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帝入葬後,朝廷更加忙了。太子楊武登基,國號維燕,誥告天下。燕武帝登基後,按慣例為家人晉封。封太子妃蕭氏為中宮皇後,稍後舉辦封後典禮。立長子楊昭為太子,次子楊簡為韓王,三子楊爍為趙王,長女為驕陽公主,次女為烈陽公主。


    楊侍郎來找英王,一見麵,楊侍郎直接問:“大哥,新皇一登基,有功之人都得了好處。大哥又有了實職,大侄兒也升了左武衛大將軍,二侄兒做了禮部侍郎。楚國公加封了正一品大司徒,他兒子也跟著借光,年輕輕的晉升右禦衛大將軍。連宇文華那種投機之輩,也越級晉了太子少師。弟弟我還是個工部侍郎,跟侄兒們平級,這也太厚此薄彼了。還有我的荀兒,在地方上鍛煉也有很長時間了,是不是該迴都城了。”


    英王歎氣:“五弟呀,這朝廷又不是咱家開的。皇帝給誰升職,大哥也沒法子。”


    楊侍郎冷笑:“小弟是傻的,不比你們長袖善舞。隻是知道件事,太醫署的六個太醫莫名其妙地失蹤了,當時國喪,都城處處設卡戒嚴的,不知道這些人怎麽輕易就出城了。”


    英王道:“五弟,你什麽意思?”


    楊侍郎:“沒什麽意思,先皇駕崩時,在裏麵的人,除了鳳華夫人和幾個侍從。隻我們四個隨太子夫婦進去的,當時先皇情形不好,有五六位太醫進前診治。事後,這幾位太醫都不見了,真是怪事啊。大哥當時可是先皇治喪的主管之一,真是什麽也不知道?這不要緊,我去找另外兩個主管問問,看他們知道點什麽不?”


    英王道:“你隨便,楚國公與我們家素來不和,宇文少師那人是誰也不交的,要是這兩位借題發揮,咱兄弟一齊倒黴。到了那邊,讓母親給咱們評理吧。”


    楊侍郎一下子老實了,肯求著:“大哥,大哥,我錯了。咱們是親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是上了年齡,不升官不發財也無所謂了,荀兒到底是您的親侄子,他還年輕,您可不能不管啊。”


    英王歎口氣:“五弟,你我年齡都不小了,以後家裏的事,該慢慢交給下一代了。楊七是咱家的寶貝,下一代人中的翹楚,誰也不能危及到她。荀兒迴都城後,要避讓著楊七,有這個前提在,我可以去活動一下,讓他在衛軍中謀一個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要是表現的好,會慢慢升上去的。”


    楊侍郎一聽大喜,忙給大哥行了個大禮:“好,有大哥這話,我一準約束好荀兒。”


    英王正色:“荀兒迴都城,不能住在你的侍郎府裏。另住在他名下的宅子裏,你可以多給他一些財帛。五弟妹這些年表現得還不錯,關鍵是她生的兩兒一女都是人尖子。科舉實行後,娘家也異軍突起,再不是以前的農婦可欺。荀兒這孩子,衝動魯莽,好勇鬥狠。楊七和蒿兒雖過繼了,終歸是念著生母。楊七羽翼豐滿,心黑手狠,蒿兒學業也很好,前程光明。蘊兒年齡雖小,卻是文武雙全,足智多謀。先皇早已定下蘊兒襲爵,荀兒一直不服,他媳婦又是個妖精,我怕他們鬥起來,家裏不安生,最後兩敗俱傷,傷得都是我楊家子女。”


    楊侍郎聽了,心裏鬧騰騰的。為了讓兒子順利迴都城,隻能點頭都同意了。


    英王把陳氏和她三個孩子都召來,跟他們說了這事。陳氏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氣的隻咬牙。英王對楊七道:“太醫外逃之事,你五叔父可能知道些什麽。他是個腦子糊塗,偏又有幾分小聰明的人。我怕他泄密或從中作梗,讓有心之人利用了。楊荀到底是他的嫡長子,弄到都城裏,放到咱們眼前,盯著點也好。”


    楊七點點頭:“嗯,想我與楊荀親近是不可能的。我如今已過繼,且已成人,不怕他什麽。以前不過是利益相爭,加上性情不和,也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迴來就迴來了。隻要他安分,不動我的人和錢,我也不會理他。”


