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浩仿似沒聽見他說話一般,不予迴答,宋西天陡現怒容,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凜然殺意,冷笑道:“你若自覺不是我的對手,便如此這般好了,相信在場之人也不會對你心生鄙視的,能夠擁有如此身法,在我手上撐上這麽久而不敗,你也足以自傲了。”


    他話語落下不消片刻,武浩緊閉的嘴終於是緩緩睜開,隻聽他淡淡的道:“雖然激將法稍顯拙劣,但誰叫我也是個笨蛋呢,即便以我之短對你之長,也一樣無懼於你。”


    宋西天冷笑道:“大話誰都會說,但今天,你說這話卻是要付出代價的。”


    “每個人打架之前,都說要讓我付出代價,但到了最後付出代價的,往往會是他們,就比如……”武浩說著把眼瞥向了宋公明,以及昏迷的那倆老頭,神態頗有挑釁之意。


    “找死。”


    宋西天即便心機深沉,此際也再難忍耐,金光暴現之下,轟擊出雄渾之極的霸烈拳勁。


    金色拳頭熾烈如陽,絢爛似火,裹帶排山倒海般的驚濤駭浪,向前浩蕩洶湧而去。


    武浩眸光沉寂,瞧不出喜怒哀樂,隻見他深吸一口氣,一股仿似壓製良久的狂暴威壓,一點點的彌散而開,黑發碧衫無風自動,飄蕩飛舞,咧咧鼓卷。


    “啊……”武浩仰天一聲長嘯,雄渾音嘯震蕩四海,似要將這半多月以來的壓抑沉悶盡數一次發泄而出。


    眾人麵色急變,都是震驚於武浩那一嘯的狂霸之力,卻是將高聳房簷給震得碎裂迸爆。


    夏仁的眉頭不可覺察的一鎖,似連他也料想不到,武浩竟是如此深不可測,本以為很是高看了他,當到現在,他發現仍然小瞧了這個看上去年齡不足二十的青年。


    同樣的金色拳頭,交雜著怒濤海嘯般的雄渾氣勢,毫無避諱的去硬抗宋西天那未嚐一敗的金剛不壞神拳。


    “轟!”


    眾人耳鼓發麻,一聲巨響後,地動山搖,仿似地震一般,那房屋上的瓦礫,竟在此刻樸簌簌的往下掉落。


    所有人都是麵露駭異,不約而同的望向西北方的一處高山,在那裏,濃煙彌漫,紅光璀璨,火焰如騰騰怒蛇,狂飆怒衝,直上雲霄。


    “怎麽迴事?”眾人仰首望去,都是一陣驚疑。


    卻原來,那一聲巨響非武浩與宋西天的攻擊碰撞所致,在那即將碰撞的時刻,陡然發生意外。


    赤炎城外,聳立雲霄,巍峨宏偉的巨山,赤炎山,一個高大無比的磅礴大山,一處活火山,竟又一次,巧巧在此刻爆發。


    赤紅岩漿噴湧爆發,如紅色血水般向天際狂衝,試圖想要將那藍天都燃成紅色,絢爛火光,如璀璨隕星,滾滾濃煙,似末日降臨,聲勢好不浩大。


    兩人都在此刻停下手來,武浩頭顱上抬,遙遙望著那巍峨磅礴,聳立插雲的高山,一雙眼睛也是不禁眯了眯。


    “赤炎火爐又在作怪了,不知這次又將發生什麽災難?”即便是一向泰然自若的夏仁,都是變色稍變,心下不免沉重。


    不少人都是向他瞧去,麵露疑惑,實不解他此話究竟何意?


    火紅岩漿不斷向外噴湧,黑灰色濃煙已是將整個赤炎城都給籠罩在了裏麵,霎時間,濃雲迷霧,如滾滾黑雲,在赤炎城上空密集,猶如黑暗甫降,魔王將至。


    “小子,你運氣不錯,咱們今天暫且作罷,他日宋某定會迴來討個公道,得罪我宋家,可還沒人可以逍遙法外。”陡現赤炎驚變,宋西天知道將會有大事發生,不可在此久留。


    赤炎火山爆發,赤炎火爐必將有奇寶凝聚,若能據為己有,宋家總體實力,又能上升一個台階。


    屆時,除滅淩家,稱霸赤炎城,一方獨大,指日可待。


    “宋西天,我早晚會送你上西天的,也好讓你做到真正不負此名。”武浩笑了笑,毫無懼色,反唇相譏道。


    “哼……”宋西天不予多費口舌,袍袖一甩,率著一眾宋家子弟悻悻然離去。


    朱濤見他們走遠了,屁顛屁顛跑了過來,拍著武浩肩膀,嘿嘿笑道:“你小子,真他老娘亮瞎老哥我狗眼了,竟然能把宋西天逼到如此地步,整個赤炎城青年才俊中,都就那麽一兩人而已,這迴,你要出名了,是不是要慶祝一番?”


