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媽,身體還好吧?”接下來我們又迴了顧大海家住了幾天。


    “還成,還成,你爸媽都挺好的?”顧大海他媽一直拉著我的手。


    “好著呢,媽,這是我給您買的羊絨衫。”我趕緊掏出來一個盒子。


    “哎呀,還花那麽多錢,我自己買去就行了。”顧大海他媽抱抱我。


    “幹嘛呀,我給我媽買東西,不讓我買我還急呢,走,媽,咱試試去。”我推著顧大海他媽進了裏屋,偷偷跟顧大海眨了眨眼睛,聽說顧小溪還是死活不出國,他爸正生氣呢,我們來一是看家長,二就是幫老頭老太太順順氣。


    進門的時候我就沒看見顧小溪在那裏,誰也沒敢問,隻是給沈浪打了個電話,想打聽打聽沈浪到底跟人家說了沒有,孫子居然掛我電話,再打就關機了。


    “媽的,你等著的。”我憤憤不平的掛了電話,顧大海叫我吃飯。


    “你妹妹呢?”顧大海他爸的臉陰的能掐出水來,跟鍋底似的。


    “不知道。”顧大海沒敢看他爸,低著腦袋。


    “吃飯吧,迴頭說,我給她留著。”老太太可能是怕我餓,所以巴拉巴拉老頭,示意他別發火。


    “就是,爸先吃飯吧。”顧大海端著碗去盛飯。老頭就是一聲都沒吭。


    “吃飯啊,小魚吃飯。”顧大海他媽叫我吃飯。


    “哦,吃飯,吃飯。”我什麽都沒說,這個老頭比我我爸脾氣還大,真是不能招惹,有點嚇人。


    我們就在如此詭異的氣氛下吃的飯,誰都沒出聲,大氣都沒喘,我覺得東西基本上是順著後脊梁背兒下去的,顧大海也耷拉著腦袋,老太太倒是鎮定,一口一口的吃飯。


    “媽!我迴家了呀……”顧小溪轉著圈就迴來了。


    “你去哪了?”老太太趕緊扶著,就在關門的瞬間我看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飛快的躲到樹後麵去,看那個動作我就知道是沈浪那個缺德玩意,趕緊把門關上了。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老頭子氣的直哆嗦,我突然覺得他兇是兇但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好,這要是擱我身上,我保證我家老頭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對於我完全是放任自由了,不過這幾年我發現他開始變得愛和我溝通了,也許是我也老了,代溝消失,心理上能達到一致了,好不容易我的叛逆期過去了,現在沈浪又鬧起來了。


    “哎呦……”老頭蒼白著臉捂著自己的心口,顧大海趕緊去送老頭迴房間躺著。


    “媽,我弄吧,你去看看爸爸吧。”我把顧小溪弄到了床上躺著,還幫她換了衣服,找了條毛巾擦臉。


    “麻煩你了啊。”老太太趕快去看老頭了。


    “唉……你說你也是,他有個什麽好啊,我就不明白了。”我拉著顧小溪的手擦。


    “就好!你管不著!”顧小溪蹭的坐了起來。


    “好好好,真好。”我把她按躺下,“好屁,窩囊廢一個……”


    “喂?!”我看了看外麵沒人所以就給沈浪打了個電話。


    “……”沈浪一聲不出。


    “你不出聲也沒用,你到底是怎麽說的?”


    “我……”沈浪的沉默快把我逼瘋了,瞧瞧這份磨嘰。


    “好,你聽我說,我先不管你說什麽了。”我壓低聲音,“我讓你說的意思你說明白沒有?”


    “說了。”


