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真的要自己前去嗎,雖說您的禦術出眾,可是真的動起手來的時候,難免會不會有一兩個陰險之人躲在暗處偷襲……”


    陳江跪在地上,頭都未抬,大聲的勸著李律司。


    李律司卻像是一次都未聽見一樣,給自己係上了一條鮮紅色的披風。


    最後還原地轉了兩圈,俯下身問那個蹲在腳邊盯著李律司看了半天的橘貓。


    “怎麽樣,師師,好看嗎?”


    橘貓眨了眨眼睛,縱身躍上了凳子,趴了下來。


    “不好看嗎?”李律政盯著鏡子看了半天“要不還是換一條黑色的吧,紅色好像有點不適合我,應該更低調一些才是。”


    “殿下!那王幼明十分狡詐,若是安排人趁亂對您動手……”


    “行了行了,那不是還有你在身邊嗎?”李律司把陳江扶了起來“到時候你就直接變成一個大胖子,然後擋在我旁邊,這樣的話,要是誰想傷我,不還得先打你嗎。”


    陳江欲言又止,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又跪下了“請殿下放心!”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我找你來也不是坐蹲起來的。”李律司又找出來了幾條披風“你幫我選選哪一條看起來要好看些。”


    “不如……”陳江小心翼翼的開口“那條墨綠色的披風如何。”


    李律司把那一件披風拿了起來,皺著眉頭看看“這條啊……”


    “若是師師覺得不好看,可要砍頭哦。”李律司笑道。


    陳江身體一震,連忙低下了頭。


    不過這橘貓好像還挺喜歡這件披風,還沒有披在身上,隻是在它的麵前抖了抖,橘貓就一伸爪子,勾住了一角,隨後在鼻子前聞了一下。


    “行,那就穿這條了。”


    陳江的頭更低了幾分,雖說那話是笑著說出,可六皇子口中說出的話,實在是難分真假。


    ……


    “三位首領,車隊距離已經不遠,再有半炷香時間便可到達。”


    “很好,做好準備,”王伯吩咐道。


    “這一次,又有殿下的兩百人人作為後備,若想將他們攔殺也未嚐不可!”陳富現在的心中可是比上次要好上太多了。


    原本擔心兩人是送死的,不過當兩人知道六皇子還有兩百人人作為後備力量,兩個人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隻不過話音還未落,便有另外一人匆匆跑了過來。


    王伯皺了皺眉,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麽?若是暴露了我們的位置,你第一個死!”


    “首……首領。”這個被掐住脖子的男子費盡全力,才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


    “有兩隊人向著咱們這裏殺來,實力很強,咱們的人恐怕撐不住啊!”


    “嗯?”王伯皺著眉頭,把這個男人扔了下來“從何而來,是什麽人?”


    男人一邊咳嗽一邊說道“從北側襲擊咱們的是一隊大概五十多人的光頭,而從南側襲擊咱們的,也是一隊大概五十多人的道士。”


    “和尚和道士?什麽玩意?”


    “道士那邊兒尚且不知,隻不過光頭那邊從山上下來遇見我們先是雙手合十,才剛剛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上來就是一腳!還有十幾個一上來就脫衣服,他們的身體看上去就像是金子鑄成的,咱們的人才剛剛一愣神就被那幾個和尚大耳瓜子扇到地上了!”


    “你說的什麽破玩意兒?”


    剛才那些話王伯是一個字都沒聽懂,打京城住了這麽多年,也沒聽說過誰家和尚化緣是明搶的啊。


    “陳富,陳貴,你們兩個立刻前去支援,如果他們是來化緣的,就給他們一些銀子,讓他們離去。”


    陳富陳貴點頭,腳下一動就衝著兩個方向而去。


    王伯腳下輕點,轉瞬間就上了樹梢,看著已經到了不遠出的車隊。


    “剩下的人!跟我……”


    王伯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見一個人爬上了車頂,指著前方道路兩側的平緩山坡。


    “衝啊!”


    這話喊出去之後,馬車中好像並沒有人脫離,王伯嘴角掛笑,剛準備下令,可是兩側山坡上和自己所埋伏位置等高的樹林中,有鳥飛起,放眼望去還可以看見塵土飛揚起來。


    兩側都有一隊人衝殺過來。


    “不,這不對啊。”王伯臉上滿是震驚。


    按理說這次行動的保密做得非常好,前一天夜晚才通知眾人來這山上埋伏,不應該有通風報信的人才對……


    “快!衝殺過去!按照殿下命令!拖住他們!”