    武浩看了他一臉複雜的眼神,實頗不以為意,歎息道:“人怕出名豬怕壯,一旦出名,麻煩便接踵而來,半點好處也無,你是要慶祝我即將麻煩不斷麽?”


    是的,每個人都想要出名,但若真讓你出了名,又能如何呢?


    所謂一入世俗,便身不由己,短暫的滿足過後,便將迎來無止無休的麻煩和痛苦。


    到那時,他們才會發現,真正的幸福,隻有平凡,再無他途。


    然而世人縱是明白此節,卻難節製心底那滔天般的**之海,那外界的種種誘惑,令那些心比堅鐵之人,都難置身事外,獨善其身,最終懷著滿腔的不甘與怨恨鬱鬱而死。


    有些事,隻有親身去體驗過,才會知道那是錯的,若不以身試法,外人再怎麽輔導勸解,也無濟於事。


    不得不說,這就是人的悲哀。


    “赤炎城要變天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說笑,真是愚人不知大禍將至,尚還說笑自如。”夏仁一聲冷喝,將朱濤小臉澆滅。


    隻見此刻夏仁麵色肅穆,看向那噴湧不止的赤炎火山,神態頗顯沉重。


    夏非煙忍不住問道:“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記得十年前,便火山爆發過一次,時隔十年,怎麽會這麽巧?”


    夏仁沉默半晌,最終歎息一聲,道:“十年前一次火山爆發,造就了現時赤炎城局勢,不知這一次,又將會有多少個勢力覆滅,多少人勢力崛起。”


    夏非煙將父親一閃而過的迷茫神色盡收眼底,不禁心中狂跳,道:“爹,究竟怎麽了,赤炎城要發生什麽大事嗎?”


    “十年前赤炎動亂,我夏家腳踏諸多枯骨,趁勢崛起,但不知這一次,能否在同樣的動亂中,獨善其身,若被卷入其中,隻怕……隻怕……”


    夏仁說到這裏,麵色悲鬱,處變不驚的臉上竟驚現一絲驚懼,他看向夏非煙,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黑色秀發,柔聲道:“非煙,你還記得你娘是什麽時候去世的麽?”


    夏非煙聽父親突然問起娘親,心中難免傷感,俏臉一片黯然,幽幽道:“是那年秋天,碩果豐收之際,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已經過了十年……”


    夏非煙說到這裏,腦中轟然爆響,看向父親,張了張嘴,再也發不出半個音節。


    夏仁淒然笑了笑,道:“是,十年,她正是死於那場動亂中,她的死成就了今日的夏府和我,但今次……即便我以生命為代價,也不一定能換取你永遠的平安與幸福。”


    “爹,那我們離開赤炎城好不好,我不想呆在這裏,我們離開此處,誰都不用死。”夏非煙望著老父的悲苦神色,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壓在心頭令她窒息。


    “晚了,已經晚了,火山爆發,火爐聚寶,誰也難以獨善其身。”


    武浩望著二人對話,心中也感困惑,便望向朱濤,朱濤見他神色,便歎了口氣,道:“十年前禍亂一起,家主心知機會難得,若不把握時機,不僅終生庸碌度日,更有可能死於戰禍,於是他便冒險賭上一局,終算天不負所望,成就夏府十年不倒之勢,但那場禍亂中,夏夫人,也就是非煙的母親,為救家主,以身擋刃,死在了宋家大長老之手。”


    “而到現在,那大長老仍然存於宋家,他難報血仇,心中愧疚悲鬱,十年來他一直在譴責中渾渾噩噩度日。”


    武浩點了點頭,麵色仍然平靜,看不出他是心生憐憫,還是無動於衷,聽他繼續問道:“那赤炎火爐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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