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後背緊貼著碗口粗的樹幹,冷汗順著工裝褲腰際往下淌,將樹皮都浸出深色痕跡。


    楊友江的獵刀抵在掌心,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兩人連唿吸都凝成細細的線。


    李冰抬手射擊的瞬間,子彈擦著樹冠邊緣飛過,震落的枯葉簌簌砸在他們肩頭,火藥味混著鬆針清香撲麵而來,嚇得兩人都不由自主的緊張,卻全都沒有任何反應。


    “唿~!”


    見樹冠毫無動靜,李冰終於長舒一口氣,將手槍甩給刀疤臉。


    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山林格外刺耳,林宇看著她轉身指揮救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刀疤臉吆喝著讓人放下傷員,幾個大漢圍向獸籠,鐵鉗撬動竹條的“嘎吱”聲,像在撕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網。


    楊友江湊到林宇耳邊,唿出的熱氣帶著濃重的旱煙味:“咋辦?再等下去,咱們的心血就全泡湯了。”


    林宇盯著下方晃動的人影,獵槍槍管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對方足足有六人還持有武器。他咽了咽唾沫,喉嚨發緊得說不出話。


    此刻貿然現身,無異於飛蛾撲火。


    山風掠過樹梢,吹得兩人藏身的枝葉沙沙作響。


    林宇看著傷員被拖出獸籠,套索裏的人也被割斷繩索摔落在地,急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楊友江握緊獵刀的手微微發抖,低聲咒罵:“這群兔崽子!”


    可除了眼睜睜看著,他們確實無計可施,隻能將滿腔不甘化作攥緊樹幹的力道,等待下一個時機。


    就在此時,腐葉突然無風自動,細密的沙沙聲從四麵八方湧來,像是無數隻甲蟲在啃食大地。


    林宇脖頸後的汗毛瞬間豎起,那股潮濕腥熱的氣息裹著鐵鏽味撲麵而來。林宇頓時意識到,是過山龍來了,當即縮了縮脖子!


    楊友江的獵刀“當啷”磕在樹幹上,渾濁的眼睛瞪得渾圓,兩人死死扒住樹杈,看著腳下的人群如驚弓之鳥般騷動起來。


    李冰手中的空槍“啪嗒”掉在地上,珍珠耳墜隨著劇烈的顫抖劃出慘白的弧線。


    她與刀疤臉對視的刹那,男人眼底的恐懼映出她同樣扭曲的表情。


    “跑!”


    兩人幾乎同時嘶吼出聲,獵槍和高跟鞋砸在碎石上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頭也不迴地朝著山下狂奔,身後傳來同伴絕望的哭喊:“等等我!別丟下我!”


    過山龍的黑影如潮水漫過灌木,鱗片摩擦地麵的銳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被獸夾夾傷的瘦高個剛爬起來半步,就被蟒尾掃得倒飛出去,撞在岩壁上癱成一團。


    另一個被套在獸籠裏的漢子瘋狂的大喊,聲音都變了調:“救命啊!快放我下去......”


    可迴應他的隻有巨蟒張開的血盆大口,腥臭的白霧瞬間將他給咬斷成兩節,巨蟒沒有作何停留,直接直又衝向了逃跑的幾個人。


    直到過山龍追逐李冰等人的動靜漸漸遠去,林宇才敢從樹杈間探出頭來。


    他看向楊友江,眼神中帶著幾分急切:“咱們要不要現在出去?”


    楊友江的目光死死盯著巨蟒消失的方向,臉色陰沉得可怕:“再等等,過山龍的動靜還沒遠去,弄不好會返迴來。”


    林宇點了點頭,將身體重新縮迴茂密的枝葉間。


    此時,獸籠裏的李振江和劉建偉緊緊抱在一起,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他們看著過山龍遠去的背影,額頭上滿是冷汗,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而那個被獸夾夾斷腿的家夥,眼神呆滯,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拖著殘腿,跌跌撞撞地朝著過山龍消失的反方向爬去。


    李振江見狀,頓時暴跳如雷,對著那人的背影破口大罵:“兔崽子,你給我迴來,把我們兩個放出去啊!”


    劉建偉也急得直跺腳:“就是,你別自己走了,放我們出去啊!”


    山穀中迴蕩著他們憤怒的叫罵聲,可那個受傷的人頭也不迴,隻是拚命地向前爬,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


    過了好一陣子,山林終於恢複了平靜,獸籠裏的李振江和劉建偉卻暴跳如雷。


    李振江踢得竹條“哐哐”響,鞋尖蹭掉塊皮,露出滲血的腳趾:“媽的,真特娘的見鬼了,要是那大家夥迴來,咱們兩個遲早把命交代在這兒。”


    他的吼聲驚飛幾隻停在籠頂的烏鴉,黑色羽毛撲簌簌落在劉建偉肩頭。


    劉建偉渾身哆嗦,像片被秋風卷著跑的枯葉,忙不迭伸手去捂李振江的嘴:“老大,你小點兒聲,萬一真的把它吸引迴來呢?”


