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公雞啼叫出第一聲時,上河村家家還都在安睡,顧棠也正睡的安逸。


    但沒多會,卻被屋外一陣叮裏咣當的聲響吵醒。


    顧棠睡眼惺忪的抬起頭,屋裏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她用胳膊撐起身體,仔細聽了一會兒,是堂屋那邊傳來的動靜,似乎是開門關門的聲響,還有木盆落地的聲音。


    喚出係統麵板,看了眼上麵的時間,將將四點半。


    無語!


    這個點就起了?


    往日也沒這麽早起來過,今兒這又犯了什麽病?


    寒氣侵襲著裸露出來的肩膀,凍的快沒了知覺,顧棠重新躺下攏好毯子,暗罵了聲:有病!


    閉眼翻個身,顧棠打算再睡一會兒。


    可將閉上眼,外頭馮氏便叫嚷起來:“老大家的!老大家的!起來燒水……”


    尖利的嗓門響徹整個顧家,死人都能被吵醒。


    顧棠再次睜開眼,滿心都是服氣。


    這是一人早起,全家都別想睡。


    從係統背包裏拿出打火機,摸索著將油燈點亮。


    既然睡不成了,那就起來準備上山,這會子山上正好沒人,也不怕有人看到她下套的地點。


    哆嗦著將裘衣穿上,顧棠瞧了眼係統麵板上的溫度,溫度又降了,今兒隻有兩度。


    穿上草鞋,一股子涼意透過麻布襪子傳到腳底,腳上的熱乎氣瞬間沒了大半。


    顧棠皺眉,往年一到冬季,原主都是草鞋裏麵套布鞋,兩隻腳年年長滿凍瘡。


    自己是不可能受這個罪的,顧棠從係統背包裏拿出幾張兔皮,等會兒就去跟她爹說,讓他用兔皮跟自己做兩雙鞋出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顧平安的聲音:“二姐?你醒了?”


    顧棠頓了頓,很好,又一個被馮氏吵醒的。


    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開門。


    門外的顧平安凍的縮著脖子,雙手不停的搓著取暖,顧棠急忙讓他進來:“睡不成也不能這會子起啊,在床上躺著也比起來挨凍強!”


    “爹起了,我一個人蓋著薄被,一點熱乎氣都沒有,還不如起床等會去灶房燒火來的暖和。”


    顧平安嘴唇都是紫的,語氣也是帶著顫意。


    顧棠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裳,眉頭緊皺,這也太薄了!


    “床上有毯子,你先裹身上再說。”


    伸手拿過毯子,將其展開,裹在顧平安身上,又道:“我櫃子裏有蘆花等物,我拿給你,你拿去捶了塞在夾衣裏。再撐些日子,要不了幾日姐就給你弄身裘衣出來!”


    顧平安眸光一亮,“二姐,你要是還能弄件裘衣出來,不用緊著我,先給爹吧。爹冬日裏日日都要清掃屋頂上的雪,還要幹些劈柴的活計,每年都是凍得渾身都是凍瘡!要是能有件裘衣穿上,爹也能舒坦些。”


    顧棠滿意的點頭,是個孝順的,“爹那邊不用你操心,有我呢。”


    話落,便去櫃子那邊開了櫃子,將裏麵的蘆花全都取出來交給顧平安,讓他拿去捶。


    顧平安想脫了身上毯子還給顧棠,顧棠攔住他,讓他先披著:“等會我要進山,這毯子先放你這。等你弄好夾衣,就在爹屋裏守著毯子,這家裏可是鬧賊的。”


    “好!二姐你放心,我指定一眼不錯的看著毛皮毯子,任誰都別想偷拿走!”顧平安稀罕的摸著身上的毯子,抱著蘆花一臉喜意的出了屋。


    送走人,顧棠拿上兔皮,又將房門鎖好,這才去尋她爹。


    她爹顧連山此時正在灶房燒水,顧棠找過去時,大房的顧蓮也在裏麵燒水。


    顧家因為隻有一口鍋,所以灶膛也隻砌了一個,先前馮氏喊魏氏起床燒水,魏氏雖然壓著不滿應下了,但磨蹭許久才讓顧蓮出來燒水。


    而被吵醒的顧連山,知道自家閨女肯定也會被吵醒,便幹脆起身,先一步進灶房燒水。


    因此,晚了好幾步的顧蓮進灶房時,顧連山的熱水都要燒開了。


    顧蓮不敢問顧連山要熱水,隻能點燃泥爐,用瓦罐燒水。


    因為前兒的事,在麵對自家二叔時,顧蓮總覺得沒底氣、抬不起頭,從進灶房就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會子見顧棠進來,臉一白,嚇得渾身直抖,生怕顧棠看她不順眼又要揍她。


    顧棠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隻將兔皮遞給她爹,讓她爹給她做鞋。


    顧連山二話不說的接過兔皮,問她:“今兒就要穿?”


    “我倒是想今兒穿,但納鞋底可是極為費時的,沒個兩三日能做好?”


    “能!”顧連山點頭,“爹屋裏有好幾雙納好的鞋底,有你的,也有你弟弟的,等會兒爹就給你做去。”


    顧棠一臉欣喜:“這麽說,等我從山上迴來,沒準就能穿了!”


    顧連山一頓:“你今兒要進山?”


    “對,要進山的,這兩日降溫降的太快了,我怕今年的冬日不好過,想多做些準備。”


    顧連山沒說話,好一會兒才道:“你屋裏有火把,拿上火把。那山裏你比爹熟,別的爹也不多說,你隻記住一句,千萬別冒進,覺得不對就下山。”


    “唉!您放心,您是知道我的,您閨女向來惜命的緊!”


    顧棠歡快的應了一聲,挽起袖子舀熱水準備洗漱。


    顧蓮低著頭,愣呆呆的聽著二房父女倆的對話,心裏酸脹酸脹的。


    她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可就是覺得嫉恨和豔羨。


    她爹從不會這般與她說話,她娘也不會。


    她爹因為她不是兒子的緣故,從小到大都是漠視她。她娘倒是不漠視,但不是打就是罵。


    別說是關心的話,就是語氣平淡的與她說說話,那都是從來沒有的。


    顧蓮大著膽子,抬頭瞧了一眼父女倆,隨後又迅速低頭,臉上的表情隱在陰暗處,讓人瞧不出。


    等顧棠洗漱好,瓦罐裏的水也開了。


    顧蓮拿了灶台上麻布,圍著瓦罐圍一圈,雙手放在抹布上,捧著瓦罐急切的離了灶房。


    等人走遠,顧棠放下袖子,好奇的問她爹:“奶今兒是怎麽了?怎麽起這般早?她老人家向來是天不亮人不起的。”


    “你奶跟你爺,估摸是一夜沒睡。這會子要熱水,八成是燙燙腳準備睡了。”


    啊?


    顧棠一臉問號:“一夜沒睡?您昨晚跟他們鬧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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