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一步,趙恆無可奈何,隻得答應留下來。令李繼隆解散行宮外麵的禦林軍,讓大臣們都迴去了。


    這一場變故令趙恆心驚肉跳,好半天迴不過神來,在宮中發呆了好半天,才想起要派人迴京,接任東京留守之職。


    他思考再三,對王應昌說:“去把王旦叫來。”


    不一會兒,王旦到了。


    趙恆說:“王卿家,雍王不幸暴疾逝世,京城無人主事,卿迴京師接替雍王,留守京師吧。”


    王旦說:“如此重任,臣怕擔當不起。”


    趙恆說:“朕信任你。”


    王旦說:“皇上信任,臣感激不盡,但茲事體大,請皇上宣寇準前來,臣有事要奏。”


    趙恆問:“王卿家究竟有什麽事,要當著寇準的麵才說?”


    王旦說:“隻有寇準在場,臣才能說出來。”


    趙恆隻好傳召寇準。


    寇準來後,趙恆說:“好了,王卿家,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王旦跪下來,說:“皇上,如果十日內沒有捷報,臣該如何處置?”


    趙恆,寇準都暗暗驚詫,這是他們都沒有考慮的事情,王旦的問話就是提醒他們:萬一兵敗,怎麽辦?國家將何去何從?


    趙恆半天默不作聲,寇準也不敢說什麽。雖然他們都不願意提及此事,但這是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好久,趙恆才說:“立皇太子。”


    王旦鬆了一口氣,說:“皇上聖明,臣明白了?”


    寇準說:“王大人,你知道皇上立皇太子的意思嗎?”


    王旦說:“臣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臣保證無論遇到什麽情況,臣一定讓大宋不倒,趙家江山不倒。”


    趙恆拉起王旦說:“王卿家,朕把京師托付給你,皇子托付給你,你一定要給朕看好了。”


    王旦流涕道:“謝謝,皇上的信任,王旦竭盡全力,保證京師的安穩,等候皇上凱旋。”


    趙恆說:“朕相信你。”


    寇準也說:“王大人,我也相信你。”


    王旦說:“皇上,臣臨別之時,還有一個請求。”


    趙恆說:“你說。”


    王旦說:“請皇上幸北城,將士們都期盼著皇上。”


    趙恆皺了皺眉頭說:“朕知道了。”


    王旦和寇準相互看了一眼。王旦說:“前天,臣巡視河防,告訴軍民,皇上要去巡視,群情振奮,都想見皇上一麵。”


    趙恆說:“是嗎?朕明天就去看他們。”


    王旦說:“那臣就替他們謝謝皇上了。”


    寇準說:“有一件事,還請王大人要注意,雍王之死一定要保密。”


    王旦說:“這個自然。”


    趙恆說:“好,王卿家迴去收拾一下,快點迴去吧。”


    王旦辭別了趙恆和寇準,連夜迴汴梁去了。


    但趙恆心裏仍舊想著汴京,好不容易有迴去的機會,就這麽被群臣攪亂了。更沒想到他們竟敢動用兵馬,簡直是太膽大了。其實大家都知道澶州危險,但都逼著他留下來。留下來真的有那麽大的作用嗎?


    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隻有留下來,與契丹人決一死戰,要麽被他們殺死,要麽擊退他們。


    但一想到擊退他們,趙恆的底氣就泄露了。他很清楚自己麵對的是怎樣一支軍隊,從曆次的交鋒來看,宋軍有幾迴取得勝利?這次又能怎樣呢?原來還指望有援軍到來,但現在他們在哪兒?連一個影子也沒看見?


    所有人都害怕與契丹人交手,朕又能怎麽樣呢?


    他又想起剛才王旦問的“十日沒有捷報”該怎麽辦?他說出所有人的顧慮,看出了澶州的兇險。


    趙恆想起寇準當時聽到這句話的臉色,慘白慘白的,顯然,他也知道危險所在,可是,他為什麽還堅持在澶州不走呢?