    “很好,後來她就鬱悶喝多了?”我覺得我現在像是教唆犯,沈浪就是那個逼良為娼的女人。


    “是。”他哆嗦了又哆嗦,半天才迴答。


    “那沒你事了,迴家跟你的神經病呆著去!”我拉開窗簾,沈浪果然就站在路燈後麵,就知道他走不遠。


    “可是,沒事吧?”沈浪伸出個腦袋。


    “你是想我打死你,還是想顧大海打死你?”我怒視著他,膽子也太大了,萬一叫顧大海看見我可怎麽辦。


    “知道了,我走。”沈浪最後抬頭看了我一眼,合上手機轉身走了。


    “嗚嗚嗚。”顧小溪在夢裏哭著。


    “真傻。”我看著她,其實她也是個倒黴的人,為什麽每次都遇人不淑,這世界不應該的事太多,但是一旦發生,堅持下去就會變成應該的事,卻往往沒人能堅持到最後。


    “為什麽……”顧小溪的眼角有眼淚流下來。


    “別哭了,一切都會好的。”我幫她蓋好,然後退了出去。


    “沒事了吧?”顧大海一直站門口。


    “沒事,醒了就好了。”我有點亂,一方麵不能繼續容忍沈浪在給我禍害下去,另一方麵,我又希望能有人拯救下沈浪這個倒黴鬼,但是我不希望這個人個我帶來軒然大波。


    “你臉色不好。”顧大海拍拍我。


    “啊,吃多了。”我看著,“你爸沒事吧?”


    “剛剛吃了藥。”顧大海往下麵看了看。


    221


    林楚是最早離開的,她一大早的飛機。


    “啊,你也太早了……”阿蒙打著哈欠,她就討厭早起。


    “還不是倒黴的機票代賣點,他非給我弄這麽個航班。”林楚扛著自己的大包,裏麵鼓鼓囊囊的,還有個箱子。


    “帶這麽多吃的啊?”我以為林楚把器材放在箱子裏麵。


    “什麽吃的?”林楚把包給我看,裏麵全是鏡頭,“噎不死我啊?你吃一個我看看。”


    “去去,我說你也沒吃零食的習慣。”我幫她背好書包。


    “過來。”林楚非拉著我去廁所,不知道想說什麽。


    “幹嘛,沒人了,說吧。”我站在廁所裏麵。


    “你也過幾天走吧?”林楚一邊洗手一邊問。


    “恩,過幾天,咱倆就是前後腳。”我對著鏡子弄頭發。


    “在外麵注意點,我那邊有個哥們是當警察的……”林楚從口袋裏麵摸出長名片給我。


    “不是吧。”她都逗死我了,“你當我送死去呢?”


    “什麽東西,討厭,氣死我了,好心當成驢肝肺,就該你讓人家賣農村去。”林楚覺得我特別的不識好人心。


    “行啊,賣了我,你能多買個鏡頭。”我背靠水池子。


    “……算了,賣了你人家也得讓你禍害死,好在顧大海是勉為其難……”林楚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顧大海進來了。


    “我靠,這你都敢進?!”我吃驚的看著顧大海。


    “咦?”顧大海趕緊跑了出去,沒兩分鍾又迴來了。


    “沒完了你,一會人把你當流氓逮起來。”林楚用水彈了顧大海一臉。


    “不是。”顧大海擦擦臉,“這是男廁所啊!”


    送走林楚以後我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看著飛機遠行,然後安安靜靜地坐車迴家。


    “你還鬱悶呢?”顧大海看著我。


    “什麽?”我聽見了才緩過神來。


    “沒人知道你去男廁所了。”顧大海傻了吧嘰的跟我笑。


    “去,你當我是為這個事呢?”我說他幹嘛老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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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林楚隨之而來的是另外一個好消息,顧小溪決定去日本學習,這個消息叫顧家振奮了,整個就是顧家的強心針,老頭立馬就生龍活虎了,老太太也是寬了心。


    “小魚啊,大海他們家小溪真出國啊?”我媽給我打電話問。


    “啊,簽證都弄好了,馬上就走了。”


    “哦,我看這孩子怪喜歡的,不然我送送吧?”我就納悶了,我媽除了不待見我以外,看見誰家姑娘都喜歡的不得了。


    “無所謂吧,送就送,不送也成。”


    “恩,那我迴頭看看咱家誰去吧。”我媽掛了電話,我都想我當時是不是豬腦子,居然什麽都沒說,然後過了幾天以後完全把這個事給忘記了。


    “小溪,你東西帶好了麽?”顧大海找了輛大點的車把我們都裝上,老頭,老太太,顧小溪,還有我家派來的代表沈浪一起坐後麵,我連死的心都有了,還好死不死的,沈浪坐在顧小溪的旁邊。


