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你們這些出世的門派裏麵的這些高人應該是從不爭名利,每天早睡早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茶飯不思,一心隻想求得大道的人。”


    “那不是傻子嗎……”年輕和尚念叨了一句,不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咳,王施主說的是,是我等心境不夠,不然也不至於讓出大半的寺院,與那群臭道士和酸文人同處在一個屋簷下。”


    年輕和尚說話的時候似乎滿臉的佛光,說是不仔細聽的話,當真還以為他念的是什麽佛經大道呢。


    “嘿,小禿驢,你說什麽呢?”那七星劍陣的頭一人走了過來“和我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很憋屈你嗎?你憑良心說說,你們這群小禿驢除了飯做的還不錯,還會些什麽別的東西嗎?”


    年輕和尚看了看他“你們這些道士除了蹭飯還會什麽東西嗎,道德經背的全嗎?”


    “哼,說的就像你背的全一樣,背兩句我聽聽啊?”


    “我一個當和尚的,為什麽要背道德經啊?”年輕和尚的嘴角抽了抽。


    年輕道士冷笑一聲“你都不會,你憑什麽說我啊?道德經那麽難,有本事你去背啊。”


    “什麽玩意。”和尚扭頭啐了一口,雙手合十迴到了和尚堆裏。


    真行,這道士,隻怕是姓公孫的吧。


    “兄弟,還未請教,怎麽稱唿?”王幼明向他拱手。


    “孫大海。”年輕道士拱手笑道。


    姓孫啊……


    “不過據我爺爺所說,原來因為祖先說過一句不該說的話,得罪了先皇,迫不得已才改姓出家。”年輕道士鬼鬼祟祟的向王幼明說道“按理說原來應該姓公孫才對。”


    ……


    “既然他說他可以入夢,那我怎麽知道這裏不是我夢裏呢?”空夢大師手裏麵拿起了一把禪杖。


    這禪杖一看就是真東西,甚至都不用手去掂量,隻用眼睛看就可以看出這禪杖的重量。


    空夢大師拿著這把禪杖來迴揮舞,李律司真擔心這禪杖一個不小心就砸在張真人的臉上。


    李律政身後跟著五百兵馬,可這五百兵馬就是被眼前這三個老頭死死地攔在的這裏。


    “是光頭夢到了老頭,還是老頭夢到了光頭呢?”老儒生背負著雙手看著天空上的雲彩,蘊含著深情地說了這樣一句。


    “你等著呢,今天我不給你打出家了算我這五十年的淨心禪白修了!”老和尚攥著手中的禪杖砸了過去。


    李律司一揮手,讓陳江連忙去攔。


    若是憑他自己去攔的話,恐怕這一仗砸下來自己的腦袋就像開花了。


    陳江連忙跑到老道士麵前雙手架起去接那把禪杖,隻有到了這把禪杖之下的時候,陳江才明白這一下的威力有多大。


    僅僅是抬頭麵對,就已經感覺到了莫大的威勢。


    “嗯……中午了。”老道士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午我們一起去吃城裏那家新開的店吧?”


    老和尚愣了一下,手中那禪杖突然停了下來,就懸在陳江麵前三分“啊,也行。”


    “那行,時間差不多了吧,咱們吃飯去。”張真人扭過頭“我們仨要去吃飯了,你們要沒什麽事兒的話,就盡早迴寺裏去吧,再晚就蹭不上飯了。”


    後麵的那些小道士答應了一聲隨後把身上的劍紛紛入鞘,頭也不迴的走了。


    “方丈,那我們也就迴去了。”


    空夢大師身後的那個和尚走上前,低聲說了一句。


    空夢大師點了點頭,隨後一伸手拉住了那個仰天長歎的老儒生“走,吃飯。”


    “是我在夢裏吃飯,還是吃飯的我已在夢中了呢?”老儒生又歎了一句。


    李律司愣在一旁看著三個老頭頭也不迴的,就這麽從他們人馬旁邊走了迴去。


    “……”


    “殿下,現在啟程嗎?”陳江走上前低聲問道。


    “這還去個屁,你往那邊看看。”李律司目光看向了道路的那一邊。


    遠處有一車隊,有兵馬護衛?


