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薑俊睡到大下午才起來,不知道自己在哪,隻發現自己在一個屋中,就想推門出去看看,發現屋門被反鎖了。


    他就開始用力敲門。


    洛宜秋連忙整理好衣服,拿上防狼噴霧,到門口,說道:“喂,告訴你,你昨晚喝醉了倒在馬路上,是我救了你,我開門可以,但你不許圖謀不軌,知道嗎?”


    薑俊現在腦袋仍然有點暈,也沒通過語音辨認出是洛宜秋,說道:“我不會的。”


    洛宜秋就把門開了,雙手持防狼噴霧,一步一步後退,用頭指道:“那是大門,你出去吧。”


    薑俊卻感到有些尿急,畢竟酒喝多了,又過了一天,能不想撒尿嘛。轉頭去衛生間,把門關上,上了個廁所。


    洛宜秋說道:“嘿,你怎麽這麽臉皮厚啊。”可又不能去衛生間把他揪出來吧,隻好憤憤不平地說道:“上完之後把馬桶圈擦一擦。”


    薑俊心想:哼,我可是很準的。話說這女的的說話聲音怎麽有點熟悉呢,但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酒喝多了真是發暈。


    上完之後,衝了馬桶,又把馬桶圈擦了一擦,在馬桶的清水中映出自己的容顏,心想:薑俊啊薑俊,連馬桶都比你幹淨呀。


    洛宜秋說道:“上完了嗎?”


    薑俊這段時間心理受到震動,行為就比較反常,有點二皮臉,說道:“我洗個臉行不行?”


    洛宜秋哼了一聲,說道:“洗臉,要不要刮胡子呀?”


    薑俊笑道:“正合我意,多謝了啊。”


    洛宜秋罵道:“無賴。”又說道:“刮完胡子後快點出去!”


    薑俊把臉洗了,又從一旁見到一個刮胡刀,但那個刮胡刀上積了一層塵土,似乎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他把刮胡刀拿起來,在胡子上一刮,倒是能刮得動,就是有點生鏽了,又沒有刮胡膏,他心想:算了算了,就這麽刮就好了。


    把胡子旁邊的皮肉都刮紅了,不過也終於刮好了胡子。整個人就變得煥然一新起來。


    他推門出來,洛宜秋連忙拿起防狼噴霧,但見到他的臉的時候,她吃了一驚,雙手一鬆,噴霧掉在地上,說道:“是你?”


    薑俊也同時說道:“是你?”


    洛宜秋關切地說道:“你最近……怎麽樣了?”


    薑俊強笑道:“最近挺好啊,不用忙活編輯部的事了,也不用寫東西了。這叫天當被子地當床,瀟瀟灑灑走四方。”


    洛宜秋心想:哼,你還硬撐呢,看你這副樣子,估計連個旅店都住不起了。


    薑俊說道:“哦,對了,剛才說讓我走是吧,我這就走,不打擾了啊。”


    說著,薑俊就要推門而去。


    “站住!”洛宜秋連忙說道,聲音有些顫抖:“你,你不許走……你還欠我錢呢!”


    薑俊奇道:“我欠你什麽錢?”


    洛宜秋說道:“你還好意思問呢,昨天我開著車,你突然從人行道竄過來,嚇得我撞電線杆子上了。你得賠我一萬……啊,不,十萬!快拿錢出來,或者你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薑俊從懷中掏出一包手機,看著這包手機愣住了。


    洛宜秋把這包手機搶過來放到桌上,說道:“這堆破銅爛鐵,勉強算一百,你還欠我九萬九千九百塊錢呢,還我!”


    薑俊一頭霧水,心想:這堆破銅爛鐵算一百確實不少。可我好好的手機,怎麽就變成一堆破銅爛鐵了呢……


    薑俊全身亂翻,也就還有個收音機,錢是一分沒翻出來。


    洛宜秋說道:“看來你身上真的沒錢了,就這樣還想出去,去流浪街頭嗎?”


    這話是關心他的話,但薑俊最近精神受到刺激了,說話就很衝,怒道:“流浪街頭就流浪街頭,欠你的錢早晚還你,我走了!”


    說著,又要走,洛宜秋連忙上去要攔住他。結果正好被薑俊壓在門上。


    兩人唿吸相聞,洛宜秋的臉瞬間就紅了。勉強站定後,把他推開,有點結巴地說道:“不……不行……我……我怕你賴賬,你就給我留在這裏,錢沒還清之前不許走。”


    薑俊冷笑一聲,坐在椅子上,說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不就是可憐我,想留我在這嗎?我今天還明確告訴你,我若是住在這,一定會泡你,你信不信?”


    洛宜秋拿起桌上一杯水,潑在薑俊的臉上,氣得胸膛不住起伏,聲音顫抖著說道:“薑俊,你混蛋!這迴酒徹底醒了吧?我告訴你,我留你在這,就是為了錢。我對你沒有一點興趣!你識相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再敢出言不遜,小心我不客氣!”


    薑俊混不吝地笑道:“行啊,住就住唄。”三步並兩步地跑到他之前睡覺那屋的床上,還躺在床墊上顛了兩下,笑道:“為得是什麽你自己知道啊!”


