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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官銳說,要和她進行一個月的交往之後,他們真的就像日常的情侶一樣,去約會,看電影,出去玩。


    他們完全就按著情侶的模式,開始了一段嶄新的生活。


    上官銳不再經常發脾氣,靳雨寒的臉上也會時常揚起笑意。


    平川就這麽大的地方,出去總是避免不了會遇到認識的人。


    說來也巧合,今天和上官銳在商場的時候,隔著人群,她湊巧碰到了明娜娜和慕梓瀟。


    不過是人群匆匆瞥到了一眼,然後,她就下意識地換了一個方向。


    私心裏,並不想和她們碰到。


    要去廚房的時候,不經意看到了擺放著的日曆,靳雨寒居然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


    上官銳這個時間,正在廚房裏。


    這段時間,他們相處得很和諧,上官銳閑來無事居然還學了些在廚房做的事,比如洗菜和做飯。


    不過,就拿做飯這件事情來說,手藝上和靳雨寒相比,差了許多。


    此刻,上官銳盯著水池裏還活著的魚,皺著眉,一臉的頭大。


    買到新鮮的魚,但是……上官銳不會處理,睜著眼睛,瞪著在水池中還擺著尾巴的魚,不知道該怎樣下手。


    “靳雨寒。”上官銳沒了耐心,扭頭喊靳雨寒的名字。


    盯著日曆的靳雨寒被上官銳的唿喊聲拽迴了思緒,應了聲。


    再看了眼日曆,她這才抬腳往廚房裏走。


    上官銳迴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挺有情緒的,往旁邊側開一些位置,讓她過來,瞧著她的時候,還沒忍住多說了一句,“怎麽去了那麽久?”


    靳雨寒沒迴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魚放在水池裏了?”


    去超市的時候,魚是現*殺的,所以,迴來之後,她有告訴上官銳先把魚放進水池。


    “嗯。”上官銳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順便還指了指水池讓她看,“不是已經放進去了!”


    靳雨寒看了眼水池,魚的身上還有些魚鱗沒有刮掉,她需要再處理,拿了刮魚鱗的刀,準備再把魚鱗處理一下。


    見上官銳在一旁站著,不明白她是要做什麽。


    一個大活人在廚房裏,像是個擺設地站著,過來過去都有些不方便。


    當靳雨寒的視線第三次落到上官銳身上的時候,她先是抿了抿唇,經過一番思考之後,她才提議,“要不,你把一會兒要用的菜清洗一下?”


    上官銳一這話,瞬間就有了情緒,抿著唇,看了她幾秒,很不情願地告訴她,“靳雨寒,我學著做這些,可不是要聽你使喚的。”


    靳雨寒扭過頭看他。


    卻見他在說話的時候,已經把菜從購物袋裏拿了出來,妥妥的口嫌身體直,順便還問她,“這些,應該就夠了吧!”


    靳雨寒抽空看了眼,“夠了。”


    上官銳把菜拿出來放在一邊,瞧了眼水池裏的魚,有淡淡的魚腥味,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懷疑地看了眼靳雨寒,“你,確定能處理?”


    靳雨寒笑了笑,心想,隻是魚而已,哪有那麽難處理?


    也沒有多少話,直接用行動來證明。


    靳雨寒拿著刮魚鱗的刀,已經第二次地清除魚鱗。


    一旁準備洗菜的上官銳看著她的動作,完全僵住,臉色都有些難看,再看她的時候,簡直就像是看著怪物,那麽滑的魚,可是……靳雨寒卻能夠處理。


    咽了口口水,上官銳控製不住自己難以置信的目光,見她動作熟練,又鬱悶地問了一句,“這魚不是死了?怎麽還會動?”


    他眼睜睜地看著魚被開膛破肚,可是,放進水池的時候,居然還會跳著搖尾巴。


    對於他這麽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來說,這一切,簡直是太稀罕了。


    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靳雨寒已經把魚鱗刮好了,聽到上官銳這麽問,想了想說,“我第一次做的時候,也覺得奇怪。”她迴憶著說,“不過,好像……都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做魚的時候,光想著怎樣做會好吃,她沒留心到其他的事情。


    “……”上官銳的眉頭別扭地皺著,這算什麽理由。


    於是,轉過身的時候,還不忘吐槽一句,“這麽應付,我看,你肯定不知道。”


    “……”靳雨寒被他堵得一句話沒說,認真地看了眼上官銳的後腦勺。


    他的話說得理直氣壯,好像他自己知道似的。


    靳雨寒沒再和他為這麽一件事爭執,繼續手上的動作。


    放水把魚鱗清洗掉,然後再把破開的魚肚清理幹淨,過水清洗了一遍。


    最後,取了一個容器把魚暫時浸泡一下,想再把血水清一下。


    上官銳在一旁已經把菜洗好,放在了一邊。


    靳雨寒剛處理完魚,手上還帶著魚的腥氣,反複地洗了好幾次的手,這才把魚腥味給去掉。


    把菜放在案板上,看到刀的冷光,忽然……就讓她想到了剛才看到的日曆。


    上官銳說過,他們可以像情侶一樣,相處一個月。


    溫暖而又平靜的時間,總是輕易過去,不知不覺中,這……已經過去了大半的時間。


    未來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


    指尖一痛,一失神,竟然不小心在手上劃出來一道口。


    傷口不淺,立馬就有血湧了出來。


    上官銳轉身,不經意就看到了這一切,急著擰開了水龍頭,幫她把傷口清洗了,擰緊了眉頭數落她,“你想什麽呢?切個菜也不知道小心一些。”


