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進山,顧棠非常警惕,她耳朵又尖,一路都在留意各種動靜聲響。


    在村道上時,雙方離的遠,她沒有聽到腳步聲,也就沒往身後看,便沒注意到身後跟著的火把。


    可等進了山,隨著雙方之間的距離拉近,一些不同於山林小動物發出的聲響,逐漸引起了她的注意。


    顧棠熄滅火把,躲到一處大石後麵往來路瞧。


    沒多會,她便在樹木間隱約看到一個火點。


    不用想,肯定是火把。


    顧棠冷笑一聲,這個時候能出來跟蹤自己的,傻子都知道是誰。


    除了顧家人,別人再不會跟蹤她!


    這座山,哪裏有猛獸出沒,哪裏有藥材生長,以及哪裏有獵人挖的陷阱等,顧棠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沉思一會兒,顧棠用打火機重新點燃火把,原地等了一會兒,腳下一轉,引著人往另一條路上去。


    自打進了山後,魏氏一直在擔心會跟丟顧棠,跟了沒多久,一眨眼的功夫,前麵隱隱約約的火把竟然沒了影,瞧不見了!


    這下可把魏氏嚇得不輕,腳下磕磕絆絆的往前走了一會兒,消失的火把突然又出現了。


    緊繃著的魏氏當即鬆了一口氣。


    見火把拐了彎,她也沒多想,高興的繼續跟著,一點懷疑都沒有。


    跟著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天邊已經開始露白,魏氏的步伐也艱難起來。


    除了又累又餓,更多的還是沒有路,她走的道,全是前頭顧棠趟出來的。


    這裏也不知道是哪個山頭,四周全是粗壯的樹木和枯黃的雜草,一條路都沒有。


    這一看就知道,這裏很少有人踏足過。


    魏氏暗罵了一句,也不知道顧棠這死丫頭怎麽找了這麽個地方采藥?這雜草叢生的地方能有藥材?


    也就是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前頭的火把又沒了蹤影兒!


    魏氏那叫一個氣啊,幹脆小跑著往前追趕起來,不再仔細觀察腳下的路。


    路過一片枯草地時,魏氏想也不想的一腳踏上去,隨後便是一腳踩空——


    “啊!!!”在一陣慘叫中,整個人掉入一個獵人陷阱中!


    陷阱裏有獵人插的尖木樁,為的就是殺死或是困住掉進來的野物。


    魏氏雖然不是野物,但掉進去依然受了傷。


    尖利的木樁劃傷了她的胳膊腿,跟著她一起掉下來的火把和枯草,撞在一起瞬間燒了起來。


    魏氏慘叫著揮舞雙手,不停的拍打著火,但火勢還是蔓延到她身上,將身上的衣裳引燃一道燒了起來。


    烈火炙烤著皮肉,那種痛不是人能忍受的,魏氏當即在不大坑洞裏打滾起來。


    這處陷阱應是有些日子了,在坑窪不平的洞底,低窪處有不少的積水,估摸是洞內的溫度高一些,這些積水並沒有結冰。


    魏氏滾動著落在那些低窪處,將裏麵的積水全部吸附到身上,衣裳濕透,總算是滅了火。


    火雖然滅了,但燒傷的皮肉還在疼,且因為沾了水的緣故,疼痛越發劇烈。


    更糟的是,伴隨著疼痛一起襲來的還有寒冷。


    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在這寒冷的清晨凍一早上,能讓人在床上躺個三五日下不來。


    魏氏已經慌的沒了主意,什麽跟蹤,什麽算計,眼下統統拋之腦後,扯著嗓子朝上麵唿救:“四丫!四丫!你在不在上麵?!趕緊拉我上麵!四丫?!”


    淒烈的喊叫聲,在這山林裏,聽得讓人毛骨悚然,要是有人路過,估摸會被嚇個半死。


    顧棠從不遠處的石碓後出來,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在離洞口三尺遠的地方停住。


    早在聽到第一聲慘叫的時候,她就認出了來人,心裏既意外又不意外。


    原以為兩年前的那場官司能震懾住魏氏,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年,她又開始動起了歪心思。


    就是不知道這背後馮氏有沒有插手。


    顧棠想了想,應當是插手了。


    不然就魏氏這腦子和手段,絕對不會想著跟在她身後一道進山。


    至於這對婆媳想做什麽,具體的不知道,但最終的目的應該能猜個大差不差。


    無非是這幾日自己太過“猖狂”,壓的顧家二老以及大房一家喘不過氣來。


    他們便想著給自個兒一個教訓。


    至於怎麽個教訓法,隻看魏氏跟著自個兒進山就能猜出個大概,最大的可能是想找到采藥點,將那些藥材或是偷摸采摘,或是偷摸破壞。


    每個采藥人在碰到藥材生長地時,隻采摘年份高的,留下年份低的,除此,還要將成熟的種子或是枝丫撒播、分栽等。


    確保藥材不斷絕,年年都能采。


    久而久之,這些地點便成了世代采藥人的采藥點,一代傳一代,讓後世子孫徒弟等維持生計。


    原主的師傅死前,她自己也養了幾處采藥點,等她師傅死後,她又接受了她師傅遺留的采藥點。


    要是將這些采藥點內的藥材全部采摘幹淨,不說多,賣個幾十兩銀子還是有的。


    這種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很少有人這麽幹。


    因為大家都不認識藥材,采藥人也從不隨意教人辨認藥材,隻教給兒子女兒,或是正兒八經拜過師的徒弟。


    以往也有人跟蹤過采藥人,但采藥人個個都熟悉山林,不計較的就繞一圈甩掉人。


    心狠一點的,直接將人帶至獵戶挖出來的陷阱處,讓跟蹤者掉進陷阱裏,或是帶跟蹤者來到陡峭山崖處,一個“不小心”就能摔的粉身碎骨!


    顧棠覺得,魏氏的目的應該不止這一個。


    山林險峻,自個兒要是在裏麵出個什麽事,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以魏氏和馮氏的心狠程度,要是有機會,絕對會對自己出手。


    隨著時間的過去,魏氏的哀嚎聲漸小,估摸是這通折騰下來,人已精疲力竭。


    顧棠沒打算露麵,直接繞過陷阱,原路返迴。


    迴到原定路線,顧棠若無其事的繼續出發,並沒有因魏氏的事而終止今日的上山計劃。


    她今兒上山采藥是其次,主要還是來看前兩日下的套子,希望能抓住一些值錢的野物。


    就算抓不到值錢的野物,也希望能多抓一些兔子,畢竟,除了采藥,這是她目前唯一過明路的來錢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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