    洛宜秋氣得滿臉通紅,走上前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關上門後,在門的那邊恨恨地咬著嘴唇。哼了一聲,跑到廚房做飯去了。


    薑俊就在那屋裏玩收音機,陳青那段錄音又播放了出來:


    “薑俊,你個小沒良心的,下次給我迴信要是再不問問我怎麽樣,以後就不理你了。”


    聽到這段錄音,薑俊感慨萬千。自己現在給她寫信又說什麽呢?說自己被到處批判,成天糟踐自己?他不希望對她說這些話,因為他知道,他說了這些話,她也會和自己一樣難過的。


    到了傍晚,就聞到外麵香氣撲鼻,似乎有很好的菜。連忙起身出去。


    隻見客廳之中的大桌子上,擺著一大桌子好菜,大魚大肉一應俱全,薑俊不禁咽了咽口水,喜道:“洛教授,之前真不該和你那麽橫,你看你對我多好,給我做這麽多菜。”


    說著,坐到了桌子上,卻沒發現有筷子。


    洛宜秋卻把這些盤子,都朝著她自己稍微挪了一挪,用筷子夾肉吃,露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薑俊奇道:“我的碗筷呢?”


    洛宜秋卻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說道:“咦,你要什麽碗筷呀?”


    薑俊說道:“那這些……”


    洛宜秋說道:“我在我自己屋裏,自己做飯給自己吃。你好像有點誤會了喲。”說著,又夾了一塊,還故意露出吃的很美味的樣子。


    薑俊驚道:“這麽多菜,你一個人吃得完嗎?”


    洛宜秋壞笑道:“你別管我吃不完吃不完,反正我就願意這麽吃。”


    薑俊肚子餓了兩頓了,看著這滿桌的好菜,簡直兩眼冒光了,實在是想吃呀。說道:“給我吃點行不行?”


    洛宜秋壞笑道:“吃也行,這頓飯五萬塊錢。”


    薑俊驚得都快跳起來了,說道:“五萬?五萬?五萬?……”


    洛宜秋吐槽道:“你要打麻將啊?”


    薑俊說道:“這桌飯就算在大酒店裏,也不過就五百。”


    洛宜秋說道:“是呀,但是這包含了本教授的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就五萬了。”


    她把另一雙碗筷放到桌子中間。說道:“你要是吃,就相當於再欠我五萬塊錢,要是不吃,那就看著我吃吧。”


    說罷,她又吃了起來,吃得非常開心。


    薑俊一咬牙,一跺腳,把那雙碗筷接過,大口吃了起來,說道:“五萬就五萬!”一邊吃一邊說道:“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反正已經還不起了!”


    洛宜秋“嘿”了一聲,說道:“怎麽著,你小子從一開始就想賴賬啊!”


    薑俊賠笑道:“哪能呢,別看現在我還不起,我要是以後成了大人物,十幾萬也不算事啊!”


    洛宜秋心中暗暗高興:他能說出這話,就表明厭世的思想已經少了許多了,否則也不會說他日後要功成名就,看來還真的振作起來了呢。


    她帶著些欣喜和溫柔,罵道:“小屁孩。”


    薑俊露出一個笑容,依舊埋頭苦吃著。


    “慢慢吃,可別因為是五萬的飯,把自己噎著了……”


    “沒事沒事……”


    洛宜秋吃飽了,薑俊還在吃著,洛宜秋就開始調侃薑俊:“一開始不是說和我住一起,一定會泡我嘛,怎麽不敢動手了?”


    薑俊說道:“我說的是氣話。”


    洛宜秋說道:“氣話哦,好瞧不起你哦。”


    薑俊笑道:“我雖然輕狂,畢竟還守一些規矩,有夫之婦就算了。”


    這話一出,洛宜秋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手中握著碗,冷冷地看著他。


    薑俊愕然道:“我說錯話了嗎?”


    洛宜秋哼了一聲,說道:“我這個人沒太多規矩,但在這裏,有一條規矩你必須遵守,就是不許在我麵前提他!你就當我是單身!”


    薑俊也不知道他倆之間發生了什麽,但看她臉色這麽不好,連忙說道:“不提不提,嗝……”因為他吃飯的時候總是說話,氣不順,導致打起嗝來。還壓不住,總打個不停。


    這一聲一聲的打嗝聲,讓洛宜秋的臉色由怒轉笑,到後麵甚至笑出聲來。


    薑俊以笑臉看著洛宜秋,說道:“見笑了。”突然沒控製住又打了個嗝。洛宜秋笑個不停,說道:“小屁孩。”


    ……


    薑俊吃了三碗大米飯,把麵前的八盤菜都吃了一小部分。還要再吃,洛宜秋不讓他吃了。說道:“你再撐壞了。”


    薑俊笑道:“五萬塊錢的飯,我怕浪費了。”


    洛宜秋說道:“不會的。這就是你明天早上和中午的飯,廚房裏有冰箱和微波爐,你自己應該會用。吃完之後要刷盤子刷碗啊!”


    薑俊撇了撇嘴,說道:“這頓飯都五萬塊錢了,我還得刷碗……”


    洛宜秋叫道:“廢話,你給的是現錢嗎?你這是欠我的賬!每天刷碗,這就算是利息了!”


    薑俊無奈地笑笑,說道:“好,誰讓你是我的女債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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