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瑉急忙擺擺手,“沒有,沒有,我,我就是……沒事,沒事,你先好好養胎,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再說吧?範小米抓住她的手,“有什麽話,你就跟我說吧,你自己也說了,我們可是姐妹關係,跟我還客氣呢?是不是……要我看病?”


    她本來想問,是不是誰生病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說不好,這不是平白詛咒人家生病嗎?所以,她才換了一個說法。


    哪知道她說完,魏晨瑉一臉驚訝地望著她:“你怎麽知道?”


    還真是啊!範小米笑了笑,“我就是一個大夫,你來找我,欲言又止,不是讓我看病,難道是要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不成?”


    聽出範小米的打趣,魏晨瑉輕輕碰了她的肩膀一下,“我,我是有點事找你,之前看到你,瘦成那樣,我實在是不忍心,在家裏呆了這麽幾天,實在是忍不住了,一來想看看你症狀減輕了沒有,二來……就是讓你看病呢!”


    範小米盯著魏晨瑉看,平西候府比較簡單,平西候這人呢,護犢子得很,魏晨瑉被他保護得很,如今他們母子二人在自己府上,健康得很,沒問題,能讓她這麽著急上火的……怕就隻有魏太師那邊了。


    她試著問了一句:“可是滿滿幹爺爺幹奶奶那邊?”


    魏晨瑉眼睛又一下子瞪得大大的,“小米,你怎麽又知道了?我還沒說呢,我還沒來得及說,你,你也太厲害了!”


    範小米被她的話逗笑了,她急忙問魏晨瑉:“那到底是誰啊?”


    “是我嫂子!”


    嫂子?範小米一愣,半餉才反應過來,魏培淵肯定是和蔣家小姐成親了,成了親,人家自然就是魏晨瑉的嫂子了,她皺著眉頭:“她……她隻要按時吃藥,實在不行輸血就成,又怎麽了?”


    “她懷孕了!”


    什麽!範小米被這個消息震驚了,當初自己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懷孕,不能懷孕,嚴重地地中海貧血,怎麽能懷孕呢?且不說這對肚子裏的孩子不負責,光是對她自己的身體,這也是不負責的,可能這些古人還不知道地貧對一個女人的影響,自己當初已經說得明明白白,她不能懷孕,若是懷孕,大的小的都很容易出事,現在瑉兒告訴自己什麽,懷孕了,這是做什麽?打她臉嗎?


    見範小米臉色不對,魏晨瑉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小心翼翼問範小米:“小米,這,這怎麽辦啊?我跟我娘說過,她那樣的身體,是不能懷孕的,可我哥跟嫂子商量了後決定要留下孩子,現在還是已經快兩月了,在床上躺著保胎!”


    “胡鬧!”範小米差點被氣死,蔣家小姐得的是中重型地中海貧血,若是輕型的,還可以懷孕,但也會遺傳孩子,但中重型……她翻了一個白眼,“瑉兒,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也不知道怎麽做!你嫂子的病,若是換一個地方,或許還能治好,但在這裏,她治不好,按時吃藥,定期輸血,這是她未來的日常。像她這樣的身體,不適合懷孕,就連嚐試都不可以,我記得我還跟你哥說過避孕一事吧?現在是怎麽滴,打算大人孩子都不要了唄?要真是這樣,那我當初費盡心血救她做什麽?還不如死了呢!”


    魏晨瑉咽了幾口唾沫,“小米,這,這麽嚴重嗎?”


    範小米冷笑一聲:“中重型貧血,哪怕是輕型貧血的人,都有可能流產,何況是她這樣的身體?本身自己在吃藥,現在懷著孩子,將來孩子也會遺傳這個病……我跟他們說過,現在的醫術,達不到他們的要求,也就是說,那點小幾率,不去賭,大人去賭,就是孩子的一生……”


    範小米很無力,遇到不聽話的病人,她真的也隻能無能為力,她擺擺手:“瑉兒,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身體……這樣吧,我師父在,我師父,也就是我師公,蔣小姐這個病我仔細跟他說過,他手上也有蔣小姐的病例,他跟你去太師府看看!”


    魏晨瑉看著範小米,咬著牙問道:“你,你不去嗎?”


