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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針下去，麻醉藥的量是已經調好了的，這姑娘不管剛剛有多奇怪，如今也已經秒睡了。
我鬆了口氣，她能被麻醉，起碼說明還是個被生理反應影響的正常人。
“麻醉已經打好，可以隨時開始手術。”我正鬆了口氣，迴頭對趙醫師說話，突然就感覺到自己脖子後麵一陣尖銳的刺痛，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中一樣。
我當時身在手術室裏，扮演的是醫生的角色，自然不可能這麽矯情直接叫出來了，忍了一下痛之後馬上伸手到脖子後麵，去又什麽都摸不到。
難道是錯覺？
我一邊帶這種想法，一邊轉頭看過去，將自己後麵的衣領稍微拉到前麵一看，頓時嚇了我一跳。
我的後衣領上，釘了一個類似圖釘一樣的釘子，紮穿了我的衣領，釘在上麵。
我當然是第一時間覺得剛剛那陣刺痛是這釘子紮到我了，雖然這釘子不長，但這要是紮到什麽地方，光流血都能流暈我，我馬上麻利地將釘子拔了出來，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後麵。
完好無損，我仔細地摸索了兩次，加上自身感覺了一下，脖子後麵也並沒有什麽陣痛，更加摸不到什麽血，好像剛剛隻是一時神經觸電產生錯覺一樣。
“你怎麽了？”劉小彤看我神色有異，湊過來小聲問我。
“你幫我看看我脖子後麵有沒有流血。”我一看劉小彤過來了，正好馬上轉過去把脖子放過去給她看。
她雖然不明白我什麽意思，但還是看了看。
“哪有什麽流血啊，如果流血的話你不疼的嗎？”
我本來還想說她這也看得太快了吧，但是又想到，隻是一個脖子而已，手術室的燈光這麽好，如果被釘子紮到一眼就看到了。
“劉楠，柳葉刀，還有固定住她的第三節到第七節脊椎。”趙醫師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在準備就緒之後馬上就開始手術了。
既然已經再三確認過身體沒有受傷，我也無話可說，隻能全當這隻是幻覺了。
手術緊密展開，我投入工作很快就將什麽釘子的事情給忘掉了，至於那顆我從衣領後麵拿出來的釘子我隻是隨手放到碟子上，沒有管它。
“血壓和心跳，快點快點，準備止血包，病人的血型有了嗎？”趙醫師開始忙碌起來，說出來可能你們不信，作為主刀醫師其實最忙的並不是雙手而是嘴巴。
因為一般來說，一個手術不算副手，其實完全就是主刀醫生一個人的戰場，我們這些旁邊的醫護人員嚴格來說隻是主刀醫師的手腳延伸，解放主刀醫師的雙手，讓他可以完全集中在病人身上，所以一般來說，主刀醫師在手術上的樣子就是不斷在說話不但在說話。
“趙醫師，有最新的透視圖了。”我剛剛拿到這個病人身上的第一張透視圖，馬上拿過去給趙醫師。
我們這次的手腳已經慢了，導致整個手術的進度都拖慢了不少。
“內髒的損害目前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但我們要馬上把這些釘子拿出來，不然光是鐵中毒都能毒死她。”
趙醫師從這張透視圖裏麵沿著肚子一路往下滑動下去。
一般來說，我們此時應該根據透視圖顯示的釘子位置找一個最容易開刀而且縫合的地方，迅速將釘子全部取出來，而透視機一次拍照應該會出兩張透視圖。
“第二張透視圖呢？”趙醫師問我。
我迴頭看了看，兩張透視圖之間間隔至少也要十分鍾，現在那張圖才印出來不到五分之一。
“至少還要六分鍾，我們時間不太夠。”我馬上搖頭，實話實說。
“你有什麽建議？”趙醫師頓了頓，問我。
主刀醫師一般是不會問副手拿意見的，但是我又比較特殊，因為整個醫院現在都知道，我是急診科“神之手”龍正明的禦用副手。
俗話說熟能生巧，我跟在龍正明身邊做過這麽多手術，不說學習到什麽技術，至少經驗就已經是一般副手不具備的了，所以他們有時候確實會開口問我的意見。
“做一個胃部窺鏡吧，如果要等兩張透視圖就太晚了。”
我知道這種情況下，這病人等不了兩張透透視圖了，給出了比較中肯的意見。
我覺得我挺仁慈的，至還花個兩三分鍾做一個胃部窺鏡，要是龍正明人站在這裏，直接拿著透視圖就開刀了。
