媽,你與其跟我在這裏爭辯,不如早點想想怎麽把事情解決掉。”


    王媽瞪眼:“那稽查隊的人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別人也不抓,專門追著你爸,你爸就算再能跑,也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這不就被他們抓住了嗎?”


    王麗珠才不相信,人家稽查隊沒事盯著一個四十歲中年男人做什麽?


    分明就是因為自家老爸沒用才被抓住。


    王媽道:“當務之急,麗珠,你趕緊把家裏麵的細糧拿出來,再拿兩百塊錢出來,跟我去走走關係,爭取把你爸給放出來!”


    王麗珠心不甘情不願,那可是兩百塊錢,還有那麽多細糧,怎麽著都價值三四百了。


    花三四百贖一個中年男人迴來,可真是虧大發了。


    王媽冷叱她一聲:“死丫頭,你還不快去!”


    她拿起門前的掃把就往王麗珠身上打,王麗珠隻能照做。


    母女兩個人拿著兩百塊錢,還有二十斤的細糧,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市公安局一個小隊長的家裏麵。


    這個小隊長是王媽娘家舅舅的兒子。


    仗著這層關係,二者平時也是沒少走動。


    可是今天不知咋迴事,王媽才走到了樓下,就被她娘家舅舅給趕走了。


    她娘家舅舅如臨大敵:“我平時可對你不錯!你莫要害我,今天趕緊迴去,以後也別再上門了,我就當沒你這個親戚!”


    就這樣,王媽連東西都沒送出去就被趕迴了家。


    王媽愁眉苦臉:“這怎麽迴事?平時我這個舅舅是最愛財的,今天竟然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王麗珠倒是挺高興的,這可不是她不拿錢出來救老頭子,實在是東西都送不出去!


    王媽自言自語道:“該不會是有人針對我們家吧?”


    要不然怎麽說薑還是老的辣呢,王媽一語成讖,當天中午的時候,家裏麵就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公安同誌衝到王家,正色道:“哪位是王麗珠?”


    王媽一驚:“公安同誌,我女兒犯什麽事了?”


    “她涉嫌教唆別人故意傷害,我們要將她逮捕。”


    王媽嚇得差點尿褲子:“故意傷害?教唆?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我女兒可是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


    公安眉頭一皺:“我們既然來了,就是有充足的證據,你要是再不讓開,就是擾亂公安逮捕。”


    王媽這哪裏還敢說話,麻溜的讓到了一邊。


    公安同誌上去,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將王麗珠給帶了下來。


    王麗珠一開始還十分得意:“我做什麽了呀?你們憑什麽抓我?你們這是非法拘留!我要告你們!”


    言辭過於囂張。


    公安同誌皺著眉頭:“別叫了,證據確鑿,現在已經有人證物證,你要是想抵賴,進去再說吧!”


    幾個人押著王麗珠下來。


    其中有一個好事者不經意的開口說了一句:“嘖,這一家人真是沒一個好下場,到時候都要在裏麵團聚。”


    王媽恰好聽見了這句話,整個人渾身的血液猶如倒流!


    腦海中又想起了今天娘家舅舅說的那句話:“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人家現在正要報複你們,對方權勢滔天,強調了幾遍要讓你們一家完蛋,這誰敢保你們?”


    王媽陡然一個激靈!


    她和丈夫平時也就是去黑市上麵賣點東西,投機倒把賺點差價,怎麽可能得罪人?


    剛才公安同誌又說王麗珠犯了那教唆故意傷害罪。


    該不會……


    王媽的腦子突然好使了一樣,她猛地尖叫一聲:“賤丫頭!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敗家玩意兒,非要把我們一家人全都送進去才甘心嗎?”


    這時候又來了兩個稽查隊同誌,道:“糾正一下,是已經全部送進去了。”


    “你涉嫌投機倒把罪、破壞票證管製罪,被依法逮捕,跟我們走一趟。”


    幾個人壓著王媽,王麗珠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是陸時宴讓你們來抓我的?他怎麽能這麽對我?”


    公安同誌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你都害人家媳婦兒了,還想人家對你感恩戴德的?


    這腦子沒毛病吧?


    王媽沒想到自己精明了一世,最後竟然被自己的女兒給連累了,她就說怎麽這稽查隊隊員不去抓別人,專門盯著王父追啊?


    她心中憤恨不能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王麗珠狠狠扔過去。


    王麗珠還在痛罵陸時宴,她是陸萌萌和陸席年母親的閨蜜,他怎麽能這麽對自己?


    他就不為孩子考慮的嗎?


    王媽扔出去的石頭恰好砸到王麗珠的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啊!”


    王媽怒道:“賤丫頭!老娘算是白養你了!”


    一眾公安同誌驚唿一聲,場麵似乎有些控製不住。


    “隊……隊長這怎麽辦啊?”


    隊長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麵的,從警車上麵拿了一塊白紗布,當即就給王麗珠包紮了一下。


    他手法老練,王媽拿的石頭也不大,很快就不流血了。


    現在王麗珠可還不能死,畢竟那位說了,一定要把她送到最艱苦的地方下放,每天幹十五個小時,幹不滿不讓休息。


    怎麽能這麽輕易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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