    “過段時間吧,我現在這樣……出門去也是嚇人,等過了前麵這幾個月,看情況再定吧!”範小米的拒絕說得很委婉,好話歹話自己說了一籮筐,蔣小姐不尊重自己的身體,還硬要將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帶到這世上受苦,這才是她最受不了的地方。


    魏晨瑉小心翼翼握著範小米的手:“小米,你,你是不是不高興?”


    範小米望著魏晨瑉那小心的模樣,心頭的氣一下子就泄了,她歎了一口氣:“瑉兒,跟你說實話,她要怎麽作自己的身體,那是她的資格,旁人無權幹涉!你我都已經是當娘的人了,你說,他們這樣不負責,將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帶到這世上受苦,你們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想過嗎?它若是沒能出世就流掉了還好,若是孩子很堅強,活了下去,你們難道要看著孩子天天吃著藥、每幾日就要輸血……一身都是病,或許根本沒機會長大成人?”


    魏晨瑉說不出話來,是啊,她就是當娘的人,怎麽忍心,怎麽舍得……“小米,他們的孩子……一定有問題嗎?”


    範小米輕笑一聲,“就她目前的狀態,能把孩子生下來就算天大的榮幸,但孩子十有**都會遺傳……若是還有十分之一二的概率不會遺傳……瑉兒,多的話我已經不說了,既然他們都已經決定了,那就什麽都別說了,我也不想知道。”


    魏晨瑉咬著牙,轉身就離開了,範小米望著她的背影,直歎氣。


    次日一早,範小米就讓管家帶人將武遠芝一家接迴來了,她半躺著,武遠芝懷裏抱著一個孩子,身後跟了一串的孩子,旁邊還有一個無比緊張的範誌高。


    範小米瘦了很多,為了讓她今天的氣色好看一些,婉桃和湯婆婆費了不少精力,今日的她穿著一件碧海天青色撒花滿繡的長裙,頭上簡單地挽了一個發髻,上麵隻插了一支翡翠流蘇簪子,在她旁邊的矮桌上擺放著十幾樣點心和水果,範小米有一搭沒一搭吃一口,那尊貴的模樣,讓武遠芝和範誌高震驚。


    武遠芝咬著嘴唇,咽了一口唾沫,良久才幽幽地說道:“你還是迴來了!”


    這語氣、這話……似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範小米坐起身來,微笑著問道:“怎麽?聽起來你有些遺憾?不想我迴到這裏?”


    武遠芝苦笑著搖搖頭:“隻是沒想到,皇上親自定下的婚期,你都敢跑,普天之下,也隻有你一人能幹得出來了吧!本以為你離開就不會再迴來,畢竟這裏……給你留下了不好的迴憶,就如同曾經的銀杏村一樣,沒想到你還是迴來了!”


    範小米挑眉:“哦?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生了孩子,就離開京城,為什麽還在這裏?”


    武遠芝呲笑一聲,滿臉諷刺:“範小米,有時候我真的怨恨老天不公,為什麽你這樣的女人還能得到上天眷顧,有男人,有兒子,你什麽都有了……我什麽都沒有!京城這麽好,我為什麽要離開呢?你看,你不也是舍不得京城的榮華富貴,又迴來了嗎?既然你都能迴來,我為什麽要離開?我在這裏不需要下地幹活,也沒人敢說我生不出兒子……我在這裏過得如此瀟灑,為什麽要迴去受苦呢,我又不是傻子!”


    “我現在迴來了,那你覺得你還在這裏呆的下去嗎?”範小米無比心煩武遠芝此刻的一幕,仇富還是怎麽的。


    武遠芝先是怪異一笑,隨後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笑著說道:“可能我不需要迴那個破地方去了,範小米,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個傻子,我們一家寫了和離書,我現在和你們範家沒有丁點關係,既然沒有關係,你憑什麽送我迴去?也不幹你的事,對吧?”


    和離書?


    範小米看向範誌高,範誌高比之前她看到的樣子好了很多,當自己朝他看去的時候,他似乎很害怕,眼神躲閃,緊張偷偷瞄她。


    “然後呢?”


    武遠芝得意極了,她臉上的笑很溫柔很溫柔,她撫摸著身邊姑娘們的腦袋,“我和一個人好上了,他年紀大了,長得比較醜,說不著媳婦兒,可我不嫌棄他,隻要能留在京城,有什麽關係呢?更何況他年紀大了,一輩子也生不出孩子來,定會把我的女兒當成親生的來對待。範小米,我不需要你送走,有人迴來接我的,你要送,就把這個傻子送迴去吧。”


    這是範小米沒想到的,但她也沒過多放在心上,這一家子早就不在她操心的範圍內了,她歪了歪腦袋:“好吧,等你的人來接你吧,至於範誌高……那就送迴去好了!”