    陳氏還要叫嚷,不想讓楊荀迴都城。


    楊七對她講:“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的皇後可是蕭家女,以後蕭家做為後族,肯定要起來了。蕭家與荀哥有親,早晚提拔他,誰能攔住?叔母嫁過來時,早就知道楊家有嫡子女,如今,怎麽能說不讓嫡長子迴都城的話呢。您不用怕他,大伯父說了,讓他住別處。他要敢動叔母和弟弟,我不會客氣的。以我現在的實力,打敢跟他打,罵敢跟他罵,拚智力、拚財力他都不行。”陳氏無奈,隻得低了頭。


    楊七問楊蘊道:“蘊弟,你怎麽說?到底你才是五叔父家的爵位繼承人。”


    楊蘊微微一笑:“若是為了我自己,我才不稀罕那個不大不小的爵位。好男兒自當去闖一番天地,別人能做到的事,我經過努力也可以做到。但是母親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兄姐也盡心地培養我,想讓我擔起這個家,我自然不會讓你們失望。先帝旨意蘊兒襲爵,此事不能更改。誰要阻攔我,我就敢滅了他。”


    楊七點點頭,略帶挑釁地看英王一眼:“大伯父,我們商量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英王與陳氏都是憋了一口氣,英王暗罵,這都是什麽事,你們府裏的破事,我才不願意插手呢。這不是楊梧知道了私放太醫的事嘛,就怕那個沒腦子的混貨為了點利益,把這件事捅大。說起來,接走太醫還是楊七的主意呢。她得了人才,讓我在中間擔責任。陳氏不大清楚裏麵的七繞八彎的內情,隻覺得是英王與楊侍郎串通好了,要將楊荀調往都城。放著清靜日子不過,非要弄得雞飛狗跳才好。


    楊七心裏想的事更多,眼看都城要亂了,怎麽弄才好呢。


    五公主有一天從夢中醒來,身邊的侍女銀玲失蹤了。五公主大驚,打開暗格,暗格中的手記也不翼而飛,心裏略有些明白了。銀玲也是有人派來,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呢,這迴偷了自己的手記,不知道要怎樣興風作浪呢。


    胡近侍騎馬飛馳,往漢王的封地而去。衣服夾層裏正是五公主的手記。事關重大,胡近侍是一刻不敢耽誤。


    前些日子,他迴到住處,在枕頭下發現了五公主的手記,記錄著一些秘事。最重要的是記錄了先皇的事,五公主在八月十三晚上夜宿皇宮,親眼看到當時的太子與鳳華夫人合謀,毒死先皇。五公主親眼看到華夫人接過太子手裏的藥碗,衝太子點點頭,進了父皇的寢宮。半夜隱約聽到父皇掙紮呻吟,然後太子令人處理後事。一眾人搬鐵櫃、冰塊、厚被之類,動靜還是不小的。到底是皇家公主,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女子,心裏知道有大事發生,不敢出聲。等到四更,高總管去侍候皇上,一進寢宮就隱約聽到慘叫一聲,然後沒動靜了,心裏更是害怕。挨到宮門開了,持著公主印信,裝成若無其事的迴府去了。隨後在中秋宮宴上聽到喪鍾,知道父皇駕崩,前後一串連,自然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裏害怕的很,又怕自己無緣無故被皇兄夫婦滅了口,才寫下了一段手記,死也要死個明白。


    南粵節度使府,李圭警告盧氏,讓她消停些,不要再搞事情。把銀玲連夜送往瓊州交給尉遲殿臣,讓那邊給銀玲換個身份,保她的性命。


    尉遲殿臣可不是好糊弄的,當下嚴審了銀玲。銀玲知道眼前的人是她今後要抱的大腿,也沒等尉遲大人用手段逼問,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給說了。


    她和姐姐金玲都是範陽盧氏十六娘子奶娘的女兒,兩人隻差一歲多,姐妹倆先後給盧十六娘當了近侍。盧十六娘對她們還不錯,原本打算讓兩人給小姐當陪嫁的大侍女,平常教她們識些字,學些簡單的術算。


