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月瑩與楊川返迴大齊都城後,她也開始揣度起燕無垢的小心思來。


    “楊公子,你覺得燕無垢這次退兵後,還會再派兵馬前來襲擾大齊國境嗎?”


    楊川眯著眼笑了笑,“她,即便不會再禦駕親征,也還是會令派人選,再次殺奔齊國而來的。”


    其實,燕無垢並非對齊國有如此大的敵意,她所圖之事,無非是取走自己的性命罷了。


    隻要自己一天不死,大康的士兵就是一直出現在齊國境外。


    不過,如此一來倒好。


    當初,是他一手撐起了一個強盛的大康帝國。


    如今,也正好借著自己與燕無垢的私仇,好好消磨一下大康的國力。


    畢竟在這個時代,發動兵戈可是一件十分損耗國力的事。


    而楊川雖不敢自稱是兵家至聖,但大齊隻要有他的指揮,定能以少勝多,不斷挫敗大康軍隊的士氣。


    隻要曠日持久,也定會耗盡大康國運,來一個真正的兩極反轉。


    想到這裏,楊川又對田月瑩補充道:“不過,最近朝中之事繁多,下次康軍再至,就需要陛下您親自帶兵打仗了。”


    “好說,領兵一事,月瑩年輕時還是跟護國公孫信學過一些本領的,楊公子你需要操勞的事情太多,打仗一事,就全權交給我去處理吧。”


    她對著楊川甜甜一笑,軟糯得完全不像是一國之君的模樣。


    ...


    幾日之後,燕無垢的馬車迴到了平天城。


    接下來的日子,她也是每日都覺得胸悶氣短,就連一直堅持的早朝,也不再去了。


    除此之外,她迴到都城的第一件事,便是罷免了鮑文淵的大將軍之職。


    自己千裏迢迢禦駕親征,那個鮑文淵,第一戰便讓她如此丟臉!


    對麵楊川的嘲諷值可謂已經拉滿了,可這個家夥,非但沒占到對方半點便宜,還一口氣損失了那麽多精銳軍士!


    眼看著女帝整日不臨朝,太師薑子齊也開始擔憂起來。


    想當年,他精心培養的幾位皇子,皆因故逝去。


    若不是因為大康實在後繼無人,又怎會同意一女子登皇帝位?


    自從楊川離開大康後,這個燕無垢也算是徹底把大康玩壞了!


    幾大州的糧食災情,她不聞不問,一心想要興兵報仇,沒想到第一戰便以失敗告終!


    最令人反感的是,明明是自己犯了錯,她卻絲毫不知悔改,竟索性借著身體不適為由,躲在後宮不出來了!


    縱使心中對她再不滿,作為當朝太師,國家元老級人物,薑子齊也不能坐視不管。


    這日,他備上一些補品,親自前往後宮探望燕無垢。


    二人在養氣殿相見後,薑子齊也是苦口婆心地一番勸阻,希望燕無垢能早日振作起來,擔負起大康皇帝的職責。


    隻可惜,經曆了上一次征戰,燕無垢整個人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仿佛真的傷了元氣般。


    “皇上,您不能再這樣躺下去了!”


    “您現在整日躲在養氣殿內,此事若是傳到齊國,豈不是要把楊川笑掉大牙?”


    這一次,燕無垢並沒有表現出半點嬌貴氣,反而一臉苦楚地看向薑子齊。


    “老太師,您說,我是不是當真不配做一國之君?當初,我總以為,離開了楊川,我一樣能料理好國事。”


    “可自他走後,大康政事被我弄得一塌糊塗,就連帶兵打仗,也是被楊川無情戲耍,可謂諸事不順。”


    聽到燕無垢的自嘲話語,薑子齊心中當真是想點頭稱是。


    對,你就是不配做一國君主,領兵打仗更是完全沒有天賦!


    當年若非楊太宰輔佐,像你這種花瓶,怕是早就被心懷不軌的奸臣推翻了!


    試問普天之下,又有哪國的君主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燕無垢分明就是一個被壞情緒肆意支配的奴隸,心中稍有不悅便會做出破格之事,搞得滿朝文武皆有怨恨。


    隻可惜,薑子齊身邊也再無合適的帝王人選,不然遲早要把她換下去!


    饒是心中對她有百般怨言,薑子齊也必須硬著頭皮,想辦法誇讚她幾句。


    “非也,陛下您十六歲登基,能力已經超越了曆代許多皇帝,那楊川縱然是天縱奇才,但老夫從事這麽多年,自知少時勃發,多半隻是曇花一現。”


    “楊川,也不過普通人耳,待他鋒芒一過,齊國便再無可依傍之人!”


    聽到這些,燕無垢的內心也算略有欣喜。


    她輕輕握住薑子齊的手,小聲呢喃,“老太師,我自知統兵能力太弱,今日便將國家兵權交給您,即日起,您可隨意調動六州兵馬,繼續征討齊國!”


    眼看著燕無垢仍對征討齊國一事不死心,薑子齊終於忍不住哀歎一聲。


    可對方畢竟是大康女帝,又是個容易情緒失控的瘋子,自己若不答應此事,保不齊又弄出什麽亂子。


    再者,自己拿到了兵權,那大康軍中將領任職一事,他也就可以隨意定奪了。


    向燕無垢道謝一聲後,薑子齊便離開了養氣殿。


    ...


    幾日後。


    在他的一番調整下,無論是都城禁軍首領,還是各州兵馬統帥,皆被替換成了薑子齊的人。


    當然,在這群人中,也有不少領兵打仗的奇才,至少要比之前的大將軍鮑文淵厲害得多。


    為了不惹燕無垢生氣,薑子齊也是很快下令,命新任將軍劉應龍為三軍總督。


    率領二十萬禁軍,以及三州兵馬繼續征討大齊。


    轉眼又是一周過去。


    為了不再走鮑文淵的後路,這一次,三軍總督劉應龍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竟與魏國商量,從他們國境之內借路,抵達了齊國西郊的一座邊陲小城。


    此事,也很快傳到了田月瑩耳中。


    第一次聽到康國的“全新戰術”,田月瑩也確實被驚嚇到了。


    她很清楚,在大齊所有邊境城池中,唯獨西郊的輝城最為脆弱。


    不單單是因為,西郊輝城地處平原地區,周圍沒有任何險要。


    更重要的,乃是它與其他城池相隔太遠,若真與大康交戰,想要調集援軍都十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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