“好，我相信你的經驗。”趙醫師對我慎重地點點頭，我們幾人馬上用胃部窺鏡大概做了一次下探，大概探明了釘子目前在患者身上的位置是不是和透視圖差不多。
“大概就在這裏吧，這裏安全很多，術後也特別容易痊愈。”趙醫師根據胃部窺鏡的結果反饋，很快選定了一個位置。
趙醫師基本上挑的其實就是盲腸炎嚴重的時候開刀的位置，開刀的位置倒也不重要，主要是切口的大小和怎麽從開刀的位置探上去胃部。
醫生的手法越好，開刀的切口就越小，對病人的傷害越低。
趙醫師雖然沒有龍正明這麽厲害，但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升上去的主刀醫師，在我們急診科能當上主刀醫師的，曆屆以來除了龍正明之外全都是經過王主任的考核的。
王主任的考核……隻能說很難。
趙醫師很快就動了刀，胃部窺鏡已經撤出來了，手術正在有條不絮地進行。
手術室裏此刻當然是很安靜了，因為這個階段其他人幫不上什麽忙，主要是靠趙醫師自己的開刀手法，我心裏還記著第二張透視圖的時間呢，看有這個空隙，馬上轉身走了過去傳真機那邊，將第二張透視圖和第一張拿了起來。
本來不看還沒什麽的，現在這麽一看，差點沒把我嚇得叫了出來。
原本透視圖有兩張就是為了可以前後對比，保證不會出錯，這病人第一張透視圖沒有什麽問題，問題出在第二張上。
第二十張透視圖除了能看到胃部的釘子之外，竟然還能看到胃部裏麵有一隻扭曲的手的影子，這隻手沒頭沒尾，也沒看到是怎麽伸進去的，就看到在胃部有這麽一個陰影。
這事情真是見鬼了，這陰影要麽就是她肚子裏麵有一個手形狀的東西，要麽就是有一隻斷手在裏麵，要麽就是真的有一隻手伸了進去。
這很明顯不管是哪一個都非常極度詭異啊！
我迅速鎮定住自己，因為趙醫師正在後麵慢慢開刀，我要是突然搞出什麽驚嚇，趙醫師一個錯手，這人就直接開膛破肚了。
幸好我大腦不至於空白，清楚知道自己在手術，於是趕緊將這張透視圖放了下去。
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這種透視圖是這樣的，還不將他們活活嚇死？
“好，切口足夠了，開始進入體內。”趙醫師那邊的手術情況穩定，似乎已經開始開到身體裏麵了。
劉小彤小動作地走了過來我這邊。
“你又躲在這邊幹什麽，整個手術都古古怪怪的。”劉小彤非常小聲地湊過來問我。
“你看！”我沒法，隻好用極度無奈的表情將第二張透視圖放到她麵前。
劉夏彤頓時嚇得眼睛瞪大，我怕她一時激動真的叫出來了，趕緊捂住了她的嘴。
“幫我將這兩張透視圖都放迴去值班診室，不要讓其他人看到了。”
我心裏有點亂，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事情，但現在手術已經在進行了，我怎麽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其他人看到這張圖，於是小聲對劉小彤說道。
劉小彤被我捂住嘴巴自然沒法說話，隻是有點驚恐地點頭，於是我將這兩張磁核共振一樣的玩意放到她手上，她馬上從醫生通道走出手術室。
“劉楠，過來幫把手扶住她的身子，我有點怕倒流。”趙醫師在旁邊催促我，於是我趕緊走了過去，手術室裏麵的其他人似乎也沒有懷疑。
我走過去一邊扶著這個病人的身子，一邊看了她一眼，她是那種看起來有點羸弱的女生，但是這個年紀應該已經出來工作了，在麻醉藥的作用下，此時還陷入了沉睡。
花季少女怎麽會突然之間喪失理智吞釘子到自己的肚子裏呢？這事情本身就詭異，再加上剛剛我脖子後麵竟然也發生刺痛，同樣也是一顆釘子，這怎麽看也不像是巧合吧。
而其中最詭異的還是剛剛那張透視圖。
現在我碰到這種邪門事情已經不再一驚一乍的了，反而冷靜了不少。
劉小彤過了一會也偷偷迴來了手術室，樣子驚恐地朝著我點點頭，我知道她已經放好了，於是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這場手術裏來。
這手術沒有持續很久，本身手術的難度不算是特別之高，趙醫師很快已經探到了釘子，並且用吸盤慢慢將釘子都吸出來。
“小心，一個一個來。”趙醫師和我此時已經滿手都是血，蹲伏在患者開膛破肚的身體前，好像兩個解剖屍體的變態一樣。
