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


    李昭華穿好衣衫,向後一撞趙無疆,示意趙無疆鬆開。


    但是趙無疆依舊將她緊緊抱住。


    李昭華狐疑,方才趙無疆一個哆嗦,就不動了,怎麽迴事?


    難道是趙無疆...


    這麽快嗎?一個哆嗦就...這也太不中用了吧?


    殊不知,此刻趙無疆眼中的世界,不斷重疊交匯,變得模糊,又逐漸清晰起來。


    子母同心蠱,原本子蠱不能輕易聯係母蠱,但經由阿青的改進,在緊急情況下,子蠱可以主動聯係母蠱。


    如今他被遠在京都的袁誌邦聯係,證明事情緊急。


    他眼前是四方屋簷框柱的風雪與昏暗天穹,身旁依舊是暖爐。


    算算時間,袁誌邦應該已經按照他囑咐的那些說話方法,向李在淵攀咬了宰相李茂林。


    “少將軍,出事了。”袁誌邦的聲音在共享大腦中響起。


    趙無疆聲音冷冽:


    “說。”


    “我按照你教的,對李在淵說了那番話...”袁誌邦語氣有些慌:


    “並且陳家村的陳秋生,也就是聽話蠱控製的那人,也幫我說話了,說李茂林命該絕...


    可是李在淵似乎沒有對李茂林動手的打算!


    他以李茂林忠心耿耿,為國效力多年為由,拒絕了!”


    趙無疆聞言,鬆了口氣,他還以為什麽事呢。


    可是他鬆了口氣,袁誌邦見他沒有迴答,卻愈發焦急:


    “少將軍,李在淵拒絕了!


    按照我們的推算,他不應該拒絕的!


    你不是說他猜疑心重,隻要這樣說,他會罷黜李茂林嗎?


    然後我們就能扳倒李茂林,想辦法將我們的人紮根入朝堂深處,架空李在淵的朝堂,讓他一步步成為孤家寡人。”


    趙無疆一笑,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引導道:


    “誌邦,這件事你怎麽看?”


    “我?”袁誌邦憂心:


    “我覺得李在淵懷疑我了...”


    “還有呢?”趙無疆繼續引導袁誌邦。


    對於他來說,袁誌邦不僅僅是袁向錢替他安插在京都的一個諜子,袁誌邦更像他趙無疆的一個之前從未謀麵的弟弟。


    這一點,就好比阿青之於雲睿。


    雲睿是喜歡阿青的,他完全看得出來,雲睿把阿青真心當妹妹。


    因為阿青身上的天真活潑甚至小孩子脾氣,就像是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李雲睿,隻不過後來李雲睿遭遇了家庭劇變,變得穩重,愈發通情達理,成了賢妻。


    如今袁誌邦對於他趙無疆亦是如此。


    袁誌邦就像是一心為老爹分憂的孩子,被老爹委以重任,身處幾乎孤立無援的京都。


    腦袋上頂著李在淵這個喜怒無常猜忌心重得可怕的皇帝,還要虛與委蛇,陽奉陰違。


    他趙無疆在袁誌邦身上看到了他當初的影子,終日惶惶不安的世子...


    他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有人能幫幫他,幫他出出主意,甚至直接給他一個萬全的辦法渡過難關,那該多好啊。


    所以如今他想培養袁誌邦,幫幫這個孩子...


    當然,更是幫他自己。


    袁誌邦沉默著,還在思索辦法。


    趙無疆柔和一笑:


    “誌邦,你想想,我們之間的聯係,有沒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不合理?”袁誌邦疑惑:


    “很合理啊。”


    “不,就是不合理。”趙無疆內心一歎,袁誌邦獨立思考的能力,還有些欠缺。


    他笑道:


    “你在京都行事,你父親,還有我,都交待過,讓你全權行事,對或不對?”


    “對。”袁誌邦點頭。


    趙無疆再問:


    “你既然全權行事,我又為何會時不時聯係你,教你做事呢?”


    “你...不信任我...”袁誌邦試探著問道。


    “不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趙無疆笑道:


    “你辦事,和我教你做事,事情上有什麽不同。”


    袁誌邦想了想:


    “少將軍的計劃...更....厲害...”


    “錯!”趙無疆沉聲,直接一點道:


    “我們思考問題是不同的。


    你仔細想想你全權處理的事,你要的,是辦好這件事,你要的是好,是嬴,是這件事直直截了當得到想要的收效,一步一步往前推,達到最終目的。


    但我教你的事,你迴想一下,都是全麵的事,退可守,進可攻!”


    袁誌邦腦瓜子嗡嗡作響,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趙無疆柔聲道:


    “你再想想,我這一次,真的隻是讓你通過你的表演,通過那些言辭,讓李在淵對李茂林猜疑,從而讓李在淵對李茂林直接下手嗎?”


    袁誌邦陷入沉思,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一切,還要從李在淵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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