    王伯這才如夢驚醒,大聲的吩咐兩側埋伏在山坡上的人。


    兩側的人裏麵,也有著幾個打過仗的人,看著那邊激起來的塵土,心中確實是有些慌張。


    如果是想要激起這麽大的塵土,那裏的人數少說也是自己這裏的兩倍,人數如此眾多著,要怎麽才可以拖得下來。


    不過看著周圍的人已經衝殺過去,自己隻好硬著頭皮拿起刀向著那邊激起塵土的位置殺過去。


    馬車近在咫尺,可卻是自己的人被拖住。


    再這樣下去,如何向殿下交待?


    ……


    “今天是什麽日子?”六皇子微笑著向身邊的人問道。


    “迴殿下,九月初九……”


    “我是問你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六皇子聲音突然變冷。


    身邊的那個侍從嚇得立刻翻身下馬,跪在了地上“屬下……屬下不知,今天好像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


    李律司的臉上重新恢複了笑意“是啊,我也記得今天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但是……”


    李律司指著道路中間的一幫道士和一幫和尚咬緊了牙關“那為什麽這幫禿驢和神棍要擋在路中間吵架啊?”


    如果是一般的和尚和道士,也以李律司的身份,隻需要將他們驅逐到兩邊即可。


    可這幫和尚和道士,再加上中間那個勸架的老頭,這些人的身份加起來,可就不單單是他一個六皇子可以扛得住的了。


    這中間吵得最兇的那個老和尚名叫空夢大師,是當初長安城旁邊的蟬鳴寺平地而起時過來的第一批老和尚,說論資曆的話,這老和尚在佛門中絕對可以說得上話。


    而那群道士的領頭人也並不簡單,此人可是當今陛下客卿,精通藥理,陛下到如今這個年歲還可以生下七皇子,就是多虧了他所煉製的丹藥的調理。


    然而那最後一人,拉架的那個老儒生。


    他在朝中倒是沒有什麽官職,隻不過他的師兄是現今桃李滿天下的那個天下頭號大儒生,書閣閣主。


    若是他們的兄弟不和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兩個人又是如同親兄弟一般長年累月的在一起探討書中至理,若是得罪了他,就如同是得罪了書閣閣主一般。


    現今這三位堵在一起,六皇子是斷然不敢對他們三人有任何的不敬。


    不過,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能在這個時候將他攔住,哪裏有那麽巧的事,這三個人剛好就在這裏吵架。


    李律司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著實是沒想到,皇兄,這麽多年在外,你依舊是有著這樣的能量。”


    “張真人,空夢大師,大清早的兩位為何在此爭吵啊。”


    李律司見如果再拖下去,可能真的就趕不上了,連忙上前去,想要將三位大師拉開。


    “呀,是六皇子殿下啊。”那老道士原本充滿了怒氣的一張老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笑容。


    “六皇子殿下你來的剛剛好,昨天晚上我夢見這個老牛鼻子竟然跑到我們寺裏搶我們寺的齋飯,還打我的徒弟!”


    “哦,原來是……”


    李律司的嘴角突然抽了抽“大師你夢見……”


    “殿下你有所不知了,早些年沒聽說過他有什麽入夢道法,這肯定就是這老牛鼻子的入夢術了!”


    李律司笑著為老道解圍“怎麽可能啊,這些隻是出現在話本中的東西吧?”


    “沒錯,哈哈哈,就是老子,老子用入夢術帶著我的徒子徒孫們一起去打你們這些小禿驢!”


    “……”李律司傻了。


    這誰想得到,自己剛打算把他從屎坑裏往外推,他卻自己一頭鑽了迴去。


    “老牛鼻子,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打的去見我佛如來,以後我就跟著你姓!”老和尚擼起袖子就想動手。


    那老儒生連忙上去阻攔“別這樣,別這樣,夫子曾經說過,花非花,霧非霧,夢不見一兩個老頭,不可得見真如來。”


    李律司這一刻才真正的確定,這三個老頭分明就是來和稀泥的……


    “要是夫子曾經說過這種句話,我把我腦袋擰下來給你!”老和尚抓住了他的領子,竟然是要連著老儒生一起打。


    李律政趕緊上前,可這一上前就被老儒生抓住了“殿下你給評評理,要不然今天這老和尚和老道士非得把腦漿子打出來不可。”


    “他腦袋沒毛,要打也應該是把他腦漿子打出來!”老道指著老和尚說道。


    “笑話!我們蟬鳴寺入門必練的就是這鐵頭功,我們這鐵頭功課也是要比宮裏那青銅大鼎還要硬!”老和尚冷笑道。


    老道士指著老和尚的鼻子“你這話也說得出口?你們蟬鳴寺可真真切切地撞過那鼎?不如今日你我進宮,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頭硬還是那鼎硬!”


    李律司雙目無神,遠望著此刻車隊的方向。


    “皇兄,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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