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這美好還能存在多久。”夏詩嫣略顯惆悵,他們雖然足夠耀眼,但在這種事中,還是太過渺小。


    “會長存的……”這算是周諾的約定。


    “放心吧,這個世界上要考慮的多得多,要改變的更多,乾坤未定,誰又敢斷言而論呢。”千葉也走來,這一番話卻讓周諾明白了不少,或許觀星師可以提前預料,不知師傅是如何心情。


    “師傅。”周諾找到了李玄元,與他談論第一件正經事


    “怎麽了?”


    “我想和你談一下,關於千山的事。”周諾傳音道,這件事還是不宜他人知道


    李玄元麵色也凝重了起來,同樣傳音,還加了個隔絕探查的法陣然後才說道:“你見過子淵了?”


    “嗯。”


    李玄元手指掐訣:“怎麽比我算出來的快了那麽多,天下要變啊。”


    這天下算開口,自然是有大事要發生,隻是不知他們到時會有怎麽樣的風采。


    “唉,不管了,我雖能算到,但這世界又不一定往我規定的方向走,隨遇而安吧。”很難相信這是一個算子說的話,隨遇而安。


    “師傅,那這件事,該當如何?”周諾又問道。


    “宗門不能卷入這種家族王朝之事,我們無法動手,但你不同,你是林家人,又有一些糾葛,想幹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而宗門上下又都是朋友,朋友被欺負了,自然不能坐以待斃,所以你先自己安排,若是真的開戰,也不至於隻靠千山和那些小家族。”李玄元說完,聽著總是怪怪的,邏輯鬼才?


    “好吧,那這些東西我就自己看著辦了。”周諾也沒了後顧之憂,心中盤算著大比結束後去一趟江南,看一下自己的產業如何了。


    李玄元也沒有多說什麽,默認了一般,他還以為隻會是兩個勢力之間有了一點合作,卻沒想到在日後成就了那翻天覆地。


    周諾離場,他再來就是下半場的事了,最快也要明天,現在還不如好好的練一下自己的琴法和扇法。


    曾經來到這個世界時夢想是仗劍走天涯,可現在呢,劍被自己封了,天涯?被人追殺到天涯還差不多。


    悲從中來,在山間小溪中彈奏,這是他唯一能發泄自己委屈,憤怒,不甘等等情緒的方式,一落手,就是輕緩的節奏,帶著一點點的淒涼。


    節奏一直都在減退,慢到了一定的程度,卻餘音不斷,四周圍繞著一點點能量,讓一切陳雜都無法近身,直到最後,雙手停止,聽著風與琴最後的聲音,天然的合奏。


    “你的琴法進步很快。”不遠處傳來聲音,一看,是閑來無事的公孫冷凝,正經的琴仙之女。


    “被你誇還真不容易啊。”周諾自是欣喜有人認同他的實力。


    “不過,你一個親傳弟子,又是劍仙弟子,又是林家嫡係,還是宗門風雲人物,怎麽這麽憂愁,曲調間完全不是沒有經曆過的人能彈出來的。”公孫冷凝沒有過多了解周諾,於是很不解。


    周諾此刻聽來卻那麽諷刺,眼神低落了一些,想了一想才苦笑著說道:“是啊,你們看來的我,滿身光輝,可誰知道,這些璀璨都是燃燒起來的呢?”


    周諾背負了很多東西,都隻是因為這個星脈而已嗎?當然不是,他的身份,他的能力,就注定了他這條路會坎坷,會血腥,甚至會絕望。


    但他怎麽會服輸,從絕望中走出,會讓那些人更加絕望,適應黑暗的眼睛見光,會讓光都自慚形穢。


    “燃燒?我可一點燃的感覺都沒有。”公孫冷凝也是聽懂了他想要表達的不易,但她是個冷靜卻也陽光的人。


    就像是有人能在繁華中看到貧苦,有人能在寒苦中找到幸福。


    悲觀與樂觀,絕望與希望重合時,構成的才是現實。但可惜,絕望太多,而希望,可能一不小心就沒了。


    周諾更加注重現實的悲,他要用最美的曲調驅散這一切,而公孫冷凝則是最歡快的聲音來訴說最深的難受。


    “好了,不說這個。”周諾問道:“你怎麽跑這來了?沒有看他們對決嗎?”


    “又沒有音律對決,無聊,本來想來散散步的,正巧聽到了這麽喪的音樂,就想著過來開導一下,沒想到是你。”感覺這是認識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說了這麽多的話。


    “開導算了吧,我隻是有點累,倒不至於。”周諾趕緊擺了擺手,然後抱著琴站起身來,“怎麽,要不要來一場對決?”聽她說無聊後,也就客套了一句。


    “好啊。”她想都沒想的答應了。


    輪到周諾愣住了,本來都起身想走了,怎麽就管不住這張嘴呢!


    好巧不巧的,又來了好幾個人,夏詩嫣陳洛,更有幾個眼熟卻又不認識的小師妹,都聽到他們兩個約定的對決了,紛紛期待著。


    本想要拒絕的,但實在不太好意思了,與人家琴仙之女對上,這能有好?舍掉麵子權當陪人吧……


    “師姐,請。”周諾做了個手勢,兩人對麵而坐,手撫琴麵,掠過琴仙激起了第一點聲響,沒有固定的譜子,完全是“勢”的較量。


    “哇,沒想到周諾師兄的琴也這麽厲害,聽說隻上了幾次的課就這樣了呢。”旁邊有弟子說道。


    “真的?誰的課?幾節就這樣了!我也要報名。”不斷有人附和道:“我也要,我也要。”


    “那當然是我們琴仙大人公孫長老啦!”一個人說完,周諾怎麽感覺自己被拿出來打廣告了呢?