    趙恆不禁又想起那次落下的一顆流星,司天說:要死一位大臣。看來司天說的沒錯,雍王死了。但那日食又說明呢?司天說主敵人不戰而退,這不是胡說八道?契丹人於我軍已經對陣好幾迴了,仗還在打,怎麽說不戰而退呢?那麽那日食究竟預示著什麽?趙恆不敢想下去了。


    繼而,他又想起雍王的死,想起王旦迴京會幹些什麽?“十日沒有捷報”,立皇太子。他真會立皇太子嗎?


    “為什麽就十日?”


    “十日之內能破敵嗎?”


    趙恆看不到希望,他似乎隻希望十日,能保住澶州,就可以了。但到時萬一立了皇太子,怎麽辦?


    不行,得派人迴汴梁盯著王旦。


    趙恆於是派人迴京師,令他們每天來行宮向他迴報京師的情況。


    所以,第二天晚上,趙恆就得到情報:王旦一迴到京師就進入宮中,封鎖了所有的宮門,一律人等不得出人,所用物資一概由專人送入。雍王府尤其嚴格,上至王妃下至傭人,隻能呆在府中,禁止喧嘩,禁止傳播雍王病故的消息。汴梁城隻加了守衛,居民日常生活如故。


    王旦迴去的當天,又去拜見了在京的諸位親王,申飭了皇上的詔令,諸王也很聽從命令,都呆在府裏不敢出來。


    王旦忙完宮中之事,就去見畢士安了。


    趙恆說:“王旦真是很會辦事,朕無憂矣。”


    過了一會兒,趙恆又問:“王旦見過皇子沒有?”


    “沒有,王旦隻見過皇後。”


    趙恆歎道:“王旦還是穩重沉著,有大局的。”


    “是啊,皇上,王大人確實能力出眾,可以調和各方人情,別的不說,就是京師裏的各個王爺,哪個不是飛揚跋扈——不,哪個不是性情古怪,都是難伺候的主,但是,王旦能讓他們遵守命令,安然呆在府裏。”


    趙恆說:“是啊,對這些親王,朕有時都拿他們沒辦法,王旦卻讓他們服服帖帖的,真是了不起。”


    “皇上這迴放心了吧,京師安寧,皇上就安寧了。”


    趙恆笑道:“說的沒錯,出門在外的人都希望有一個安寧的家,那是自己最惦記的地方。”


    王旦拜訪畢士安之後,迴到家裏,家裏人都吃了一驚,問他怎麽迴來了?


    王旦什麽也沒說進入內室靜坐,許久,才出出來。


    家人問老爺不在澶州伺候皇上,為什麽忽然迴來了?


    王旦什麽也不說,隻是告誡家裏人,盡量少出門,不要到王公貴族家裏去。說罷,去了樞密院衙署。自此,就在衙署裏住下來,每天,派出密使向趙恆報告京師的情況。


    王旦深知這時候,汴梁城最需要安穩,不僅皇上需要安穩,汴梁的人民更需要安穩,所以,雖然他暗中加派了汴梁的守衛,但他的保密做得非常好,市民們雖然隱約聽說雍王病故,曾一度陷入了恐慌之中,但他一迴來,這些傳聞就漸漸地消失了,相反,人們得知王旦迴到京師,人心反而安定下來。


    有人偷偷地來到樞密院,及至看到王旦在樞密院裏,都高興的不得了,說:“汴梁城有王相公在,無憂了。”


    三街六市,酒肆茶坊,勾欄客棧,一切照常營業,安然如故。


    趙恆總算放下心來,家不僅僅是身體的歸宿,也是心靈的停泊之所。現在他迫切想迴到這個地方,必須盡快地迴到那裏去。


    這時候,趙恆就像流浪的遊子需要家的溫暖一樣,他已經等不及了。他把王繼英叫來,問他和談的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當王繼英告訴他,自從曹利用迴來之後,就再沒有與契丹人接觸了。他不禁惱怒道:“為什麽沒有接觸?”