    武遠芝本以為她會費一番唇舌,她甚至想好範小米會以權勢逼迫她,沒想到她這麽輕輕鬆鬆就放過了她,這讓她驚訝之外,還有些驚喜。


    “不過武遠芝,下次說話注意點,你現在的身份,我輕輕鬆鬆就能捏死你,別來揣度我對範家還有幾分恩情!在府上,我是當家主母,你聽明白了,我是當家主母,你若是再直唿我的名字,那我就讓府上的嬤嬤好好教教你規矩!”


    範小米讓人帶武遠芝下去了,她腦海裏不由得迴想起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的狼狽樣子,上輩子年輕時,看穿越,自己還曾幻想過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但她怎麽也沒想到,會那麽狼狽,被一家子欺負,好在那樣痛苦的日子不算長,自己就逃離了範家。


    傍晚,範小米被湯婆婆叫起來喝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的孕吐也再逐漸好轉,雖說現在依舊不舒服,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吐得那麽厲害了。


    喝了湯,滿滿跑來非要摸她的肚子,“滿滿,你為什麽非要摸娘的肚子啊?”


    滿滿認認真真迴答範小米:“寶兒哥哥說,你的肚子裏有弟弟了,娘,我喜歡弟弟,你讓我摸摸弟弟嘛,好不好?”


    範小米抽了抽嘴角,“這個……弟弟還小,摸不到,滿滿乖,等弟弟長大一點,娘再給你摸,好不好?”


    沒能摸到弟弟,滿滿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強行讓範小米掀開衣裳,範小米鬆了一口氣,為了轉移滿滿的注意力,她讓人把地圖拿出來,讓滿滿隨便指著一個地方,就開始講了起來。


    滿滿似懂非懂,範小米聯係上輩子聽過的童話故事,滿滿聽得認真極了,末了,還會問範小米:“娘,那小美人魚最後怎麽樣了?”


    師公直接衝進來,範小米和滿滿聽到聲音看了過去,隻見他衝到桌邊,接連倒了幾杯茶水,咕嚕咕嚕全部一口喝了下去。


    範小米牽著滿滿的手走過來:“師父,你……從江南剛迴來啊?”


    師公笑得賊兮兮的,他小聲對範小米說道:“我感覺明年家裏好多喜事,哈哈哈,小米,你等著吧,明天有人迫不及待要來感謝我呢!我就是太興奮了,過來跟你說一聲,好了,我先走了,哈哈哈!”


    來的莫名其妙,離開也是莫名其妙,範小米怔怔的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低頭看了看滿滿,滿滿抬頭看了一眼範小米,“娘,師公爺爺這是怎麽了?”


    範小米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明天應該知道了吧!”


    突然間,範小米想到魏晨瑉的事,走的時候,魏晨瑉一言不發,她也就沒去叫師父,不管怎麽說,魏太師也是自己的幹爹,滿滿的幹爺爺,魏培淵還是滿滿的幹舅舅,怎麽也要去看看吧。


    楚謙之踩著夜色迴來的,滿滿剛吃了飯,正在屋裏玩耍,寶兒也在這邊,範小米見他迴來,急忙問他吃了沒有,楚謙之卻問起她的情況:“今天舒服一點沒有?還有沒有吐,能不能吃的進東西?”


    “我好些了!”範小米揮揮手,讓婉桃下去叫廚房上飯,楚謙之來到她身邊,大手輕輕覆上她的小腹:“懷這個孩子,讓你辛苦了!”


    “舅舅!”


    寶兒脆生生叫了楚謙之一聲,看到寶兒,楚謙之一愣,“寶兒,你怎麽來了?”


    寶兒撅著小嘴,滿臉不樂意:“舅舅,寶兒不能來嗎?”


    楚謙之一時語噎,範小米急忙說道:“別聽你舅舅的,跟滿滿玩,等會兒我讓廚房給你們做點小零嘴,吃完就睡覺去啊!”


