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迴到家,屋內彌漫著一股溫暖而誘人的香氣。


    母親王玉芬已經做好了飯菜,今天她燉了一條鮁魚,鮮嫩的魚肉散發著濃鬱的香味,鍋邊兒還貼著色澤金黃的苞米麵大餅子。


    王大春屬狗的,一進屋,鼻子就抽了幾下,一下子就聞了出來,他笑嘻嘻地說道:“師娘,做魚了,貼的苞米麵大餅子,我可不走了,今晚在這兒吃。”


    “行,今天沒少做,再來兩個都夠吃,你們都凍壞了吧,趕緊進屋上炕去暖和,我再做個酸菜,咱就吃飯。”王玉芬看著三人臉蛋凍得通紅,眼神中滿是心疼,趕緊催促他們上炕。


    一聽這話,王大春笑的合不攏嘴。


    這年頭,坐在熱炕頭,苞米麵大餅子沾魚湯,再喝一碗熱乎的酸菜湯,別提多舒坦。


    “嬸子,我不冷,我幫你做酸菜。”說著,二妮趕緊搶過個盆,快步走向酸菜缸,準備去撈酸菜。


    這一舉動可心疼壞了王玉芬,她急忙上前阻攔,“你這傻丫頭,酸菜缸裏都凍著冰碴呢,你就這麽撈酸菜,手要凍掉了。酸菜嬸子都已經撈出來了,你要是坐不住,就去灶坑那兒燒火,那兒暖和。”


    聽到這話,二妮點了點頭,乖巧地說:“那我去燒火。”


    見狀,林宇趕緊提醒:“你燒火可以,但是別離灶坑太近,剛從外麵迴來,手腳凍的梆硬,突然烤火,手指頭得疼死。”


    說著,林宇從屋裏拿出了姹紫嫣紅,取出來一點兒,輕輕拉過二妮的手,溫柔地給二妮塗了起來。二妮的臉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讓火烤的,亦或是因為林宇的親密舉動,瞬間變得通紅。


    “嘖嘖嘖,你倆注意點兒,我和師娘還在呢。”王大春砸吧著嘴,一臉打趣地說道,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這讓二妮的臉更紅了,她低下頭,不敢看其他人。


    而林宇的臉卻跟鞋底一樣厚,笑道:“注意啥?我給我媳婦兒擦手,你嫉妒啊?”


    “我嫉妒啥?等明年,我也給小翠這麽擦,我買十盒,給她從頭擦到腳。”王大春不服氣地說道。


    “那十盒可不夠。”林宇笑著說道,眼神中滿是調侃。此時,給二妮凍傷的手擦完,林宇將姹紫嫣紅朝著王大春扔了過去,“你也趕緊擦一擦吧,瞅你那手,都凍生瘡了。”


    “我大老爺們,擦這個?那不是娘們唧唧的!”


    王大春不以為然,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還是擦上吧,不然誰手疼誰知道。”


    王大春嘿嘿一笑,這才打開蓋子,一點一點地擦了起來。


    他一邊擦,一邊說道:“小宇,咱們這的海岸冰下有這麽多海貨,那其他村子肯定也有,明天你再買點鹽迴來,咱們去弄唄?”


    “要去你自己去!”林宇看了他一眼,嚴肅地說道:“其他村子的海岸線你也敢去,那不是存心找事兒嗎?迴頭打你一頓,村長爺爺沒法幫你說話,還得跟著你丟臉。”


    一聽林宇這話,王大春頓時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頭說:“我就是那麽一說,別當真,別當真。”


    王大春雖然這樣說,但是林宇知道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剛剛肯定是有這種想法。


    不過這話也瞬間提醒了林宇,王大春不去,不代表村裏的其他人不會去。畢竟,這誘惑可不小,誰不想賣更多錢?


    就算是弄一些迴來豐富自己家的飯桌也是好的。


    人都是貪婪的,總會抱有僥幸心理。


    想到這兒,林宇立馬起身走出了家門,“我得去找一下村長爺爺,讓他把這事兒說一說,可別有的村民犯傻!”


    “小宇,這馬上就吃飯了,你吃完飯再去嘛!”王玉芬一臉著急,在身後喊道。


    “我就去一趟,馬上迴來。”


    林宇頭也不迴地說道,腳步匆匆地朝著村長家走去。


    “這孩子......總是這樣,火急火燎的!”王玉芬無奈的搖了搖頭。


    ......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給人帶來一絲溫暖。


    林宇吃完了飯,便來到院子裏,將兩個漁籠裝上了馬車。


    這兩漁籠的魚獲是之前林宇和二妮一起辛苦弄來的,昨天晚上,林宇和母親王玉芬圍坐在飯桌旁,認真地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將魚賣掉。