    王繼英說曹利用還沒有等到旨意。


    趙恆皺了皺眉頭說:“還等什麽旨意?朕不是告訴他,什麽都可以談?難道非要朕告訴他怎麽去跟契丹人談嗎?那朕要他做什麽?朕自己去契丹大營好了。”


    王繼英說:“可是,皇上,契丹人現在要價太高,我們不能答應他們呀。”


    趙恆說:“他們想要什麽?”


    王繼英說:“還是要我們的關南之地。”


    趙恆沉默了,對於這片土地,趙恆是不能給的,他的父親咽氣之時,拉著他的手,叮囑說:“關南之地,是我曆經數代人苦心經營打造出來的軍事重鎮,切不可丟失,一旦丟失,就如後晉丟失燕雲十六州一樣,再無險要可守,契丹人可以長驅直入,是要亡國的。”


    趙恆自然知道關南之地的重要性,所以,在別的什麽地方都可以讓步,唯獨這裏不能讓步。


    趙恆惱怒道:“他們為什麽盯著關南之地不放呢?”


    王繼英說:“這裏有一個故事。”


    趙恆說:“什麽故事?”


    王繼英說:“關南之地是在契丹皇太後的父親手裏丟失的,所以,契丹皇太後把收複關南之地作為她的出征目標,就是想挽迴她父親的顏麵,實現她父親的心願。”


    趙恆說:“怎麽這麽巧?先帝臨終之際,叮囑朕一定要守好這塊土地,決不能丟失,這可怎麽辦?”


    王繼英說:“關南之地當然不能給他們,那是我國的要衝,太祖,太宗經營了數十年,構成地上地下,陸地,水泊縱橫交錯的防守要地,堅固不亞於長城,一旦被契丹人占去,大宋江山就隻在他們的鐵蹄之下了。”


    趙恆沮喪地說:“如此如何是好?”


    王繼英說:“為今之計,隻有先與他們決一死戰,打退他們的進攻,才能打消他們索求關南之地的念頭,和談才能有利於我們。”


    趙恆沉默不語,最後說:“我們如何才能打退契丹人的進攻?”


    王繼英說:“現在,將士們求戰心情旺盛,隻要皇上鼓起他們的士氣,必能擊退契丹人的進攻。”


    趙恆心裏說:“又是老一套。”朝王繼英揮了揮手,王繼英退下了。


    王繼英剛走,馮拯過來求見。


    趙恆問他有什麽事?


    馮拯說:“皇上,臣聽人說,寇準不想和談。”


    趙恆驚問:“什麽?寇準不想和談?他為什麽不想和談?”


    “還不是沽名釣譽,妄想立不世之功。”


    “他到底想怎麽樣?”


    “寇準想利用皇上在這裏,號令四方之兵,前來會戰,想一舉打敗契丹人,收複燕雲十六州。”


    趙恆說:“朕也想打敗契丹人,收複燕雲十六州,但是打得敗嗎?現在,契丹人圍困澶州幾十萬大軍,一籌莫展,如何打敗他們?”


    馮拯說:“他這就是拿皇上做賭注,想博得生前身後的美名罷了。”


    趙恆說:“真是可惡,卿且迴去,待朕問一問寇準是什麽想法。”


    馮拯走後,趙恆立即叫人傳寇準前來覲見。


    見到寇準,趙恆冷冷地說:“剛才,朕召來王繼英問了和談之事,寇卿家以為如何?”


    寇準說:“皇上,和談還為時過早?”


    趙恆說:“那什麽時候才不早?”


    寇準愣了一下,說:“必須擊退契丹人進攻才能與他們和談。”


    趙恆哼了一聲,說:“隻怕是朕死了,才是和談的時候吧。”


    寇準聽了,大驚失色,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恆說:“朕聽說你想收複燕雲十六州?”