“數著呢，盡管吸。”我正聚精會神地數著從吸盤裏吸出來的血淋淋的釘子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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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針下去，麻醉藥的量是已經調好了的，這姑娘不管剛剛有多奇怪，如今也已經秒睡了。
我鬆了口氣，她能被麻醉，起碼說明還是個被生理反應影響的正常人。
“麻醉已經打好，可以隨時開始手術。”我正鬆了口氣，迴頭對趙醫師說話，突然就感覺到自己脖子後麵一陣尖銳的刺痛，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中一樣。
我當時身在手術室裏，扮演的是醫生的角色，自然不可能這麽矯情直接叫出來了，忍了一下痛之後馬上伸手到脖子後麵，去又什麽都摸不到。
難道是錯覺？
我一邊帶這種想法，一邊轉頭看過去，將自己後麵的衣領稍微拉到前麵一看，頓時嚇了我一跳。
我的後衣領上，釘了一個類似圖釘一樣的釘子，紮穿了我的衣領，釘在上麵。
我當然是第一時間覺得剛剛那陣刺痛是這釘子紮到我了，雖然這釘子不長，但這要是紮到什麽地方，光流血都能流暈我，我馬上麻利地將釘子拔了出來，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後麵。
完好無損，我仔細地摸索了兩次，加上自身感覺了一下，脖子後麵也並沒有什麽陣痛，更加摸不到什麽血，好像剛剛隻是一時神經觸電產生錯覺一樣。
“你怎麽了？”劉小彤看我神色有異，湊過來小聲問我。
“你幫我看看我脖子後麵有沒有流血。”我一看劉小彤過來了，正好馬上轉過去把脖子放過去給她看。
她雖然不明白我什麽意思，但還是看了看。
“哪有什麽流血啊，如果流血的話你不疼的嗎？”
我本來還想說她這也看得太快了吧，但是又想到，隻是一個脖子而已，手術室的燈光這麽好，如果被釘子紮到一眼就看到了。
“劉楠，柳葉刀，還有固定住她的第三節到第七節脊椎。”趙醫師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在準備就緒之後馬上就開始手術了。
既然已經再三確認過身體沒有受傷，我也無話可說，隻能全當這隻是幻覺了。
手術緊密展開，我投入工作很快就將什麽釘子的事情給忘掉了，至於那顆我從衣領後麵拿出來的釘子我隻是隨手放到碟子上，沒有管它。
“血壓和心跳，快點快點，準備止血包，病人的血型有了嗎？”趙醫師開始忙碌起來，說出來可能你們不信，作為主刀醫師其實最忙的並不是雙手而是嘴巴。
因為一般來說，一個手術不算副手，其實完全就是主刀醫生一個人的戰場，我們這些旁邊的醫護人員嚴格來說隻是主刀醫師的手腳延伸，解放主刀醫師的雙手，讓他可以完全集中在病人身上，所以一般來說，主刀醫師在手術上的樣子就是不斷在說話不但在說話。
“趙醫師，有最新的透視圖了。”我剛剛拿到這個病人身上的第一張透視圖，馬上拿過去給趙醫師。
我們這次的手腳已經慢了，導致整個手術的進度都拖慢了不少。
“內髒的損害目前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但我們要馬上把這些釘子拿出來，不然光是鐵中毒都能毒死她。”
趙醫師從這張透視圖裏麵沿著肚子一路往下滑動下去。
一般來說，我們此時應該根據透視圖顯示的釘子位置找一個最容易開刀而且縫合的地方，迅速將釘子全部取出來，而透視機一次拍照應該會出兩張透視圖。
“第二張透視圖呢？”趙醫師問我。
我迴頭看了看，兩張透視圖之間間隔至少也要十分鍾，現在那張圖才印出來不到五分之一。
“至少還要六分鍾，我們時間不太夠。”我馬上搖頭，實話實說。
“你有什麽建議？”趙醫師頓了頓，問我。
主刀醫師一般是不會問副手拿意見的，但是我又比較特殊，因為整個醫院現在都知道，我是急診科“神之手”龍正明的禦用副手。
俗話說熟能生巧，我跟在龍正明身邊做過這麽多手術，不說學習到什麽技術，至少經驗就已經是一般副手不具備的了，所以他們有時候確實會開口問我的意見。
“做一個胃部窺鏡吧，如果要等兩張透視圖就太晚了。”
我知道這種情況下，這病人等不了兩張透透視圖了，給出了比較中肯的意見。
我覺得我挺仁慈的，至還花個兩三分鍾做一個胃部窺鏡，要是龍正明人站在這裏，直接拿著透視圖就開刀了。