    “帶了,沒差東西。”顧小溪的聲音很平靜很平靜,跟黎明前的黑暗似的嚇人。


    “你幹嘛老喝水?”高速路堵車的時候顧大海看著我,那個時候我已經幹掉了一瓶的礦泉水,在喝第二瓶。


    “我渴。”我差點就嗆著了。


    “哦,一會我看你哪裏找廁所去。”顧大海跟我奸笑。


    “去,開你車!”我在後視鏡上麵看見了沈浪,他兩眼發直,我就瘋了,我媽怎麽派誰不好非派他來,早知道還不如不來人呢,顧小溪一直低頭弄著書包帶,一會弄長了,一會弄短了,玩命的跟那個帶子過不去,老頭老太太看裝沒看見,什麽也沒說。


    “靠,你快點開不成啊?”我捂著肚子都不成了,用很小的聲音催顧大海開車。


    “我都說別喝那麽多的水了。”顧大海都鬱悶了。


    “閉嘴!”我汗都下來了。


    到了機場我就直奔廁所,連招唿都沒打,我生怕一張嘴就崩盤了。


    等出了廁所,我看見顧小溪在和她爸媽擁抱,最好還抱了顧大海一下,等我過去了又抱了我一下,然後眼淚汪汪地看著沈浪,咬了咬嘴唇,隻說了一句謝謝大哥來送我,沈浪的臉都綠了。


    “你怎麽了?”顧大海摸了摸沈浪的腦門。


    “沒事。”沈浪咬著牙說,“我暈車,先去那邊坐會……”


    “什麽時候暈車了?以前上學的時候可沒這個毛病。”顧大海莫名其妙。


    “沒事,沒事,我看著他吧,你送小溪去。”我找了個借口跟沈浪一起走到了椅子那邊。


    “暈車就讓他去廁所吐吐……”顧大海他媽遞給我包紙巾。


    “唉……”我看著沈浪傻呆呆地坐著,半天了他什麽也沒說,就一直低著頭,我想說點什麽,又怕迴頭胡說八道弄得他更加鬱悶,猛地他突然站了起來衝了進去,我趕緊抓著他,整個機場就看我們扭打了。


    “你幹什麽!”我牢牢地抓著沈浪的衣領。


    “放開我,你放開!!”沈浪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力氣大得嚇人,我直接摔在了地上,從來也沒想到,他沈浪也有敢跟我叫板的時候。


    “你能做什麽?”我爬起來直接扇了他一個大嘴巴。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她就要走了!!”沈浪紅了眼睛,狠狠的給我一個嘴巴,一巴掌把我都給打傻了,他也傻了。


    “你去!”我鬆開他,“去啊!!有能耐你去!早幹什麽了?啊?你早幹什麽了!你一直說這個害了你,那個害了你,我就不明白了,誰真的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了!你說啊!”我推了他一把,沈浪往後踉蹌了好幾步險些坐早地上。


    “小姐,沒事吧?”機場的工作人員趕了過來,又不明白怎麽迴事。


    “沒事。”我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媽的,出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浪捂著眼睛笑,慢慢的笑出眼淚來,然後默默離開。


    “喂?顧大海?”我一邊往外麵走,一邊給顧大海打電話。


    “怎麽了?”顧大海以為出事了。


    “我報社有點事情,讓我迴去處理下,和沈浪先走了,你送爸爸媽媽迴家吧。”我招手上了出租車。


    “哦,成,你忙吧,迴頭我跟他們說。”顧大海鬆了口氣掛了電話。


    “您去……哪?”司機看著我有點慌。


    “xxx公司。”我叫他帶我去阿蒙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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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你嘛去了?”阿蒙看著及其狼狽的我。


    “別提了。”我捂著嘴。


    “嘴怎麽了?”阿蒙就是粗魯,她拉開的我的手的時候差點沒疼死我。


    “這他媽的是誰打的?”阿蒙當場就躥了。


    “您別喊成不?”我止住了阿蒙暴怒的聲音。


    “沈浪打的?”阿蒙給我到了杯水,“我靠,他還有這個能耐呢?”