    畢竟,家裏已經儲存了足夠的魚和螃蟹,有醃製的,也有凍的,這些魚獲賣了,還能補貼一下家用,讓生活更加寬裕些。


    但是這一次,林宇並沒有想去營口,而是打算去熊嶽城賣掉。


    畢竟,去營口來迴的時間太長了,路還不好走,一路上積雪寒冰,十分顛簸。


    可去熊嶽城賣魚,就要重新考慮去哪裏賣了,如今的熊嶽城隻是個小城,周邊也都是荒野和農村,甚至連個飯店都沒有。


    擺攤賣也不切實際,人民的消費水平有限,別看他們漁村的人飯桌上能吃上魚蝦等海貨,那是因為他們靠海吃海,但是熊嶽城以及周邊農村普通的百姓可沒幾家能舍得吃。


    思前想後,林宇決定將這些魚獲送去印染廠。


    印染廠全名叫做國營熊嶽印染廠服裝廠,主要從事棉布服裝、化纖和毛尼服裝的生產,是熊嶽城為數不多的幾個工廠之一。


    因為是國營企業,這裏的夥食一直很好,周圍的人也都一直以能進入裏麵上班為榮,畢竟,一個月能掙二十多塊錢呢,還有各種職工待遇,進了印染廠,相當於有了鐵飯碗。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想要進裏麵上班,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林宇將馬車套好之後,這就趕著馬車出了村兒。


    冬日的寒風唿唿地吹著,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


    讓林宇沒想到的是,他剛一出村子,遙遙的就看見前麵林海和小二趕著村長家的驢車,車上裝著的正是他們昨天從冰下弄出來的魚獲。


    馬車比驢車可要快多了,所以很快林宇就追了上來。


    他臉上帶著微笑,熱情地打招唿:“呦,這是去賣魚獲去了?”


    一看是林宇,二人頓時表情奇怪,林海板著臉,不搭理林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小二則是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挑釁:“是又怎麽樣?我告訴你,我們這次肯定能賣個好價錢,你就等著瞧吧!”


    一聽這話,林宇頓時就笑了,“那感情好,多賣點兒,我也能多分點兒。哎,去哪兒賣啊?我勸你們還是去營口市賣的好,那兒好賣。隻是你們得抓緊時間趕路,驢車很慢而且路不好走,去晚了今天你們迴不來。”


    林宇本來是好心提醒,但是二人根本不領情。


    “我們去哪兒賣不用你管,我們有自己的想法和節奏。”林海冷冷地說道,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就是,不要總以為就你聰明,我們也不比你差!”小二也跟著附和。


    “那祝你們好運!”


    眼瞅著二人不領情,林宇也不跟他們多說什麽,點了點頭,揮動鞭子讓馬車加快速度。很快,就和林海他們分道揚鑣了。


    “切,以為自己是誰啊,咱們兄弟用他比比劃劃?”小二看著林宇遠去的背影,不屑地說道。


    “我看他那車上拉的也是漁籠,弄不好也是去賣魚去。”林海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切,賣就賣唄!正好,看誰先把魚賣出去,誰賣的價格高。”小二一臉的不服氣。


    林宇可沒興趣跟他們比試什麽,在他看來,過好自己的日子,做好自己的事兒,比什麽都強。


    他穩穩地趕著馬車,迎著冬日的寒風,一路前行。


    很快,他就來到了印染廠。


    印染廠在熊嶽鎮和平街,這裏算是如今比較繁華的街道了,隻是由於發展有限,附近的房屋大多都是低矮的平房,牆麵上斑駁的痕跡訴說著歲月的流逝,與周圍的景象相比,印染廠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印染廠的大門頗具年代感,是由兩根粗壯的水泥柱子支撐著,柱子表麵刷著灰白色的漆,在歲月的侵蝕下,有些地方的漆已經脫落,露出了裏麵粗糙的水泥質地。


    大門上方是一個簡易的鐵製橫梁,橫梁上掛著一塊寫有“國營熊嶽印染廠服裝廠”的木牌,木牌的顏色已經有些黯淡,字跡也顯得有些模糊,但仍能清晰地辨認出來。


    大門是兩扇對開的鐵門,鐵門上有著簡單的花紋裝飾,經過多年的風吹日曬,鐵門表麵已經鏽跡斑斑,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鐵鏽剝落下來。


    在大門旁邊有一個小小的門衛室,門衛室的窗戶上裝著鐵柵欄,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裏麵擺放著一張簡陋的桌子和一把椅子,牆上還掛著一個老式的掛鍾,時針和分針不停地轉動著,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此時,門衛室裏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他正戴著老花鏡,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報紙。


    林宇趕著馬車停在大門前,禮貌地向老人打了個招唿,老人抬起頭,透過窗戶看了看林宇和他車上的漁籠,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情。


    “小夥子,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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