    招唿好兩個孩子,楚謙之坐下來吃飯,範小米跟他說起魏家的事來,楚謙之滿眼讚同:“對,你不去是對的,現在你自己也在特殊時期,這時候,你怎麽能去看病呢?再說了,他們不聽話,這個惡果,讓他們自己承擔吧,就是可憐了那個孩子,不過小米,你也別為他們操心,他們自己的孩子,他們願意,我們誰也管不著!”


    聞言,範小米心裏有些悲哀,就像是這具身體一樣,就因為是從彭三娘肚子裏爬出來的,所以,不管彭三娘怎麽虐待她,旁人都不敢多說一句,這算什麽……隻希望那個孩子別堅強,還是換個肚子投胎吧。


    說完楚家的事,範小米跟他說起範誌高的事來,“武遠芝覺得京城繁華,要留在這裏,還說明日有人來接她……範誌高你找人送迴去吧,看著他煩躁。”


    楚謙之握了握她的手:“這些事跟我說一聲就行,你現在的任務時好好養胎!”


    第二天一早,範小米終於知道師公口中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楚芸熹和諸葛坤林昨晚被他下了藥,兩人生米煮成熟飯,難怪昨晚寶兒被奶娘抱來這邊找滿滿玩,後麵表兄弟兩玩累了,直接睡一塊了。


    範小米臉色白了紅,紅了黑,師公卻躲在藥房裏,不出來。


    中午時分,範小米看到前來接武遠芝的馬夫,此人一臉麻子,看年紀也四五十歲了,可以說,給武遠芝做爹都綽綽有餘,這樣的男人,武遠芝為了呆在京城,都肯!


    對武遠芝的決定,她不能說什麽,所以,就放她離開了,武遠芝抱著女兒,帶著三個女兒,給範小米鞠了一躬,就和馬夫走出了房門。


    馬夫畢恭畢敬,這裏是什麽地方,作為馬夫的他最清楚了,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隨便找個女人,不僅長得好看,後台還這麽強大,他心裏有些發怵,但同時,又有些驕傲。


    範小米正要離開,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怒罵聲,衛蘭扶著她,兩人走出房門,就看到院子裏,範誌高和武遠芝糾纏在一起,那個小小的繈褓,給武遠芝丟在地上,裏麵的孩子發出一陣陣細微的哭聲。


    範小米臉色大變,急忙讓衛蘭把孩子抱起來,範小米接到孩子,就聞到孩子身上一陣酸臭味,她有些想吐,趕緊叫來婉桃:“抱著孩子去看看,仔細看看,有沒有摔壞!”


    範誌高拽著武遠芝的頭發:“賤人,我讓你勾引男人,我打死你,打死你,你這個賤人,你個爛貨,千人睡萬人*的東西,還想帶著我女兒跑,你想都沒想,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聽範誌高的話,範小米挑眉,對身邊的衛蘭說道:“你聽他的話,不像是癡傻的樣子,這下可有好戲看了。衛蘭,去給我搬凳子過來,再給我拿點酸梅來,嘖嘖,這麽好的一出戲,不看浪費了!”


    範誌高騎在武遠芝身上暴揍,幾個孩子被嚇壞了,最大的那個抱著小的幾個,蜷縮在牆角,範小米歎氣,唉,到底是自己心軟,她讓院子裏的婆子將幾個孩子帶過來,最大的那個好像是叫大妞的吧,範小米也不記得了,四五歲的樣子,不大一點,但眼中卻有著和年紀不相符合的成熟,她怯生生的樣子,卻還倔強的牽著妹妹的手,一步一步來到範小米跟前。


    衛蘭看了範小米一眼,見她沒有拒絕,心想著,這麽點大的孩子,也不至於有什麽危險,就沒阻攔。


    大妞牽著二妞三妞,“姑姑”


    這一聲“姑姑”叫出來,範小米的心微微一顫,大妞還沒來得及說出後麵的話來,眼淚就開始往下掉,她髒兮兮的小手指著那邊的武遠芝:“姑姑,可不可以幫幫我娘?可不可以幫幫她?”