    “孫子就跟我能耐……”我對著鏡子擦嘴。


    “看來這迴玩真的了。”阿蒙點根煙。


    “應該是,靠,他媽的,死王八蛋,這樣我怎麽對著顧大海。”我現在就發愁怎麽迴去。


    “去林楚哪吧,她把鑰匙給我了。”阿蒙掏出自己的鑰匙給我。


    “也隻能這樣了。”我拿起鑰匙,“跟顧大海說……恩,就說你想我陪你住幾天。”


    “沒問題。”阿蒙跟我拍胸脯。


    “得真沒問題,我真怕你那破嘴……”我擰了她一把。


    “去去去去。”


    “唉,我怎麽那麽的倒黴……”我看著電視給林楚打電話。


    “得了吧,沈浪牛逼一迴不容易。”林楚也是剛剛到賓館沒多長時間。


    “就他媽跟我能耐。”


    “你還真別這麽說,萬一能別人能耐就麻煩了,要是真衝進去你可就不是挨一巴掌了,你是吃不了兜著走,裏外不是人。”林楚對著我笑。


    “也是,孫子,還真有勁,打死我了。”我拉著自己的頭發,現在都不想看鏡子了,嘴角腫的跟什麽似的,看見我自己都堵心。


    “開門!”阿蒙咣咣的踢門。


    “沒長手啊?”我掛了電話開門,她抱著一大堆吃的,難怪用腳開門。


    “給,都是給你的,吃去吧。”阿蒙把東西往桌子上麵一扔。


    “跟顧大海說了吧?”我嗑著瓜子問阿蒙。


    “說了,你們家顧大海什麽毛病?”阿蒙喝著啤酒。


    “怎麽了?”我看著她。


    “他一個勁的讓我保證跟你得吃好喝好,就跟我是專門伺候你來著。”阿蒙撇撇嘴。


    “哈哈哈哈。”


    “不過說實話,顧大海對你真是沒治了。”阿蒙躥上沙發跟我一起嗑瓜子。


    “湊合吧。”我低著頭笑。


    “德行,心裏偷著樂去吧,唉,這李展鵬要是有一半就好了。”阿蒙把下巴擱我肩膀上。


    “他倒是得敢才成,現在讓你訓的跟狗似的。”我笑。


    “我也不想,不過我最近發現不對他兇我就不會說話。”阿蒙一本正經的給我弄樂了,一下子牽動的嘴角,疼個半死。


    224


    中間的時候我就沒敢迴家,隻是跟顧大海說不用管了,我和阿蒙過的好著呢,周末的時候也生怕顧大海在,就自己跑迴家去了,之前還給顧大海打了個電話,看看他的行蹤。


    “媳婦兒。”顧大海跟叫狗一樣叫我。


    “滾,我怎麽聽著跟叫佩佩似的。”我一邊走一邊說。


    “你看,不是想你麽。”顧大海好像在吃東西,“你也不迴家。”


    “我跟阿蒙逛街去呢,你幹嘛呢?”


    “哦,我今天迴我家看看,小溪不是剛剛走麽……”


    “去吧去吧,我逛街你掛了吧。”太好了,我正好去我自己家呆會,阿蒙跟一個不知道什麽老板談生意去了,走2天了,寂寞死我了。


    “媽,我迴來了。”我站門口脫鞋的時候一條哈巴狗跟我使勁叫,“滾蛋,哪來狗東西。”我順手拿鞋刷子給砍一邊去了。


    “迴家啦?”我媽從廚房出來了,“哎呦,這臉是怎麽了?顧大海敢打你了?”


    “媽呀,你往好事上麵想想,我撞門上了。”真是,前幾天你還沒看見呢,腫的更厲害。


    “哎呦哎呦,顧大海知道不?”我媽幫我把書包摘下來掛上。


    “不知道啊,你可別告訴他,這破狗哪裏來的?”我指著那個狗。


    “哦,我叫安月買的。”我媽看他一眼,“叫鐺鐺。”


    “真難看。”我直接給了它最恰當的形容,就是一滿大街都是京吧,還下兜齒,寒磣死。


    “我哥呢?”我在廚房裏麵找吃的。


    “翻!還沒熟呢!”我媽拿飯勺打我的手。


    “吃一塊肉麽……”我嘬著手指頭。


    “對了,最近你哥五迷三道的,神神叨叨。”我媽小聲跟我說。


    “病重了?”我心裏就鬱悶了,他打完了我還落一個神經,我怎麽那麽冤啊,天地良心我沒想算賬。


    “不知道,怪嚇人的,天天就傻乎乎的,你叫他吧,答應你一聲,不叫就那麽呆一天了,這不要麽為什麽弄條狗,你哥都不搭理我了。”我媽長歎一口氣,“我就納悶了,我上輩子幹什麽了生你們倆玩意。”