“好，我相信你的經驗。”趙醫師對我慎重地點點頭，我們幾人馬上用胃部窺鏡大概做了一次下探，大概探明了釘子目前在患者身上的位置是不是和透視圖差不多。
“大概就在這裏吧，這裏安全很多，術後也特別容易痊愈。”趙醫師根據胃部窺鏡的結果反饋，很快選定了一個位置。
趙醫師基本上挑的其實就是盲腸炎嚴重的時候開刀的位置，開刀的位置倒也不重要，主要是切口的大小和怎麽從開刀的位置探上去胃部。
醫生的手法越好，開刀的切口就越小，對病人的傷害越低。
趙醫師雖然沒有龍正明這麽厲害，但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升上去的主刀醫師，在我們急診科能當上主刀醫師的，曆屆以來除了龍正明之外全都是經過王主任的考核的。
王主任的考核……隻能說很難。
趙醫師很快就動了刀，胃部窺鏡已經撤出來了，手術正在有條不絮地進行。
手術室裏此刻當然是很安靜了，因為這個階段其他人幫不上什麽忙，主要是靠趙醫師自己的開刀手法，我心裏還記著第二張透視圖的時間呢，看有這個空隙，馬上轉身走了過去傳真機那邊，將第二張透視圖和第一張拿了起來。
本來不看還沒什麽的，現在這麽一看，差點沒把我嚇得叫了出來。
原本透視圖有兩張就是為了可以前後對比，保證不會出錯，這病人第一張透視圖沒有什麽問題，問題出在第二張上。
第二十張透視圖除了能看到胃部的釘子之外，竟然還能看到胃部裏麵有一隻扭曲的手的影子，這隻手沒頭沒尾，也沒看到是怎麽伸進去的，就看到在胃部有這麽一個陰影。
這事情真是見鬼了，這陰影要麽就是她肚子裏麵有一個手形狀的東西，要麽就是有一隻斷手在裏麵，要麽就是真的有一隻手伸了進去。
這很明顯不管是哪一個都非常極度詭異啊！
我迅速鎮定住自己，因為趙醫師正在後麵慢慢開刀，我要是突然搞出什麽驚嚇，趙醫師一個錯手，這人就直接開膛破肚了。
幸好我大腦不至於空白，清楚知道自己在手術，於是趕緊將這張透視圖放了下去。
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這種透視圖是這樣的，還不將他們活活嚇死？
“好，切口足夠了，開始進入體內。”趙醫師那邊的手術情況穩定，似乎已經開始開到身體裏麵了。
劉小彤小動作地走了過來我這邊。
“你又躲在這邊幹什麽，整個手術都古古怪怪的。”劉小彤非常小聲地湊過來問我。
“你看！”我沒法，隻好用極度無奈的表情將第二張透視圖放到她麵前。
劉夏彤頓時嚇得眼睛瞪大，我怕她一時激動真的叫出來了，趕緊捂住了她的嘴。
“幫我將這兩張透視圖都放迴去值班診室，不要讓其他人看到了。”
我心裏有點亂，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事情，但現在手術已經在進行了，我怎麽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其他人看到這張圖，於是小聲對劉小彤說道。
劉小彤被我捂住嘴巴自然沒法說話，隻是有點驚恐地點頭，於是我將這兩張磁核共振一樣的玩意放到她手上，她馬上從醫生通道走出手術室。
“劉楠，過來幫把手扶住她的身子，我有點怕倒流。”趙醫師在旁邊催促我，於是我趕緊走了過去，手術室裏麵的其他人似乎也沒有懷疑。
我走過去一邊扶著這個病人的身子，一邊看了她一眼，她是那種看起來有點羸弱的女生，但是這個年紀應該已經出來工作了，在麻醉藥的作用下，此時還陷入了沉睡。
花季少女怎麽會突然之間喪失理智吞釘子到自己的肚子裏呢？這事情本身就詭異，再加上剛剛我脖子後麵竟然也發生刺痛，同樣也是一顆釘子，這怎麽看也不像是巧合吧。
而其中最詭異的還是剛剛那張透視圖。
現在我碰到這種邪門事情已經不再一驚一乍的了，反而冷靜了不少。
劉小彤過了一會也偷偷迴來了手術室，樣子驚恐地朝著我點點頭，我知道她已經放好了，於是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這場手術裏來。
這手術沒有持續很久，本身手術的難度不算是特別之高，趙醫師很快已經探到了釘子，並且用吸盤慢慢將釘子都吸出來。
“小心，一個一個來。”趙醫師和我此時已經滿手都是血，蹲伏在患者開膛破肚的身體前，好像兩個解剖屍體的變態一樣。
“數著呢，盡管吸。”我正聚精會神地數著從吸盤裏吸出來的血淋淋的釘子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