    “我……”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指尖就被他含著。


    感覺胸口一瞬的鈍痛。


    “這樣血能止得快一些。”在她略顯呆滯的目光中,上官銳就對她說了這麽一句。


    見她還愣著,似乎他也覺得有些不自在,撓了撓頭,轉身出了廚房,“我去拿創可貼。”


    靳雨寒怔怔得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瞬間有種被人在乎的感覺。


    稍微垂著目光,可是……她知道,這樣的關係,這樣的時光,這樣的相處……是有限的。


    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知道。


    身處在這分溫柔當中,她太知道了,這樣的一切……是她留不住的。


    一滴眼淚打在了手背上,淚水聚集在眼中模糊了視線。


    上官銳再迴到廚房的時候,就看到了她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


    腳步微滯,再到她麵前的時候,伸手替她抹了抹眼淚,凝著眉,說話的時候還帶上了幾分的嫌棄,“你都多大人了,怎麽還這麽容易哭,丟不丟人?”


    把拿過來的創可貼纏在了她受傷的指尖,他情緒不明地說了一句,“很疼?”


    靳雨寒吸了吸鼻子,緩緩搖了搖頭,“……沒事。”


    上官銳知道,她有心事。


    他覺得,她好像一直都有心事。


    可她,從來都不會在他麵前提一句。


    將眼中的潮氣遏製住,靳雨寒別開了目光,準備做飯。


    轉身的時候,上官銳卻握住了她的手。


    也不知怎的,從身後鬼使神差地擁了她。


    在抱住她的那一刻,他能夠清楚地察覺到懷裏人的顫動。


    他想,每次看到她這樣,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要和她說話,甚至,有好幾次都想對她吼。


    可到了最後的關頭,全都被他壓製住了。


    就連那些到了嘴邊的話,在觸及到她眉宇間的一片安寧的時候,也都徹底地消失了。


    明亮的燈光,散落在這一方的小天地。


    在燈光所到之處,所有的陰暗都被驅散了。


    廚房的窗戶是半開著的,有夜風緩緩吹進來,卷了些夏季特有的燥,吹到了耳邊的風,還夾帶著平川夜生活的鬧。


    如果仔細聽,城市中隱隱存在的喧鬧聲,就落在耳邊。


    抱著她的時候,上官銳想,她突然就變得很瘦,下巴削尖得厲害,無論吃什麽都不見她胖,日複一日地消瘦下去。尤其是在抱著她的時候,感覺她的肩膀都有些隔得慌。


    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對她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感情。


    抱了她一會兒,他張了半天嘴,最終才擠出了一句話,“你要是有什麽事,就跟我說。”


    靳雨寒要緊牙關,在自己的情緒即將崩潰之前,迴應他,“……好。”


    上官銳讓她站到了一旁,“算了,你手上還帶著傷,還是我來做吧!”


    眼中的濕意已經止住,眼眶卻還有些發紅。


    “我……”


    “我說了,我來做。”還不等靳雨寒把話說完,已經被上官銳嚴厲地出口打斷了,上官銳洗完手,在切菜的時候,嘴中還忍不住碎碎念,“不是都受傷了,非得撐什麽能。”


    靳雨寒被他推阻著被迫站到了一旁,看到了還放在容器裏,沒有處理好的魚,是真的擔心,“你確定能做?”


    她知道,上官銳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她越是阻攔,越是會激起他的逆反情緒,所以,大多時候,她都順從著他的意願。


    可……對於上官銳來說,吃魚還可以。做的話,是不是有些太為難了。


    她剛才可是看到,他站在水池旁邊,就連碰一些都很排斥。


    上官銳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頗有意見地盯著還在水中的魚,有情緒地開口,“我都說了能做,那就肯定能做。”說完,還有些不服氣地說,“不就是一條魚,能有什麽難的。”


    既然上官銳打定了主意,這頓晚飯不讓她沾手,那她就在旁邊看著。


    已經除了腥的魚,在油溫剛好的時候,放了進去,因為魚上還帶著水,所以,一進到鍋裏,就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響,上官銳做飯的時候,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聲響,條件反射地往後迅速退了幾步。


    在靳雨寒微詫的目光中,他咳了兩聲,掩飾了自己的心虛,字正腔圓地講,“我沒害怕。”


    “……”


    上官銳揚了揚下頜,沒聽到她的聲音,再次開口,“我說,我沒害怕,聽到沒?”


    靳雨寒瞧著他這麽別扭的樣子,竟然笑了出來,望向他的目光很誠懇,“你聽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上官銳一愣,接下來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張臉黑得厲害,低吼著喊她的名字,“靳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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