    他的指尖還沾著早前蹭到的血跡,在李振江臉上抹出道暗紅的印子。遠處峽穀傳來山風掠過的嗚咽,兩人同時噤聲,耳朵豎得老高,生怕捕捉到那“沙沙”的蟒鱗摩擦聲。


    李振江喘著粗氣,後背重重撞上籠壁,竹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他盯著籠外散落的野莓,此刻它們正沾著露水,在陽光下晃得人眼疼,不由得勾起了他得餓意。


    劉建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喉結滾動著咽下口水,幹裂的嘴唇裂開道血縫:“要不……咱們再試試抬籠門?”


    “試個屁!”


    李振江抬腳踹向籠底,卻踢到塊凸起的石頭,疼得齜牙咧嘴,“你試的次數還少嗎?”


    “萬一成功了呢?”


    李振江有些不耐煩,但是想了一想,還是點頭表示同意。


    畢竟,他也不想坐以待斃。


    就算不被過山龍吃掉,關上幾天,餓也餓死了。


    李振江和劉建偉弓著背,肩膀死死抵住籠頂竹條,喉嚨裏憋出悶響。


    “一、二!”


    兩人同時發力,獸籠晃得簌簌掉渣,卻連一寸都沒挪動。


    劉建偉的鼻血滴在竹條上,混著汗水洇出暗紅的印子,他忽然注意到籠底縫隙裏卡著枚生鏽的鐵釘,那是楊友江特意留下的“禮物”,專用來磨斷麻繩卻又不露痕跡。


    就在兩人喘著粗氣癱坐在籠底時,灌木後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林宇的工裝褲膝蓋處還沾著新鮮的草汁,他單手插在褲兜,另一隻手轉著枚亮晶晶的鑰匙,正是獸籠暗鎖的機關鑰匙。


    楊友江跟在身後,獵刀隨意擱在肩頭,刀刃映著李振江瞬間慘白的臉。


    “別白費力氣了,這籠子是從外麵開的,累死你們也抬不動。”林宇的聲音帶著雨後鬆針的清冽,他晃了晃鑰匙,金屬碰撞聲讓劉建偉太陽穴突突直跳。


    李振江的瞳孔驟縮。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當即大聲喊道:“是你小子~!”


    李振江的指甲摳進掌心,想起以前被這年輕人帶著警察抓捕,心裏就恨得牙癢癢,他喉間泛起腥甜,“這些陷阱,都是你小子下的?”


    他的吼聲驚飛幾隻棲息的麻雀,林宇卻抬手拋起一粒野莓,穩穩接住塞進嘴裏:“手藝不錯吧?專門給你們這幫逃犯量身定製的。”


    話音剛落,李振江突然撲向籠壁,竹條被撞得“嘩啦”作響,驚得劉建偉抱頭縮到角落。


    “我殺了你!”


    李振江的臉擠在竹條間,扭曲得猙獰,口水順著下巴滴在籠外的泥土上。


    林宇卻笑了,他湊近籠口,壓低的聲音混著山風鑽進對方耳朵:“我勸你還是安分點兒,你這麽大聲……”


    他故意頓了頓,抬眼望向遠處暮色中的峽穀,“萬一把過山龍招迴來,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李振江的叫罵聲戛然而止,喉結滾動著吞下唾沫。


    想起蟒信子擦過臉頰的濕冷觸感,他的後背瞬間沁出冷汗,不由自主地往籠底縮了縮,突然他眼睛一亮,當即對著林宇說道:“林宇,你放了我吧,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也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就把我當成是個屁,放了吧......”


    林宇垂眸看著李振江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嘴角笑意愈發明顯,眼底卻淬著冷意。


    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鑰匙,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山林裏格外清晰:“嗬嗬,讓我放了你們也行,你們得跟著我們去警察局自首。”


    “自首你媽......”


    李振江暴跳如雷,脖頸青筋暴起,獸籠被撞得哐當作響,驚起幾隻棲息在枝頭的夜鳥。


    劉建偉臉色瞬間慘白,慌亂中一把扯住李振江的衣角,聲音都帶著哭腔:“不是大哥,你還弄不清情況嗎?現在咱們兩個的小命都捏在人家手裏,你想留在這裏喂蟒蛇?”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李振江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平緩,惡狠狠的目光卻仍死死盯著林宇。


    劉建偉見狀,立刻換上諂媚的笑臉,討好道:“林宇,我們答應了,跟你們去自首,你就給我們放了吧!”


    他的聲音裏滿是討好,眼神卻時不時瞟向籠外,盤算著出去後的脫身之計。


    林宇冷笑一聲,隨手將一捆結實的藤條扔進籠子,藤條重重砸在李振江腳邊,驚得他下意識後退半步。


    “我可信不過你們,你先把李振江綁了。”


    林宇的語氣不容置疑,手已搭在腰間的槍上,將槍給拔了出來。


    “小子,你別太過分!”


    李振江瞪圓雙眼,怒氣衝衝地吼道,可目光觸及林宇腰間的槍,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林宇雙手抱胸,挑眉看向兩人:“怎麽?不想出來是吧,不想出來我們可走了!”


    說著作勢要轉身。


    “別!我綁!”劉建偉急得跳腳,慌忙撿起藤條,一邊向李振江使眼色,一邊哄勸道:“我說大哥,你就委屈一下,迴監獄裏,也比在這等著喂蟒蛇好吧?”


    李振江咬著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隻能恨恨吐出一句:“行行行......你綁......”


    劉建偉如蒙大赦,立刻手腳麻利地將李振江的雙手反綁,藤條在他腕間勒出深深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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