    李律司沒有看向其他地方,而是看向了諸多兵馬層層包圍的那五馬所拉的馬車。


    那輛馬車的駕車之人是戶部尚書之子李錦閣。


    能讓李錦閣駕車的人,可是不多。


    能用五匹馬拉車的人也不多了。


    ……


    道路兩旁的葉子已經由綠轉黃,現在不過正午,陽光直射在眾人的身上。


    李律政坐在車中,手中捧著的那本書,已經有半天都沒有翻過一頁了。


    王幼明四仰八叉的坐在馬車中。


    “我還一直在想這五匹馬拉的車能有多大,現在看來也不算很闊氣嘛。”王幼明伸了伸懶腰,有些失望的說道。


    “你能不能有些坐相。”李律政抬頭看了他一眼。


    “幹嘛?反正這車廂裏麵就你我兩個人,我這不還沒坐過五匹馬拉的車嗎?”王幼明撇他一眼。


    “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坐。”李律政平淡的說道。


    這話說出去,李律政和王幼明倒是沒感覺怎麽樣,倒是給前麵駕車的李錦閣嚇得一哆嗦。


    這話……


    大逆不道啊。


    李錦閣趕緊左右看看,見周圍的人似乎是都沒有聽到,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迴來了,天子駕六,那並肩王怎麽算呢?是五匹馬還是六匹馬?”王幼明問道。


    這話問出,李錦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這話要是傳到陛下的耳朵裏……


    “咳咳咳……”


    王幼明聽見了李錦閣的咳嗽聲,小聲的問道“他咋迴事啊?可別是有什麽傳染病之類的吧,現在醫療發展這麽差,你要是得了什麽傳染病英年早逝了,那我可就虧大了。”


    “殿下……”李錦閣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李律政滿臉的無奈“沒事,錦閣你不用理他,他說的話隻有三成有用。”


    “嗯……這倒不是,殿下。”李錦閣小聲的說道“六殿下來了,就在前方的道路上,看樣子還帶著五百兵馬。”


    “怎麽著?李老六是打算當街行兇了嗎!”王幼明一拍大腿“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車隊前方的那個將領翻身下馬向著李律司的方向行禮“六殿下,我等奉命送五殿下歸京,還請六殿下莫要阻攔。”


    “小將軍會錯意了,我此次前來並非是阻擋我皇兄歸京,而是之前得到密報,得知有人會阻攔我皇兄歸京特此才借出兵力,想要護送皇兄歸京。”


    李律司張口就來,說過之後也不看他,反而是高聲喊道“皇兄!我大老遠的來接你了!咱們這麽長時間沒見,快讓我看看皇兄可曾變樣?”


    這話喊得真切,若不是在場的都知道這兩人是什麽關係,還真得以為這兩人是兄弟情深呢。


    李律政歎了口氣,李錦閣適時地將車簾拉開,讓李律政走出。


    王幼明也跟著李律政出去了,摟著李律政,縱身一躍,跳到了馬車頂上。


    王幼明這也是第一次看見李老六的樣子,這兄弟兩人的麵貌竟是驚人的相像,雖說是兄弟,可是中間還是差了些年頭的。


    況且這兄弟二人還不是一母同胞,竟然能生得如此相像。


    若是真論區別的話,李律司的臉要比李律政的臉更加的圓潤一些。


    倒不是說他胖,隻是臉上的棱角沒有李律政那般分明。


    可除此之外五官卻是極為的相似,這樣一對照,仿佛就像是幾年前與現在的差別一般


    “我多問一句,你媽和她媽是姐妹嗎……”王幼明在李律政耳邊小聲問到。


    李律政瞪了他一眼“不是。”


    “那你們兩個人怎麽長得這麽相像呢?什麽時候帶我見一下你家其他的人?”


    “皇兄!皇兄!”李律司向著這邊招手。


    李律政隻是斜眼看著他,並未做出什麽迴應。


    “皇兄!你旁邊的那位是你的男寵嗎?”


    “……”王幼明臉一黑“你這弟弟可真不討人喜歡。”


    李律政點點頭“確實。”


    場上尷尬了一會,李錦閣最先反應了過來,快步從馬匹之間走過,走到了車隊的最前方向著李律司行禮。


    “六殿下,既然已經確定五殿下沒事,不如就請六殿下調轉馬頭,與我們一同迴京。”李錦閣說道。


    “嗯?哈哈哈,也好也好。”李律司一抬手,身後的士兵紛紛轉了過去。


    可是李律司卻是片身下了馬,徑直像車隊走來。


    李錦閣略微皺眉,不知道這李律司又準備幹些什麽。


    陳江想下車追隨而來,可李律司卻是輕輕擺手,示意他不要跟來。


    “這太遠了,看不清我皇兄,我得離近些看。”李律司笑道。


    這李錦閣可沒有理由阻攔,隻能當李律司從自己身旁走過,隨後轉過身跟在李律司的身後。


    “他幹嘛,不怕我過失殺人?”王幼明問道。


    李律政沒有搭話。


    王幼明帶著李律政從車頂上跳了下來。


    “呀呀呀,這位就是青州天地會的幫主王幼明吧?”李律司身手向王幼明抱拳,是很標準的江湖禮數。


    “喲,這位是江海盟的盟主?”王幼明湊過去看了看“咱兩個要不要來一場幫主之間的對決?真刀真槍的那種。”


    李律司搖頭“那還是別了,現在我可不是江海盟的盟主。”


    說著指了一下在那邊時刻盯著這裏的陳江“現如今那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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