    “什麽倆,什麽倆,不是一個麽……”


    沈浪看見我嚇一哆嗦,然後就老看我。


    “看什麽看?”我讓他都弄毛了。


    “對不起。”他跟我開口了。


    “滾滾滾,甭跟我說這沒用的,管好自己就成,放一百個心,這事沒人知道。”我壓得聲音指指自己的嘴。


    “謝謝……”沈浪跟我笑了笑,還不如不笑呢,跟哭一樣。


    225


    吃完了飯我想迴去林楚哪裏也沒人,幹脆住家裏了,好久沒睡我的床了,我靠在床邊上網,跟林楚扯淡玩。


    “嘩啦……”外麵一聲很響的動靜。


    “誰呀?”我披著毛衣出去看,客廳沒人,就在我轉身的時候猛地看見我爸和我媽站後麵。


    “哎呀!嚇死我了。”我開開燈胡嚕著心口。


    “你幹嘛呢?”我爸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了牆角,好麽,是我以前小時候打架的棒球棍。


    “您要大義滅親啊?”我看著老頭。


    “淨給我胡說八道。”老頭上來就踢我一腳。


    “說說,就說說。”我本來是打算迴去上網了,林楚還那頭等著呢,但是又聽見嘩啦一聲,這次是廚房。


    “誰呀?”安月也出來了。


    “看看去。”我拉著安月去了廚房,這樣賊也好,流氓也好反正有安月墊著呢。


    “哪去了,跑哪去了,怎麽沒了。”沈浪正滿頭大汗的找東西,也不知道找什麽,把瓶瓶罐罐的碰到了不少。


    “幹嘛呢你?”我想上去踢他一腳給我媽拉住了。


    “噓,他這是夢遊呢吧?”我媽用手在沈浪的眼前晃了晃。


    “哪去了,哪去了,你在哪呢?”沈浪依舊我行我素的找東西。


    “哥,你找什麽呢?”我蹲在沈浪的前麵,他的眼睛沒有神,全是散的,看見我跟沒看見一樣。


    就這樣一直找到後半夜,沈浪自己弄的一身的土直愣愣的迴去又躺床上了。


    “這是怎麽了?”安月裝傻充愣的。


    “明天去醫院吧,我帶著去。”我看了安月一眼,怎麽了,不還是你逼的?喪門星!


    “我也去。”安月拉著我。


    “不用,嫂子你上班吧,有我呢。”我半笑不笑的拍拍她的手。


    “就是有小魚呢,你去忙你的。”我媽也幫我“安慰”安月。


    226


    “大夫他沒事吧?”我帶著沈浪來了心理門診,沈浪早上醒來的時候跟沒事人一樣,還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因為我們都圍著他看。


    “他有點抑鬱啊。”大夫看著沈浪做的測試題。


    “也可能,他最近發生很多事。”我把沈浪的倒黴事一一告訴大夫。


    “吃點藥吧。”大夫都無奈了,也是,這幾年的事跟拍電影似的,估計誰拍誰都火,趕明兒抽風了,我自己寫出來叫林楚拍,然後我們名利雙收……


    “你放鬆,聽我說,現在你隻能聽見我的聲音……”我站在觀察室外麵看著沈浪接受催眠治療。


    “大夫,他離瘋遠著呢吧?”我問旁邊的大夫。


    “你們發現的及時,沒什麽問題。”她抬頭看了我一眼。


    “哦。”


    “小魚,我請你吃飯吧?”沈浪從裏麵出來以後明顯的心情好轉。


    “得了啊,喝多了再抽死我。”我看他一眼,說完又後悔了,大夫叫我沒事別刺激他,“也成,我可吃好的。”


