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摸了摸鼻子,無所謂道:“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你還是先顧好自己的事吧!”


    魅姬冷笑連連,色厲內荏道:“即便你揭穿了我的真身,可是那又如何?”


    “最多本座放過東方破,重新再找個爐鼎。”


    “否則你還能夠奢望,東方世家膽敢因為此事,與我們合歡教開戰不成?”


    說完,魅姬掃了東方世家眾人一眼,果然如她所說,竟然無人敢與之對視,紛紛避開了她傲慢的目光。


    誠然,合歡教是天下三大超級勢力之一,而東方世家隻是二流勢力,兩者實力相差懸殊。


    即便明知道合歡教給東方世家挖了坑,東方世家也不敢真的與合歡教撕破臉皮,權衡之下隻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否則一旦雙方開戰,東方世家在合歡教的全力打壓下,覆滅隻是頃刻之間。


    魅姬作為無情聖女,在合歡教的地位尊崇,如此就更加沒有人敢與之爭鋒,就連對視都沒有這個膽量。


    在這場婚宴上,即便秦葉仗義執言,東方世家也無一人膽敢站出來幫腔。


    就連當事人東方破,以及禮台上東方家主東方焗,也是滿臉糾結,畏畏縮縮。


    秦葉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可悲,往往越是大家族,就會越多顧慮。而顧慮多了,就越發沒有骨血。


    從始至終,唯有蠱香香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邊,即便麵對的是合歡教的無情聖女,她也沒有後退半步。


    秦葉長歎一聲,沒有興致再待下去,便欲與蠱香香一起離開此地。


    可是魅姬並不打算善罷甘休,厲聲道:“你以為壞了我的好事,就可以全身而退嗎?”


    “今日不把你的命留在這裏,世人還以為我合歡教是吃素的!”


    “三峰主,該你出手了,將此人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就見禮台上那位黑袍中年人聞令而動,勢大力沉的一拳轟向秦葉的胸口。


    在場的賓客察覺黑袍人瞬間外泄的真元,紛紛倒吸涼氣,甚至還有少數人從招式中認出了他的來曆。


    “他是合歡教九險十八峰第三峰峰主,何達!”


    “何達可是百皇榜上的強手,六階武皇修為啊!”


    “秦葉雖然修為不弱,但是在何達手中,恐怕在劫難逃了。”


    “哎,秦兄弟劍膽琴心,可惜還是太年輕,得罪了不可抗拒的勢力!”


    ……


    秦葉麵對何達的重拳,雙臂護在胸前全力抵擋,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被打得倒退出十米。


    他不由得喉嚨一甜,嘴角溢出鮮血。


    “不愧是百皇榜上的強手,修為比我整整高出兩階。”


    “如果正麵比拚功力,我恐怕真的不是他的對手!”秦葉在心中暗暗衡量道。


    正當他準備飛上高空,與何達放手一搏的時候,一個女人憤怒的聲音響徹大殿。


    “合歡教這是在欺我東方世家無人嗎?”


    “現在看來,半道上阻撓本座迴族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們合歡教派來的吧!”


    話音剛落,一位身材妙曼,雍容華貴的女人出現在大殿上。


    她背對著秦葉,正麵擋住了何達的攻擊線路。


    何達在其虎視眈眈地目光下,竟然顯露出一絲怯意。


    東方世家的人見到此女到來,皆是長籲一口氣,仿佛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


    特別是東方破,連忙小跑上前,乖巧地喚了一聲“小姨”。


    此女的身份唿之欲出,正是東方驚鴻!


    “你叫秦葉?我還記得你,多謝你仗義執言,救了我侄兒一命!”


    “今日本座以東方世家之名,在此承諾欠小兄弟一個人情,將來如果用得上,我東方世家一定全力相助!”


    聽到東方驚鴻向自己道謝,秦葉心中原本煩悶的情緒揮之而去,有種做好事總算得到認可的感覺。


    “東方前輩言重,在下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東方驚鴻點了點頭,讚賞地看了秦葉一眼,轉而又將目光投向何達,聲音冰冷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向我出手,不死不休。二是滾迴你們合歡教,立刻馬上!”


    與此同時,東方驚鴻氣場全開,其修為功力竟然已經達到了七階武皇,讓所有人為之折服。


    何達和魅姬知道今日有東方驚鴻坐鎮,已經事不可為。


    與其留在這裏自取其辱,倒不如全身而退。


    畢竟魅姬並不想真的與東方世家開戰,彼此之間還沒有到那種不可調和的局麵。


    “秦葉,本聖女記住你了!”


    “你最好趕緊躲進深山,否則日後膽敢在江湖露麵,必將遭到我合歡教不死不休的追殺!”


