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透過窗戶縫鑽入衣袖,泛起陣陣涼意。


    胸口像被無形的大石壓住,全身肌肉不受控製地顫抖。


    察覺到他的異樣,商瀾之撫上他的後腦勺,輕輕往自己懷裏帶。


    腳步聲離去,獵人走遠。


    獵人一走,商瀾之拉開拉鏈,將外套披在段惟身上:“不拍了,我們去醫院。”


    “繼續。”最後一期了......


    執拗不過他,商瀾之隻能將他圈在懷裏,讓他坐在腿上:“地上冷,你坐我腿上。”


    “不冷,低血糖頭暈。”


    “要是獵人過來了,我擋你麵前。”


    聽到他這句話,段惟心頭一怒,用力咬上他的手,血從嘴角滲出,眼神逐漸恢複清明,急忙鬆開嘴,用衣角幫他擦血。


    半晌後才開口道:“我做了這麽多就是想讓你活到最後,不要再說替我擋死的話了......”


    商瀾之將手抽出,用染著血的手輕輕撫在他臉上,語氣輕柔:“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如果知道和你參加節目會演變成這樣,我就不會......”


    “別說了。”段惟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將頭埋進他懷裏,等待著時間流逝。


    兩人之間再次沉默。


    彈幕:【怎麽吵架了?】


    【補藥再吵了,千錯萬錯都是導演組的錯!搞那麽高的過山車幹嘛,把我們小段都嚇出低血糖了。】


    【不要再吵了,你倆處境對換也會為對方這樣的(暴風哭泣jpg.)】


    導演在直播間內看得頻頻抹汗,指揮獵人裝裝樣子就得了,不要真抓他們。


    【倒計時結束,恭喜段惟,商瀾之獲得本期躲避遊戲的勝利,獲得三十萬勝利幣。】


    手機鈴聲響起,段惟推開商瀾之往外走,遠處閑置站的隊員在瘋狂唿喚他們:“小段!”


    “你倆躲一整天太過分了!”


    “他倆都是京圈的,四舍五入,是我們京圈聯盟的勝利。”


    段惟顧不上他們,快步往廁所走,喉嚨間溢滿血腥味,要是當眾吐出來,今晚的熱搜又要被他承包了。


    商瀾之緊跟在他後麵。


    本就灰暗的天空忽然下起毛毛細雨,浸入皮膚,寒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咳咳——”喉間一熱,段惟顫抖著張開手掌,看著指間斑駁的血跡,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落在白色發光服上,被雨水渲染開。


    “啊啊啊啊——”尖叫聲入耳,分不清是誰的,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倒。


    迷迷糊糊間像是有人接住了他:“藍殤......”


    我好冷。


    ————


    陳昭剛脫下白大褂就接到空間局的緊急通知:【空間局防護係統遭遇攻擊,請陳局長即刻返迴。】


    【收到。】


    瓦特斯早已在傳送門等候他,陳昭一上來就領著他往總控室走。


    “哪來的攻擊?”


    “華國。”


    陳昭腳步一頓,放緩步伐:“追查到了嗎?”


    “對方在我們追查時銷毀了所有設備。”


    瓦特斯一說出華國,陳昭就大概猜到了是誰。


    節目剛結束,段惟排除作案時間,那隻剩黑客少主zero有這個實力。


    隻是沒想到他查得那麽深,連空間局的主係統都敢入侵。


    “你去加強防火牆,我有事找主神。”撂下這句話陳昭往另一座電梯走。


    瓦特斯在背後瘋狂喊他:“主神不在!”


    “不在?”陳昭在電梯前停下,指腹摩挲著電梯按鈕。


    瓦特斯輕輕歎了口氣,一臉痛苦:“特助員說主神出任務了!”


    “出任務?”在陳昭的印象裏,他幾百年沒見過主神了,但凡主神迴來主持過一兩天,空間局都不至於那麽亂。


    先是淩華叛變,後是段惟被罰,空間局接連失去兩大能人,四大局長隻剩陳昭和瓦特斯。


    按資曆,淩華一走就到陳昭主持大局。上級職位變遷需要主神頒令,以至於局長之位一直空缺,遲遲不能調人上來。


    陳昭和瓦特斯一個人當兩個人用......


    想到這個陳昭就生氣,給半罪魁禍首打電話,談談談,天天就知道談戀愛,局裏一堆事也不早點迴來幫忙!


    電話打了三遍還沒人接?


    商瀾之在病房內一直守著段惟。段惟突然吐血暈了,醫生說是勞累過度,引發低血糖。


    低血糖會那麽嚴重嗎?


    正巧這時zero給他發了短信:【查到一個組織,空間局。】


    【傳聞空間局掌控各大世界的運轉,是獨立於世界之外的組織。】


    商瀾之毫不意外,他見過段惟前世的記憶,對於這些超乎自然的事接受得很快:【重點排查。】


    zero:【我剛剛入侵他們的內網被發現了,隻查到段惟和陳昭是這裏的人,詳細信息還沒查到。我已經把相關ip全銷毀了,現在要去米國,轉移陣地。】


    【有個論壇暗網,裏麵都是空間局的相關討論,你可以親自去了解。】


    商瀾之吩咐助理去買台新電腦過來,構建了數百個虛擬ip掩護後進去論壇。


    論壇是全英文的,可切換成中文模式。


    第一個帖子:【考公三年歸來仍是失敗,求大佬指點。】


    熱評:【樓主別哭了,我考了三十五年,從二十歲到五十五歲,連筆試都過不了。】


    【不想再刷題了,主神能不能把錄取通知書甩我臉上,說你的痛苦我都心疼,想為你解決~】


    【笨蛋,你以為你是段惟嗎?還想讓主神把錄取通知書甩你臉上。】


    商瀾之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打字迴複:【兄弟,段惟是誰?他是怎麽拿到錄取通知書的?】


    係統提示,請先注冊賬號再發言。


    商瀾之思考半秒,給自己的id取名“pricess”。


    對麵秒迴他:【一級賬號,兄弟你新來的?】


    商瀾之:【是的,很感興趣。】


    對麵:【又要吹噓一遍段惟的光輝事跡了。】


    商瀾之靜靜的等待他的下文,然後......帖子被人刪了?


    那麽巧?商瀾之點擊上麵的搜索鍵,輸入段惟的名字,搜索結果為空白頁。


    就像是突然間被人抹除掉所有痕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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