    盧十六娘與李圭訂了親事,廣平公主覬覦李圭大人,竟買通匪賊,殺害了盧夫人與十六娘一行人,這一行人中就有她的親娘與姐姐。她當時因為生了病沒有隨行,逃過一劫。事後,知道真相的盧大人懼怕皇家權勢,又貪戀皇家給的補償,根本沒有報仇之意。倒是盧家十九娘悄悄找到她,把事情經過告訴她,希望她能幫著給這些人報仇。


    她父親原是盧家的一個小管事,是個混賬的,喜歡家暴。母親生下長姐後給盧家當了奶娘,十六娘與金玲一起長大的,感情挺好。生下銀玲後,父親死於喝酒過多。母女三人也算相依為命,十六娘讓她也當了近侍,平常教姐妹識字術算,將來要給她當管事娘子的。沒成想出了這樣的禍事,叫她怎能不怨恨廣平公主。


    她在廣平公主身邊潛伏,隱忍五年,一直找公主的把柄。一開始因為有盧十九娘的財帛援助,她在公主府是廣結善緣。又因為識字會術算,很快被大管家推薦到公主身邊。又用了兩年,取得廣平公主的信任,做了近侍,慢慢知道了公主的所作所為。上次公主駙馬貪汙事件,就是她秘密告知盧十九娘的,盧十九娘才讓人調查,找了些證據,給長公主寫了檢舉信。


    這次殺君弑父的內情事關重大,公主或許懷疑到她頭上,萬一公主狗急跳牆,要殺人滅口了,所以不得不逃離。李大人夫婦不敢把這個隱患留在府裏,送到瓊州島上更安全些。


    尉遲殿臣聽了,險些驚掉下巴。一時不知道該殺了銀玲滅口,還是寫信去把李圭夫婦大罵一頓。讓可靠的護衛先把銀玲關押起來,自己急招了島上的楊荃、陳棟到家裏,幾個人坐在一處商量事。


    楊荃道:“前些日子,嶽父一家子倉皇來投,把我家夫人嚇得不輕。後來嶽父才告知原因,說八月十五那晚,奉命給先皇診脈時,發現先皇身體冰冷,麵色青紫,分明已經過世一段時間。鳳華夫人還說當時聽到皇帝的叫聲,分明是說慌。這件事很明顯,是鳳華夫人夥同受益者殺害皇帝,要陷害安平郡王。分析下來,受益者定是當時的太子無疑。聽了這等內情,把我夫婦兩個都嚇壞了。一直沒敢給跟兩位兄長說,也是怕知道多了白白擔心。我原隻知道一部分事,現在才知道細節是這樣的,那可是他親父啊,新皇真是畜生不如。”


    陳棟問:“這件事,英王殿下和七表妹知道嗎?他們怎麽說的?”


    尉遲殿臣咬牙:“那肯定知道,張太醫一家是投奔女婿去了。我這裏還有另外五家太醫呢,我那老嶽父的人護送來的。就是拿著楊七的信,說是支援海南醫療來的,讓我全給安排到瓊州藥廠去了。”


    陳棟樂了:“我覺得挺好的,瓊州這邊濕熱多瘴,蚊蟲鼠蟻橫行,多些高明的醫者也是好事啊。”


    楊荃也鬆口氣:“隻要我大伯與七妹知道,我就放心了。有他們兩個在,出不了大事。管他誰當天子,咱們都是這麽過日子。”


    尉遲殿臣忽然一笑:“聽諸位這麽一說,我也不心焦了。那五位太醫可真是高手,其中一個姓福的先生,不擔通內科,還是婦科高手呢。我夫人自從生了小女兒,好似坐下了病,一直沒動靜。福先生給我夫人一調理,我又要做父親了,到年底請大家來喝喜酒。”


    幾個人一聽,連忙恭賀。陳棟又高興,心裏又有點酸。陳棟為了與當地黎民搞好關係,娶了黎家女首領的大女兒蘇瑩。成親好幾年了,也沒有孩子。尉遲殿臣四十多了,又要喜當爹,這不是往他傷口上撒鹽嘛。當時就道:“哪啥,好姐夫,把福先生借給我用用唄,給我家瑩瑩調理一下身體。”


    尉遲殿臣瞅他一眼:“那也行,不過不能白借。你把黎家木棉布給我兩百匹,山蘭酒一百壇。”


    陳棟笑罵:“姐夫,你趁火打劫呢。藥廠是我表妹與嫂子合夥開辦的,幾位先生也是表妹介紹來的,我借用一下還要東西。”


    尉遲殿臣笑:“弟妹不是黎家的繼承人嘛,黎家的好東西隻有她開了口才易得。到時孩子滿月,請諸位來赴喜宴,用上黎家的的山蘭酒,豈不是一大美事。”


    陳棟笑:“要山蘭酒還罷了,要那麽多木棉布做什麽?”