    “我們去老莫吧。”沈浪趕緊的提出意見。


    “隨你,吃什麽都成。”我轉彎進了輔路。


    這頓飯吃的還算愉快,我頭一次和沈浪在一起吃了那麽久,我們從1點吃到4點,席間高談闊論氣氛和諧,其實沈浪除了窩囊點沒什麽別的毛病。


    “你迴家?”出門的時候沈浪問我。


    “我去林楚哪住了,等好了我就迴家。”我說的輕描淡寫。


    “沒事吧?”沈浪突然停下來摸我臉一把。


    “哎呀!真惡心。”我上去就一腳直接把沈浪從台階上麵踢了下去。


    “你哥神經了啊?”林楚一邊擦鏡頭一邊跟我視頻。


    “怎麽話說的,跟我們家全是神經病似的。”我正塗指甲油呢。


    “哈哈,我這不是關心沈浪麽,再不介也是相識一場。”


    “這話惡心的,跟你和沈浪有一腿似的。”一笑,我的指甲油塗歪了,“都是你,塗歪了。”


    “報應,該,叫你胡說八道。”林楚在那邊笑的跟什麽似的。


    227


    某月1日,我和華天正式出發到草原去拍攝,顧大海在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愁眉苦臉。


    “幹嘛你?我又不是送死去。”我看著顧大海就想氣氣他。


    “你比送死還讓我難受呢。”顧大海把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疊好放箱子裏麵,我之前自己放來著,就是團一團塞進去,沒幾件就放不下了,然後開始氣急敗壞的怪箱子。


    “你就等著我蹦蹦跳跳的迴來吧,我告訴你啊,老實點,要是叫我發現你找小蜜迴家就閹了你。”我戳著顧大海的腦門。


    “沒正經的,我把營養藥給你放書包了,綠色的蔬菜片,一天四個,白色的是鈣片一天兩個,膠囊的是維生素,一天一個。”顧大海拉著我數藥片兒。


    “知道啦,知道啦。”顧大海說外麵吃的肯定不好,買迴家一堆營養藥,跟沈浪吃的藥長的都差不多。


    “對了,沒事記得去我家看看,沈浪最近還在治病呢。”臨睡前我把注意事項告訴顧大海。


    “成,我就是你家的包身工,隨叫隨到。”他還腆著肚子敬禮呢。


    “去去,對了,趙培那邊你也看著點,都那麽大肚子了,迴頭在有點什麽事。”


    “路上慢點啊。”報社還特意給我們歡送,實際上就是拿著公款吃吃喝喝。


    “知道了,知道了。”我和華天坐上車準備去火車站,真是的,路費一定叫他們克扣了。


    “等會!等會!”車剛剛開出去,顧大海的車就風風火火的到了,刷的一下別在我們車前麵,我的腦袋一下子衝到了華天的後背上麵。


    “幹嘛?”我以為顧大海有什麽急事,都沒看華天撞沒撞死就趕緊下去了。


    “我在說一次綠色的蔬菜片,一天四個,白色的是鈣片一天兩個,膠囊的是維生素,一天一個,不能吃錯了。”顧大海跑過來就是怕我把藥吃錯了。


    “靠,我以為出什麽事了,真是的。”我鬧個大紅臉。


    顧大海最後一直跟我們的車到火車站,看著我上車才走的,他一直站在站台上麵,幸虧沒跟著車跑,不知道以為拍電影呢,男主角還啤酒肚……


    228


    “喝水麽?”華天舉著保溫杯問我。


    “一會的。”我忙著玩遊戲呢,根本顧不上。


    “你家顧大海夠逗的。”華天幫我把水杯倒好水放旁邊。


    “他現在嘮嘮叨叨,我都懷疑是更年期提前了。”我看華天一眼,“不過女人麽,看見此情此景沒有不告訴不樂意的。”


    “哈哈,你快點打那個東西!”華天指著角上的一個小妖怪。


    “噢,噢。”我趕緊跑過去一刀解決了,然後撿了個裝備。


    “你看,我記著這個有個東西的。”


    “還挺幹淨啊。”到了地方,我們跟人接上頭以後就帶我們來到一個小招待所,不大,但是幹淨的很。


    “謝謝,謝謝。”華天一個勁跟人家握手。


    “不客氣,那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有事就打電話,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們去拍攝。”接頭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地方報社的主任,姓賈,挺胖,女的是幹事,姓謝。