    寇準說:“是的,皇上。”


    “你能收複燕雲十六州嗎?”


    “皇上,現在正是收複燕雲十六州的大好時機,隻要我們困住契丹這支部隊,困住契丹皇帝母子,就不怕他們不還燕雲十六州。”


    “到現在,契丹的這支部隊你困住了嗎?他們母子你困住了嗎?現在不是你困住他們,是他們困住了朕,是你們困住了朕。到現在,朕總算明白了你們為什麽處心積慮的讓朕親征,寧可犯法也要留朕在澶州,原來是想利用朕號令四方之軍,為你收複燕雲十六州博取美名。”


    寇準聽了,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說:“皇上,臣絕無此意,臣的確想收複燕雲十六州,但臣沒有挾持皇上之意。”


    趙恆說:“那你為什麽阻止和談?”


    寇準說:“臣沒有阻止和談?隻是覺得時機未到。”


    趙恆怒道:“那你就挑一個好日子吧。”


    寇準迴到樞密院,找到王繼英,質問他為什麽要說他阻止和談?


    王繼英聽了,一臉茫然,說:“寇大人,我沒有說你阻止和談呀?”


    寇準說:“那為什麽皇上說我阻止和談?”


    王繼英說:“今天,皇上叫我去,的確問了有關和談的事,我說契丹人要價太高,此時不宜和談,並沒有說大人阻止和談。怎麽了?”


    寇準說:“皇上說我挾持他,號令諸軍,收複燕雲十六州,不顧他的安全,沽名釣譽。”


    王繼英憤恨地說:“這是誰造謠生事?”


    寇準說:“王大人,別見怪,我知道是誰。”


    王繼英半晌不吱聲,最後說:“不過話說迴來,寇大人覺得我們能夠收複燕雲十六州嗎?”


    寇準說:“隻要援軍到了,就有希望收複燕雲十六州。”


    王繼英說:“可是援軍在哪裏?”


    寇準默不作聲。


    王繼英說:“寇大人,你指望的援軍,就是鎮、定之軍,你以為他們真有收複燕雲十六州的能力嗎?”


    寇準依舊不做聲,低著頭,他的底氣好像跑光了。


    澶州南城,自從趙恆來了之後,一下子熱鬧起來,先前的居民差不多都跑光了,但聽聞皇上親征,住進了澶州。許多百姓又漸漸地迴來了,城裏原來關門的店鋪,又重新開張了。所謂富貴險中求,盡管河對岸矢石如雨,血流成河,南城卻一直生意興隆,鶯歌燕舞,一片升平的景象,“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唱----花”。


    小豐樂樓距離臨時樞密院不遠,是一座兩層小樓,地方幽靜,小樓別致,很有汴梁豐樂樓的味道。是文人雅士的好去處。


    那日,忽然來了一個身穿名貴貂皮大衣的人,長得白皙,短須明目,一身儒雅之氣。進屋之後,便將店家叫來。


    店家涎著臉,問:“客官有何吩咐?”


    來人說:“我要一個上好的雅間,不許有人打擾。”


    店家連忙答應,將來人引到一個裝飾得十分清雅的房間裏,來人看了看甚覺滿意。


    來人說:“你們可認得馮拯馮大人?”


    店家忙說:“馮大人,認得認得,客官是想找他?”


    來人說:“不錯,你能把他找來嗎?”


    店家猶豫道:“客官,現在大人們——都忙——怕不好找。”


    來人拿出一塊銀子,丟在桌子上,說:“這個是你的跑路錢,找來馮大人之後,另有打賞。”


    店家拿了銀子喜滋滋的出去了,沒多久,引著馮拯來到來人麵前。


    來人拱手道:“馮大人這一向安好。”


    馮拯愣了愣說:“恕我眼拙,你是——”


    來人說:“馮大人不認識我了,等我慢慢告訴你。”便對店家說店裏有什麽好吃的,上幾個精致的好菜來,好酒上兩壺。


    店家答應著高興地去了。


    來人請馮拯坐下。馮拯猶豫著,思量著,依舊認不出麵前的這個人,但對方衣著講究,舉止文雅,給了馮拯幾分好感。


    馮拯坐下,看著那人,說:“這位朋友,馮某確實眼拙,不曾見到你,你找馮某究竟有什麽事?”