    尉遲殿臣道:“一部分給我夫人孩子做月子使,比絲綢便宜,比麻布軟和,還吸水。剩下的就給軍中受傷的軍士做繃帶,被單之用。”


    陳棟道:“那你不找楊七去,她偷偷的在西北張家的莊園裏種了一種植物,叫棉花,比木棉可強多了。產量高,白度好,棉絨長度更好,紡出的線勻溜,織的布結實還細粉。”


    尉遲殿臣問:“有這種好東西,那她還不在全國推廣,可是賺大錢的。”


    陳棟道:“我寫信給她講過推廣這件事,她不肯。說封建帝皇家都自私的很,信不得。看咱們在瓊州能製鹽,晉王不是一直跟咱們要錢,當了太子增加了一成,當了新皇又增加了一成。全不管建設瓊州的投入成本,隻是要錢。見有了棉花這種好東西,說不得起什麽壞心思。又說,這些外邦來的物種,現在還不穩定,要逐漸摸索經驗,篩選良種。貿然推廣,要是遇到天災或人禍,少不得把咱們推出去平民憤呢。”


    尉遲殿臣聽了直歎氣,半天才道:“七妹妹目光遠大,我不如她。萬民可憐,也可悲,更有可恨之處。要是吃飽穿暖了,更要爭鬥不止。”


    楊荃插嘴:“主要是新皇訛了她幾十萬貫,七妹心裏對朝廷有氣呢,不願意為朝廷盡力。七妹妹曾跟我說,世間自然有規則存在。人為過多幹預未必是好事,你省了鹽就酸了醬。自從李家遠洋商隊出海船隊數量增加,越走越遠,帶迴來不少外邦的物產和種子,她也是有些猶豫。有些東西明知是好的,也不敢過於顯眼。有些東西未來能有,現在還不成熟,要長時間培育。”


    尉遲殿臣聽了點點頭,轉移了話題:“嗯,七妹妹引進來幾種奇怪的植物,說是特別適合島上的氣候。一種叫可可樹,一種叫咖啡樹。這兩種樹都能產奇特的果實,一種叫可可豆,讓食品廠生產了一種叫巧克力的東西,吃了口感細膩,絲滑香甜,能快速補充體力,讓人心情美好。還有一種叫作咖啡豆,經過烘炒,磨成細粉,用開水衝泡過濾,很能提神。”


    幾個人聽了感興趣,都要試試新。端上來咖啡,楊荃喝了一口,馬上吐了:“姐夫,這是什麽東西,難喝極了。”


    陳棟端起來抿了一口,也皺眉:“這比藥湯子還苦,不好喝。”


    尉遲殿臣微笑:“你們剛開始喝,不習慣也正常。可以加點牛乳、椰子粉、糖粉,調一下味再喝。”說著,動手給杯子裏加了東西,用小銀勺攪勻了,才端起來小口品嚐。


    其他人看了,也都照著尉遲殿臣的手法,加了牛乳、椰子粉、糖粉,攪勻了再喝,味道果然好了很多。雖有些不習慣,也能下咽了。


    再品嚐了巧克力,這個味道倒是不錯。


    尉遲殿臣讓人用胡椒燉了豬肚兒煲雞,眾人都誇美味。尉遲殿臣道:“胡椒在島上大量種植,品質產量很不錯。現在都讓李家批發了,賣到世界各地去。”


    楊荃歎口氣:“也不知道大伯父與五叔父怎麽想的,把荀哥調到了都城,在衛軍中謀了個正六品職位。荀哥脾氣不好,心眼小,一直仗著自己是五叔父的嫡長子,在家裏橫行霸道的,跟繼母、弟弟、妹妹關係不好。幾個人要碰到一起,不知道生出多少事來。”


    陳棟笑笑:“人家是楊侍郎的親生兒子,早晚迴家。姑母和表弟、表妹還會怕他不成,他不動,姑母她們也不會動,他要是作妖,我陳家也不是昔日阿蒙了。”


