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洗手台,單手插兜,鬱洲川吐出一股濃濃的煙霧,麵色惆悵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沉默。


    似乎,自己好像又老了一點。


    眼角竟然出現了皺紋,鬱洲川對著鏡子眨了眨眼,心想自己還三十不到啊。


    隨後他看到出現在鏡子中的簡曜,轉而一臉嚴肅,接著又麵色疑惑斜了一眼後移迴目光,隨意開口問道:“怎麽,真看上她了”。


    簡曜洗了洗手,沒有立馬迴答。


    他與鬱洲川並肩而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煙,點燃,然後裝進了褲兜,吐出口煙圈的同時點了點煙灰。


    “老白最近工作上不忙,但習慣性失眠的他現在開始用勞累來麻痹自己快速入睡,你給他發個信息,等下滿江樓組個局,讓他來”。


    隔著鏡子與白霧的鬱洲川猜不出簡曜這話什麽意思,又跟自己剛才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他點了點腳尖,目光落在自己鞋見上,隨意問道:“你怎麽自己不發”。


    “你給林微微發信息不合適”,簡曜斜了鬱洲川一眼,眼眸意味深長。


    想起上次不小心把林微微設計稿燒了的事,鬱洲川無奈,隻能應下,可一想到老白,頓時撇了撇嘴,“理由呢,你確定老白會來?他有多久沒有跟我們一同組局了”。


    鬱洲川看著簡曜打開水龍頭,順便滅了自己嘴裏的煙扔進垃圾桶。


    簡曜站在鏡子前想了想,揉了揉眉心,一時間也沒聲音,半響後嘴裏才說出了平靜毫無波瀾的話。


    “你就說,我們聽到了一些關於十一月十三號那場車禍的事發經過,讓他來滿江樓,電話裏不好說”。


    十一月十三號?


    鬱洲川看著簡曜離去的背影沉默,一向不愛看新聞的他並不知道車禍跟簡曜有什麽關係,更會扯上老白,但隨後還是掏出手機,按著簡曜的意思對裏麵的人發了一條信息。


    沈曉年原本在看手機,看到簡曜隨著鬱洲川一同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轉角處,立馬用手忖撞了撞顧安然。


    然後湊到她耳邊小聲開口。


    “安然,我問你,你是不是真想讓白景源幫你打那場官司”。


    沈曉年語氣微沉,整個人神情顯得有些鄭重。


    顧安然沉默了下,接著目光疑惑,“你有辦法”?


    她可是記得在來拾柒餐廳的路上,沈曉年勸著她不要對白景源會幫忙癡心妄想。


    沈曉年衝洗手間方向喏了一聲,嘴角湊近顧安然耳邊,特意壓低了聲音。


    “我聽說景源律師事務所也有簡曜的一份,白景源是不接受任何委托,但事務所還要生存,並不代表別人不會,如果真碰到什麽棘手的案子不想砸了他們自己幸苦創立起來的牌子,白景源就不得不出手”。


    “你怎麽確定白景源一定會幫忙,而不會在事務所接手後將案子轉交給事務所下麵的其他人,在說,他們接案子肯定都有經過細致的提前調查,如果不賺錢或者敗訴的機率很大,為什麽要接”。


    “這東西不是委托人怎麽做有用,而是看被委托人怎麽想”。


    顧安然蹙了蹙眉,有些不明所以看沈曉年,明明剛才挺聰敏一個人,怎麽頃刻間腦袋就像短路了一樣。


    沈曉年原本到嘴的話卡在了喉嚨,隨後反應過來歎了一口。


    “對啊,這麽簡單的事你早就想到了,如果可行,直接委托了景源律師事務所的人就好,為啥我偏偏沒想到呢,都是被剛才那個神經病氣的”。


    簡曜離開洗手間,遠遠就看到沈曉年湊在顧安然耳邊說話。


    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麽。


    特意壓低了聲音。


    但隨即沈曉年一臉氣憤,用刀叉對著還冒著熱氣的牛排發泄。


    鬱洲川跟在他身後,一手按手機,腳下不停,靠近沙發幾步遠隻聽到最後一句話,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對方好奇開口,“被那個神經病氣的”?


    顧安然呡嘴,努力掩飾著自己嘴角的笑意,差點將嘴裏的食物吐出來。


    簡曜目光斜斜看鬱洲川,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嫌棄。


    明明感覺鬱洲川平時挺聰敏的,為什麽有時候偏偏慢一拍,不僅動作,就連思維也一樣。


    隻有鬱洲川,依舊不明所以般將視線停留在三個人臉上徘徊。


    反應過來的他沒說話,手機咚了一聲,看了一眼抬起頭說道,“老白來信息了,說等下就到,算算這裏過去滿江樓的時間,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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