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嗤笑一聲,嘲諷道,“胡政委還真會扣帽子,不是想把外邊栽贓陷害那一套搬到部隊裏來吧?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剛才楚烈隻是在阻止蘇同誌發瘋傷人,這就是謀殺了?


    那胡政委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看來在你心裏,我阮喬隻能站著被你們家人打殺,一個沒殺成再來一個,前仆後繼的!”


    大家又不是瞎子,蘇月梅剛才的行為,任胡政委舌燦蓮花也沒辦法開脫。


    胡政委氣怒交加,額頭的青筋隨著粗重的唿吸一鼓一張,雙目圓睜,死死瞪著他們。


    語氣咄咄逼人,“再怎麽樣,楚烈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


    以他的能力,可以輕易治服月梅而不會傷到她。


    楚烈這明顯就是公報私仇。”


    高潔站出來擋在兩人麵前,輕描淡寫的問,“哦?那不如胡政委先來說一說,我兒子跟你有什麽私仇?”


    胡政委千百句話卡在喉嚨裏,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他能說什麽?


    因為女兒搶了人家未婚夫,兒子又要殺人家,所以才有仇?


    可不管什麽原因,楚烈這麽對他媳婦,就是在打他的臉。


    不是他們自己說的軍人不能對百姓動手嗎,那楚烈也得接受懲罰,最起碼也要關禁閉,寫檢查!


    可還沒等胡政委把話說出口,高潔先他一步說道,“正好康師長也在,我到想問問,家屬院就可以毫無規矩嗎?


    一個高官家屬,對下屬的妻子喊打喊殺,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是誰給的特權,才讓她有恃無恐?”


    高潔麵色從容,語調不急不緩,但她身上強大的氣場卻讓人無法忽視。


    她輕掀眼皮,眼色冷厲,“還有造謠我家喬喬的事,康師長打算怎麽處理?


    軍屬雖不直接參與部隊建設,卻是軍人的堅固後方。


    後方不穩,前方必亂,這句話用在這裏也合適。”


    她頓了頓,掃了眼臉色鐵青的胡政委,最後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康師長,慈不掌兵,情不立事!”


    高潔這一通別有深意的話,說的康師長老臉通紅。


    上次的事,確實是他顧念舊情網開一麵,有點對不起楚烈和阮喬。


    誰知道老胡還一點不爭氣,連個家屬也管不好。


    剛才在辦公室,楚烈已經發作一番了,那邊還沒處理好,這邊又鬧騰起來了。


    想到這裏,康師長也是一肚子氣。


    楚烈本來就是個護短的,這個婆婆顯然也不好說話,今天就算他想和稀泥也沒辦法。


    而且上次的事情還可以說是情有可原,這次他要是還輕拿輕放,處置不公這個帽子怕是就要落在他頭上了。


    康師長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剛才在辦公室就在談這個事,沒想到中途又出了亂子,不如一起去辦公室解決吧。”


    他沒直接在這裏說調查結果,已經是給胡政委保留最後的顏麵了,也全了他倆這麽多年的戰友情。


    胡政委抿著唇沒說話,心裏卻對高潔的咄咄逼人不滿。


    不過是幾句閑話而已,就算處罰又能有多嚴重?


    反正出了胡衛的事,已經基本斷了他晉升的路,這點小事,他已經不在乎了。


    可惜,隻能說胡政委想的太美了。


    昨天在家他們就商量好了,絕不能輕拿輕放。


    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隻要你有一點退縮之意,對方就會得寸進尺。


    要不然,為什麽不好惹的人才沒人敢欺負呢?


    脾氣太好,隻會成為別人傷害你的利器。


    高潔淺笑搖頭,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康師長,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在家屬院已經傳開了,不如就當著大家的麵來解決吧。


    也好讓她們都知道真相,免得還有過多的揣測,以後屢禁不止。


    而且喬喬受了這麽大委屈,康師長作為一方統帥,理應還給她一個公道對不對?”


    一直沒有機會發揮的楚烈這時候也終於能表現一下了。


    他上前一步,眸色清冷,嗓音裏帶著壓迫,“康師長,剛才在辦公室我就說過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和處理意見,必須全部公之於眾。


    謠言紛飛, 是人心在作祟。


    家屬院需要的是團結一心,而不是某些人挾私報複,攪風攪雨的場所。


    還有最重要的,我媳婦的名聲,容不得別人一絲一毫的汙蔑。”


    他眼眸微眯,狹長的眼裏泛著森冷的殺意。


    謠言狠於刀,傷人於無形。


    造謠者以各種目的傳播出來的謠言,從沒考慮過被造謠者需要承受什麽。


    憑什麽她們犯的錯誤,要讓別人來買單?


    阮喬笑眯眯的上前一步站在楚烈身旁,態度謙和,話卻直戳人心,“勇於直麵問題才能有效解決問題,康師長,我相信您是個公平公正的領導。”


    阮喬這頂高帽子一戴,康師長頭更疼了。


    這家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無縫,軟硬兼施,把所有路都堵死了。


    他毫不懷疑自己如果不按他們的意思現場處置,他們還會有更多的辦法等著他。


    這樣的逼迫確實讓他心裏有點不舒服,但轉念一想,歸根結底還是上次的處置讓他們對自己的公正性產生了懷疑。


    罷了,這也算他欠的賬,就隨了他們的意吧!


    康師長揉了揉眉心,對胡政委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略微低沉地開口,“這件事確實在家屬院議論的人很多,許多人甚至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有搞清楚,就盲目跟風肆意傳播謠言,致使阮喬同誌的聲譽受到極大損害。


    現在就把部隊的調查結果公布一下,也讓大家清楚是怎麽迴事。


    以後在遇到類似的事,要有獨立思考和判斷是非的能力,不要隨便人雲亦雲。”


    他說完轉身看向楚烈和阮喬,以商量的口吻說道,“至於具體怎麽處理,咱們還是迴去細談,行嗎?”


    這倒不是他推諉,偏袒胡政委,而是他清楚這次楚烈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的。


    所以這個處置結果,怕是要爭論一番了。


    而真要較真起來,他一個師長,是沒有資格直接處置同級別的政委的,必須要向上級部門匯報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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