    撂下這句狠話後,魅姬與何達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大殿中。


    原本一場喜氣洋洋的婚宴,最後竟然變成不歡而散,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半刻鍾後,來訪賓客盡數離開,唯獨剩下東方世家的人,以及秦葉和蠱香香還留在大殿中。


    這也是東方驚鴻的挽留,說什麽也要款待酒菜,好好感謝一番。


    眾人邀杯飲酒,相談甚歡。


    東方驚鴻一直盯著秦葉的臉看,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秦葉不知何故,有些羞澀,便出言詢問。


    東方驚鴻難得的有些尷尬,解釋道:“不知為何,我越看秦小兄弟,越覺得像一個人。”


    “不知小兄弟家鄉在哪裏,父母是何人?”


    秦葉搖了搖頭,歎息道:“我從海外來到中土,漂泊多年。”


    “其實我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從我出身的時候,他們便將我棄在一個農戶家。”


    說完,他便從懷中掏出一塊缺了角的玉牌,出示在眾人麵前看。


    “這大概是父母留在我繈褓裏的信物,我在江湖上曆練多年,也曾想通過它,找到親生父母的下落,可是至今一無所得。”


    秦葉一邊感傷地訴說,一邊輕撫著玉牌。


    可是他沒有注意到,就在玉牌拿出來的一刹那,東方驚鴻美眸睜大,瞳孔收縮,不敢置信地盯著玉牌,再也挪不開目光。


    “小秦,可否把玉牌給我仔細看下?”


    東方驚鴻聲音中有些顫抖,明顯有種壓抑不住的喜悅。


    秦葉大方的將玉牌隔空傳物,送到了東方驚鴻的手中。


    他也是抱著一線希望才將玉牌拿出來,說不定在座的人能夠認出玉牌的來曆。


    東方驚鴻接過玉牌,一雙纖手在上麵反複摩挲,仿佛看到一件致愛的寶貝,愛不釋手。


    “難道東方前輩認識這塊玉牌?”秦葉好奇地問道。


    東方驚鴻飄飛的思緒被秦葉的問話打斷,連忙收斂心神,表情陰晴不定起來,似乎是在權衡著某些利弊。


    半晌後,她長籲一口氣,輕聲道:“我不認得這塊玉牌,不過我猜想你父母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當年並非拋棄了你,他們一定有著極大的苦衷!”


    說完,東方驚鴻便將玉牌傳迴給秦葉,還故意繞開了這個話題。


    不過她再看向秦葉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後輩子侄一般。


    “小秦,我看你特別順眼,幹脆以後你就喚我作姑姑吧!”


    “啊?可是我已經認了一個姑姑了……”


    “誰呀?”


    “萬毒穀主韓韻!”


    “哼,居然是那個女人!罷了,她不過是與我一樣的苦命人,時至今日我又何必再與她相爭呢?你還是喚我姑姑吧,頂多讓她做大,我做小!”


    “額……好吧,小姑!”


    ……


    這頓飯吃了很久,秦葉從東方世家的人交談中,得到了許多關於中州的秘辛消息,也從東方驚鴻那裏學到了不少修行心得,感覺收獲良多。


    兩個時辰後,秦葉和蠱香香一起向東方世家眾人告辭,離開了這座諾大而奢華的莊園。


    東方驚鴻目送著秦葉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東方破在一旁低聲道:“小姨認得那塊玉牌,而且應該猜出了秦葉的父母是誰,可是你為何不告訴他?”


    東方驚鴻遙望遠方,臉上浮現出一抹追思,似是迴答東方破,似是自言自語:“曾經有個狂妄的家夥問我,說要討一個女人的歡心,送何禮物為好?”


    “本以為他說的那個女人是我,還滿懷高興,可結果卻不是!”


    “我便惡狠狠地說,天下最尊崇之物,非天道宗掌門玉牌莫屬!”


    “後來哪裏知道,那個家夥真的去找天道宗掌門比武,堂而皇之地贏得了其掌門玉牌。”


    “他得到玉牌的那天,竟然還興高采烈地跑來找我喝酒,在我麵前取出玉牌炫耀,還在其正反兩麵刻上了他與那名女子的姓氏,說是要以此作為定情信物!”


    “哼!難道他不知道我對他的心意嗎?”


    “哎,隻怪自己從未向他正麵表露,誤使其一直將我視為紅顏知己。”


    “罷了,人都不在了,還爭這些作甚?”


    “秦葉,真真苦了這個孩子!”


    “原本應該是天之驕子,錦衣玉食,可是卻淪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山野小民。”


    “如今能夠成長到這一步,該受了多少傷,吃了多少苦啊!”


    “我之所以不告訴他,是不希望他因此背負沉甸的包袱,更不想讓他的身世暴露,而遭到強敵的斬草除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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