    尉遲殿臣心裏想:就是這樣,才麻煩。陳家在楊七的扶持下,生意興隆,資金雄厚。陳家的幾個兄弟都考中科舉,入了仕,幾個女孩都高嫁成了氣候。楊七的能力毋庸置疑,那是黑白兩道通吃。楊蒿與楊蘊年齡雖不大,在楊七的培養下,也是能耐的很。楊荀怕是沒什麽可支楞的了,比財力不行,比能力也不行。要是偃旗息鼓的還好,要是真幹起來,別把小命弄丟了。


    沒多久,越王、漢王、小秦王舉起了反旗。說新皇殺父弑君,五公主親眼所見,寫有手書,證據確鑿。他們要為父祖報仇。小秦王又說,秦王是新皇所殺,新皇後還參與淮北抗疫款項貪汙案。


    沒幾日,安平郡王在冷宮中懸梁自盡,死前寫下懺悔書,承認了罪行。新皇把懺悔書公示全國,把安平郡王的幾個兒子都賜死了,抄了郡王府。又月餘,廣平公主在府裏服毒自盡,留下遺書,說越王、漢王、小秦王造謠生事,借機造反,逼得她隻好以死明誌。新皇下令厚葬廣平公主,因公主無嗣,收迴公主府。


    盧十九娘聽到了廣平公主的死訊,心裏才痛快些,給母親和姐姐上了香,祝禱她們的靈魂安息。是夜,李圭夫妻兩個對飲,心裏都十分暢快。


    銀玲聽尉遲殿臣告訴她,廣平公主服毒自盡,臉上露出笑容,眼中卻流下淚水。六年了,母親和姐姐終於可以安息了。


    尉遲殿臣道:“你既然大仇得報,該是送你去不舍島了。那裏是一個孤島,離瓊州也有百裏之遙了,島不太大,上麵有淡水、有溫泉、有果樹、有田地。就是人少,除了有大事需要躲避的人,一般人嫌乎悶。”


    銀玲臉色發白:“如果我也不喜歡太悶的地方,不想去會怎麽樣?”


    尉遲殿臣道:“我是朝廷命官,能在這島上當幾年官,沒有定數,或許將來還要迴都城。都城也可能會派新的官員來任職或巡查,有你這種知道秘密的人在,就是個麻煩。我不想為自己留下隱患,我的妻子、孩子才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你不去,就去死吧。”


    當晚,銀玲就被秘密的送到不舍島上。大仇是報了,好吃好喝的也不招罪,熱鬧富貴的生活卻沒有了。好在這個島是楊七準備的另一條後路,一直花錢讓人建設著。島上植被茂盛,碧海藍天,風景一絕。幾十棟大宅子都是好的。宅子後的的小山上還開鑿了山洞做降溫廳或避風堂,有溫泉的地方還修了溫泉宮。銀玲每天住在主宅的門房裏,高興時掃掃地,澆澆花,種種菜,摘些果子。不想幹活了,就去海邊趕趕海,撿些蝦蟹,鑿些貝類,釣些魚,大飽口腹一番。


    都城那邊,楚國公父子奉命征討造反的逆賊,宇文少師的幾個兒子也跟著去了。


    新皇昭令天下,被眾反賊裹挾的民眾及軍隊,隻要棄暗投明,一律不追究。天下百姓愚昧不知內情,本也不支持造反。那些朝廷的大軍一殺過來,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潰不成軍。三王的聯盟本來就脆弱,軍隊一亂,自己先心慌了。越王首先向朝廷低了頭,願意投降以求免責。漢王寫信罵他,不講信用,有眼無珠,早晚死到楊武手裏雲雲。


    隻一年不到,小秦王戰死,其餘兄弟皆被殺。漢王兵敗後,從城牆上躍下自盡而死。妻妾子女們被俘獲後就地斬殺。越王到都城獻降,全家被軟禁在皇城後麵的越王府。


    討逆之戰中,楚國公受了重傷,落下了病根。武帝便讓楚國公晉封了楚王,把兵權的一多半交還給朝廷。楚王隻做了半年,就添了新病,醫治無效,病逝時五十九歲。讓楚王的長子襲了爵位,成為新一代的楚王。


    太子少師因為幾個兒子討逆有功,升了太師的名號。幾個兒子也進了衛軍之中,宇文家的風頭一時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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