    “哈哈哈,哈哈。”等他們走了,我開始笑,主要是老賈那個發型逗死我了,屬於中間溜冰場,兩邊鐵絲網的準謝頂,最搞笑的是他還特意把左邊的頭發留老長搭在右邊。


    “我都怕你笑出聲來,趕快把他們送走了。”華天跟著我笑。


    “哎呀,笑死我了。”我電話響了,不看都知道是顧大海,華天很知趣兒的迴屋收拾東西,我擺擺手也出去了。


    “你笑什麽呢?”顧大海在電話那邊說。


    “哈哈哈哈,你見過中間溜冰場,兩邊鐵絲網麽?”我迴屋關上門,把洗漱的東西掏出來。


    “這個我知道,怎麽了?”顧大海也來了精神,他叫我**的特別喜歡湊熱鬧。


    “溜冰場上麵蓋上鐵絲網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顧大海跟著笑。


    “熱水。”華天輕輕敲門把暖壺放在我屋裏地上。


    “謝謝。”我跟他抱抱拳。


    “你吃藥沒?”顧大海問。


    “吃了,正數呢。”華天關門出去了,對我還笑笑。


    229


    “我們這邊沒什麽好逛的,就招待所往東邊有個超市,然後門口就有車。”老賈給我們指著路,華天還去站牌子哪裏看了看,我和小謝在後麵走。


    “沈姐,那是你男朋友啊?”小謝是個圓圓臉的姑娘,長的特可愛,給人感覺就特別的純,讓我想起了阿施,當初她也這麽不諳世事,現在給社會染的花裏胡哨。


    “不是,我結婚了。”我笑笑。


    “呀,真的?我以為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呢,還羨慕呢。”她吐了下舌頭。


    “嗬嗬,我老公對我沒得說。”我突然想起顧大海了,不知道他現在是在喂貓,還是在給佩佩撿指甲,佩佩的指甲太長了,直撓地板。


    “小魚,我們今天去山裏看看吧?”華天問我。


    “啊,跟著你走,我就是你的文字編輯,你說去哪就去哪。”我愣了下馬上緩過神來,真的是,沒事想顧大海幹嘛,那胖子現在在北京逍遙呢。


    “哎呀……累死我了。”這裏還真是很漂亮,華天真是會選地方,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麵手裏還捏著一片樹葉,剛剛撿的,說迴去弄書簽。


    “不錯的地方。”華天轉悠了一圈迴來坐我旁邊。


    “就是山清水秀,北京城可沒這麽美的地方了。”我擰開礦泉水,“我說林楚怎麽一拍東西就非要躥出去呢,敢情好的地方全在這些個小地方。


    “嗬嗬,累了吧?”華天看著我,眼睛裏麵全一種我想起來就慎得慌的東西。


    “不累。”我本來想趕緊站起來,結果差點掉河裏去,好在華天拉著我。


    “慢著點,別毛毛躁躁。”


    “嚇死了,嚇死了。”我拍著胸口,差點就下河摸魚去了。


    “哈哈。”華天突然笑。


    “笑什麽?”


    “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撞到玻璃門上麵了。”華天笑的直彎腰。


    “靠,這倒黴事你還記得呢?”


    那天我是沒睡醒,因為跟魏子路打了一夜電話,好不容易把感情挽迴來了,我媽還非拉著我去跟見安月說的那個人。


    “我滴媽呀……”我在後麵磨磨蹭蹭,“我真不跟魏子路打了,我們和好了,魏還說周末來吃飯呢。”


    “不信,你老和魏子路打打鬧鬧的不累啊?”我媽一直不是很喜歡我和魏子路在一起,她覺得我是在禍害魏子路,本著不能讓革命同誌受委屈的原則,她寧可我和魏子路分手。


    “這是什麽想法,媽呀,擰折一座廟啊……”我沒敢把後麵半句說給我媽,她聽見不打死我,話還沒說完報應就來了,我就覺得腦袋劇痛,眼冒金星。


    原來我媽拉著我往門裏麵衝,旁邊的玻璃又擦的特別幹淨,我老娘就以為是咖啡廳的門做的大,她是過去了,把我甩門上了,旁邊的服務生想笑又不敢笑,一個一個憋著,肩膀直顫悠,丟人啊,那天咖啡廳裏麵幾乎是全滿座,坐下的時候還聽見一男的打電話,說一老太太直接把一女的拍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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