    那人笑道:“馮大人莫要驚奇,在下隻是一個商人,我知道馮大人學識淵博,尤其對古物很有研究,造詣頗深,所以冒昧請大人來,幫在下看一看兩件古物,辨一辨真偽,出處,萬分感謝。”


    馮拯聽他如此一說,便站起來,說:“我還有事,沒有時間陪你。”


    那人說:“大人別著急,我想我的這些好東西,大人一定沒遇見過,,你先看看又何妨?”


    馮拯確實對古物很感興趣,那人既然說是好東西,那就看一看,到底什麽好東西。隻見那人從包裹裏拿出一個細紙包裹的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一層層打開細紙,才露出一個頭,馮拯的眼睛就直了,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人打開細紙,最後,一盞白瓷燭台呈現在馮拯麵前。


    馮拯睜大眼睛,瞅著那盞燭台,燭台高約六寸,潔白如玉,上麵是一個蓮花狀的燈盤,燈盤下麵是一根雙龍蟠繞的立柱,龍足頂著燈盤,立柱下端是一個較大的承盤,承盤裏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尾和蓮瓣,精美絕倫,放在燈光之下,更是光彩照人,美輪美奐。


    馮拯伸出手去輕輕拿起來,眯著眼仔細地瞧著,輕輕地撫摸著,像懷抱中一個嬌兒,生怕手重了,弄疼它了。


    那人問:“馮大人可認識這個東西?”


    馮拯點了點頭,說:“認識,當然認識。”


    馮拯說罷,愀然看著那人,說:“你是什麽人?”


    那人笑道:“在下不是已經說過,我是一個生意人。”


    馮拯說:“你這個蟠龍燭台從哪裏弄來的?”


    那人說:“當然從它存放的地方弄來的。”


    馮拯退後一步,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人笑了笑,說:“我是什麽人不重要,我隻想知道馮大人覺得這個燭台怎麽樣。”


    馮拯說:“當然是精美無比的曠世珍寶。”


    那人豎起大拇指說:“馮大人真是眼裏非凡,在下還有一件東西請大人鑒賞。”


    那人說罷,又拿出同樣細紙包裹的的東西,打開細紙。這迴,馮拯更是驚呆了,一雙張得最大的眼睛發出異常的光芒。


    那是一個銅製的硯盒,外形像一隻張開嘴的蟾蜍,巧妙的蟾蜍頭上又長有龍角,身上生著雙翼,睜著一雙大眼睛,如同現在的馮拯的眼睛。硯盒外觀大方,構造奇巧,更讓馮拯驚奇的是硯盒通體鎏金,光彩奪目,並且鑲嵌著幾十顆綠鬆石,愈發顯得硯盒的高貴與奢華。


    馮拯看呆了,半晌,才伸出手去,拿起硯盒,細細地觀看起來。


    那人說:“這個東西,馮大人認得嗎?”


    馮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這應該是唐朝宮裏的東西。”


    那人說:“馮大人的確學問淵博,這兩件東西都是唐宮裏的東西。”


    馮拯看了看那人,說:“你是契丹人?”


    那人說:“馮大人不僅學問深,眼力也很好,我的確是契丹人。”


    馮拯說:“這些東西是耶律德光搶到契丹去的,你們就是一群強盜。”


    那人笑道:“馮大人說錯了,這些都是中原人送的。”


    馮拯說:“胡說八道,哪個中原人送你們這些東西?”


    那人說:“石敬瑭連燕雲十六州就可以送,這些玩意兒為什麽就沒有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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