    “師姐,手下留情啊。”他已經應付不過來了,手速雖快,但每次的“勢”都不及人家,一曲到了一半就已經汗流浹背,抵抗的難受。


    “全力以赴才是尊重!”公孫冷凝低喝道,隨後更快了幾分,節奏一點點的上揚,溫度升高了一點,琴弦磨的發燙。


    “我不用尊重了啊。”周諾感覺一道音波打在了手上,險些不穩斷了曲調,可這音律自己是真的不及啊,情急之下爆發了渾身劍意。


    淩厲的劍意藏於音中飛射而出,這一下到讓眾人驚歎,“劍意琴,什麽東西?”


    “竟然把劍意藏在琴聲裏,到是小看你了。”隨手波動兩個音波,浩瀚之勢就此展開,前奏結束,現在才是高潮!


    周諾也不敢大意,他也想看看自己連了這麽久,究竟是哪一層。


    淩厲對上浩瀚,在虛空中碰撞,悅耳動聽,卻也暗藏玄機,戰意在這一刻點燃,最後的絕響。


    不隻是琴弦聲,更有著蒼茫萬物的低吼,金戈鐵馬的嘶喊,刀光劍影的碰撞等等,簡單的空地仿佛成了百萬將士的戰場,烽火連天,戰魂不滅。


    持續了短短三秒,周諾後勢不足,終是敗下來,手指微顫,似乎是被震的不輕,“師姐真是不留情麵,這麽多人看著呢。”雖是抱怨,卻沒有絲毫怨言,更是戲說,這一次他也收益頗多。


    “小師弟,已經可以了,人家可是從小學琴的,你能抗這麽久,估計天下都沒幾個人做得到。”夏詩嫣還是會安慰人。


    “我說,你別以為自己練了幾天就可以了好不好,這下知道了,和人家差的遠了吧。”陳洛毒舌般的說道,依舊是那麽喜歡懟他。


    “你不錯。”公孫冷凝也發自內心的欣賞周諾,在她看來,如果換作是她,沒有兒時的積累,現在也不可能達到這種高度,“不要好高騖遠,但你真的是佼佼者,加油吧。”


    “嗯嗯,謹遵師姐教誨。”周諾收起了琴,可不敢在班門弄斧了。


    旁邊的圍觀弟子都嘰嘰喳喳的,甚至有為少女,含羞的看著周諾,發現周諾轉過頭來,又馬上低下頭,“沒想到我也有被人崇拜的一天,哈哈哈哈。”腦海中正想入非非呢,忽然有人喊道:“出事了!”


    周諾立馬迴過神來,是擂台上有人被打傷,據說是已經倒地算輸的情況下被對手摧殘似的攻擊,幸好長老們及時出手才沒有進一步惡化。


    “你的對手已經倒地不起了,你為何又要追著不放?”玄天到底是東道主,既然這裏出事,第一個發聲的還是玄天的掌門。


    “我,我就要打他!”一個小男孩站在台上,眼中委屈的淚水打轉,憤怒的看著那被長老保護起來的人。


    “他已經輸了,你竟然這麽惡毒嗎?這樣也要下死手,宗門大比的規矩不知道嗎?”玄天掌門一聲怒吼,嚇得在坐眾人不敢說話,那名少年更是,被嚇得不輕。


    “抱歉,玄天掌門,我們是從小地方來的,也是第一次參加,不知道規矩,還請不要責怪我這徒弟,都是我這當師傅的沒有教好。”一名老者走出來,拉著少年的手,像是自己的孩子,不願讓他受苦。


    “哼,即使不知道規則,故意傷人也不可以,你們狼子野心,這一下若是再狠一點,那豈不是取了人的性命?”那名被打傷弟子的師傅也出來嗬斥道。


    “不是啊,不是,這孩子年輕不懂事,這位少爺的醫藥費我們全出了,枳淮,快給人家道歉!”老者說道。


    “我不,明明是他先辱罵我的,師傅,我們不比了好不好,我們迴江南去,和師兄弟們在一起好不好。”孩子天真的聲音打在所有人的心頭上。


    周諾戲看夠了,他不想讓這孩子忍,於是大步流星的上台問道:“小弟弟,他罵你什麽了?”這麽做隻是讓更多人清楚,究竟因為什麽才有此鬧劇。


    “我……他罵我野種,還說我根本不配站在這裏,還說我師傅他……”枳淮小聲的說著,但,每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怎麽,就因為他是來自小地方,就要被你們所謂的高等人欺負嗎?”周諾手指那麽受傷裝作倒地不起的弟子問道:“那我現在問你,你憑什麽辱罵他?”


    枳淮沒有爹娘,師傅就是養他的人,說他什麽都可以接受,但說他師傅,就會上去拚命。


    “鄉下來的人,本就不配與我對決。他還是心高氣傲,以為自己進了個好點的宗門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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