    這麽小的人兒,大眼淚吧嗒吧嗒,二妞和三妞怯生生躲在她背後,大妞還沒自己腿高吧?幾個孩子身上穿得還算幹淨,但手和小臉卻髒兮兮的,看得出來,武遠芝也顧不來這麽多孩子。


    範小米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讓家丁將他們兩個分開,那個馬夫怔怔地望著這一幕,沒說上去幫忙,也沒說不去幫忙,就仿佛一個局外人一般,範小米心中覺得有些悲哀。


    範誌高被家丁抓著,卻拚了命要去踹武遠芝,武遠芝嘴角溢出血絲,臉上青青紫紫,竟沒有一塊好地,看著十分淒慘。


    大妞朝武遠芝衝過來,緊緊抱著她,幾個小蘿卜頭也隨後跑了過去,範誌高轉身惡狠狠瞪著範小米:“範小米,你想幫她?你看看她都幹了什麽,她嫌棄我,我能理解,她要離開,騙我簽下和離書,我也能理解,可是我不能忍受,她要帶走我的孩子,我這一生,隻能有她們姐妹了,我不可能有孩子了,她們也是範家的孩子,範小米,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她把幾個孩子帶走,不給範家留一絲血脈不成?”


    “裝的挺像的!”範小米冷笑一聲,“範誌高,你怎麽不繼續裝了呢?”


    範誌高惡狠狠看著範小米,就是不說話,範小米看了看躲閃在一邊武遠芝,此刻她緊緊抱著幾個女兒,生怕範誌高說動了她,將幾個孩子從自己身邊搶走。


    範小米輕笑一聲,搖搖頭,對武遠芝說道:“你看我做什麽?難道你以為我會站在範誌高這邊?說實話,範家還有沒有血脈存在,我一點也不關心,甚至我覺得我姓範都很惡心,要不是這世上還有爺爺在,光是你們,我恨不得直接把你們丟到城外去!”


    武遠芝不明白,範小米歪了歪頭,對武遠芝說道:“你說你想留在京城,追求榮華富貴,這沒錯,人往高處走嘛,很正常。隻是,你看看那個醜八怪,長得那麽醜不說,你被打了,他跟個木樁子似的站在那裏,這樣的男人,我勸你三思!畢竟你還帶著幾個女兒,別到時候自己落入火坑還要連累幾個女兒。”


    聽到這裏,範誌高還要什麽不明白了,他猛地站起來,指著範小米的鼻子:“範小米,你要幫她?”


    範小米蹙著眉頭,家丁再一次使勁把他壓製住,丫環拿來吃的,範小米吃了一顆酸梅,這感覺,真舒服啊,婉桃抱著洗幹淨的孩子走迴來,對範小米說道:“這孩子也太可憐了吧,身上好多地方都爛了,特別是屁股……這都怎麽當娘的?”


    武遠芝看到婉桃抱著孩子,也不擔心,她定定地望著範小米,範小米將孩子接過來,想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她已經有一個兒子,盼望這一個是個女兒,這樣,她就能有一個小棉襖了,之前懷滿滿的時候,她還想,若是個女孩,以後自己定然把她放在掌心疼,沒想到是個皮猴子。


    小小的人兒,一雙眼睛純淨極了,範小米抱著她喜歡得不行,那個馬夫此刻哆哆嗦嗦跪了下來,範小米看都沒看她一眼,半餉,才抬起頭問武遠芝:“幾個孩子跟著你……你能確保幾個孩子的安全和生活嗎?不要為了能留在京城過榮華富貴的生活,反而顧此失彼!”


    武遠芝滿嘴苦澀:“我能怎麽辦?我一個女人家,還帶著這麽多孩子,我不是你,範小米,我不是你,你會治病救人,我不會!除了嫁人,我還能怎麽做?”


    “怎麽不能做了?”範小米歎了一口氣,“這些年範家沒少坑錢,拿著我的名聲四處招搖撞騙,別告訴我你們沒有錢,武遠芝,你是個聰明人,錢你肯定有。至於能不能活下去,要帶著孩子活下去,的確很難,但你有本錢,隻要你能吃苦,我就不相信你還活不下去!”


    武遠芝睨了範小米一眼,似乎在嘲笑她,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範小米卻沒理會:“一個和離的女人,帶著這麽多孩子,要在京城活下來,肯定日子會很苦。我記得,給人漿洗縫補,一天也能有個一二十文錢吧,還有別的事……所以武遠芝,別在哪裏斜著眼看我,你有什麽資格看不起我?當初我挺著大肚子去修文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是一步步活出來的……算了,跟你說這麽多做什麽,那個男的,你要嫁就嫁吧,我把醜話說在前麵,在京城,你若是想打著我的旗號,那是不可能的!”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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