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怎麽也沒想到趙恆會來這一出,隻聽趙恆說:“都議了一天了,朕有些累了。”趙恆說罷起身迴宮。


    寇準阻攔不及,隻好看著趙恆離去。自己下了朝,就直奔畢士安府而來,見了畢士安,畢士安便問廷議如何?


    寇準歎道:“皇上還在猶豫,不肯親征。”


    畢士安說:“寇大人辛苦了,契丹人勢大,皇上心生畏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大人不要氣餒,要挽救局麵還需要大人多加努力。”


    寇準說:“我何嚐不想努力,隻是我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呀,大人還是出來幫幫我。”


    畢士安說:“我不是不想出來,我若出來,不僅幫不了大人,隻怕還會敗事。”


    寇準說:“怎麽會呢?大人是皇上的信得過的的人,你的話,皇上一定會聽的。”


    畢士安說:“大人錯了,我的話皇上未必會聽,但是皇上的話我一定會聽,所以,我絕對不能出麵。”


    寇準說:“但現在皇上不想親征,怎麽辦呢?”


    畢士安說:“寇大人,你想過沒有,我們議來議去,隻是一些文官在說話,打仗是要依靠武將的,武將不出麵,皇上心裏就沒有著落,大人,要想促使皇上親征,還需要武將幫忙。”


    寇準恍然大悟,說:“我倒是把這一點忘了,我該怎麽辦?”


    畢士安說:“大人別著急,我先前已經和高瓊,王顯等人說了,可請他們來與大人相商。”


    寇準大喜,說:“請快請他們來見。”


    畢士安便令人分別去請高瓊,王顯,石保吉,李繼隆,不久,幾人都到相府,見了畢士安和寇準。


    高瓊問:“兩位宰相大人急召屬下來,有什麽事?”


    寇準說:“太尉大人為何今天在朝堂上不發一言?”


    高瓊說:“我高瓊是個粗人,隻知道打仗,朝堂的大事,我不懂。”


    畢士安說:“太尉大人好像有些生氣?”


    高瓊說:“沒有。”


    畢士安說:“太尉是不是覺得文臣獨攬大權,冷落了武將?”


    石保吉忿忿道:“本來就是,行軍打仗,武將和文臣哪個更懂?”


    畢士安說:“當然上武將更懂。”


    高瓊說:“那為什麽皇上總是什麽都問文臣,不問武將?”


    寇準說:“皇上不是不問你們,是你們不跟他說。”


    高瓊說:“我們嘴笨,不知道怎麽說。”


    畢士安說:“太尉不要賭氣,現在,一切都要以國事為主,有什麽話要對皇上說出來。”


    高瓊說:“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寇準說:“那我問你們,你們覺得皇上該怎麽做?”


    高瓊說:“當然要親征了。”


    寇準說:“說得對,太尉覺得需要親征,就應該對皇上說。”


    李繼隆說:“我倒覺得皇上不必親征,派一上將去就行了。”


    石保吉說:“李兄說得對,對付那點契丹人,不需要皇上親征。”


    王顯道:“二位將軍差矣,契丹人這次傾國而出,非同尋常,契丹皇帝,皇太後都在從征之列,契丹士氣高張。往年,我也不主張皇上親征,但今年,我認為皇上必須親征,隻有親征,才能得到四方響應,不然,各鎮之軍依然逗留觀望,形勢危急呀。”


    寇準說:“王大人說的是,隻有皇上親征才能擊敗契丹人。”


    李繼隆說:“王大人說的確實有道理,契丹人為何能長驅直入,就是邊關軍士龜縮不出,才讓契丹人有恃無恐,必須皇上嚴令才能奮力出戰。”


    石保吉說:“李兄說得對,皇上都上了戰場了,看他們還有什麽話說?我支持皇上親征。”


    高瓊說:“當然需要親征,契丹的皇帝,皇太後都來了,為什麽我們的皇上不能親征?”


    寇準說:“太尉深受國家大恩,難道不想報效嗎?”


    高瓊說:“寇大人不要說了,高瓊曾是將死之人,蒙太祖皇帝恩典,活了性命,應當為國家一效死力。”


    寇準說:“好,太尉明日可同我一起覲見皇上,把你的心思告訴皇上。”


    高瓊說:“願聽宰相大人的差遣。”


    王顯說:“明天我們一起去,一定要勸皇上親征。”


    商量已定,眾人散了。屋裏隻剩畢士安,寇準二人。


    寇準說:“大人,適才高太尉說曾是將死之人,因為太祖才活了性命,這是怎麽迴事?”


    畢士安笑道:“高瓊祖輩世居燕地,祖父叫做高霸,父親叫高乾,後來他們投靠了契丹人,當時江南李景欲聯合契丹共同對付中原,就請高霸從中傳遞信息,被發現了,中原捕得高霸,斬於市中,高乾逃得性命,滯留在江南,可是受到當地土著人欺負,遂歸附中原,太祖不念舊惡,收留了他一家老小,給與田地錢財頗多,一家人得以安生度日。可是高瓊從小就無賴,遊手好閑,盡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後來事發,被抓,判處死刑。行刑那天,事也湊巧,下起瓢潑大雨,監斬官,劊子手都不能到場,高瓊被綁縛在雨中,傷口被雨水淋濕,疼痛難忍,綁縛他的繩索也被雨水淋濕,鬆了。守衛見監斬官,劊子手不來,大雨又下個不止,跑到一邊躲雨去了。高瓊趁此機會從繩索裏掙脫出來,拔出釘子,溜了,投奔了王審琦,後來被太宗看中,留在藩邸,太祖知道了,特赦免了他的死罪,因此他對太祖、太宗感恩戴德,忠心耿耿,值得信賴。”


    寇準聽了高興地說:“這樣事情就越好辦了。”


    畢士安看了看寇準,說:“見大人這麽高興,你我手談一番,如何?”


    寇準笑道:“難得大人如此雅興,好我就陪大人下一盤。”


    說罷,二人擺上棋盤,畢士安執黑先下,畢士安就在右下角落了一子,寇準卻在中腹下了一子,沒想到畢士安下了一個三三星,天元開局,一下子把寇準的鬥誌激發起來了。


    畢士安這種布局含有藐視和挑釁的味道,意在激怒對方,其實,這種布局一般人很難駕馭,往往會中腹不厚實而落敗。


    今天畢士安就是想挑起寇準的鬥誌,他知道寇準是個不服輸的主,但今天他似乎有些氣餒,好不容易勸說皇上同意親征,隻等調兵遣將了。司天的幾句話,讓皇上找到了不出兵的理由。這簡直把國家大事當成兒戲。


    寇準心裏知道,皇上就是畏懼,不想親征,能拖就拖,能閃就閃,反正朕就是不出去冒險。


    寇準幾乎沒有辦法,所以急忙來找畢士安,和幾個武將談了,雖然,他們都表示支持親征,但究竟有沒有作用,寇準覺得很渺茫。因此,精神還打不起來。


    現在麵對棋盤,麵對畢士安的挑釁,寇準的一股不服輸的勁頭顯露出來,他一向棋風強硬,素有“鐵手之稱”,尤其遇到了挑戰,更是頑強,隻見他落子如風,下得又準又狠,招招帶著殺氣。下到一百四十五手時,寇準的中腹已經堅實不可摧,畢士安投子認輸。


    一場棋下下來,寇準覺得身上燥熱,連大氅都脫了,頭上熱汗淋淋。下完這局棋,寇準覺得渾身暢快多了,到畢士安投子認輸的時候,他不禁大唿一聲“勝了。”臉上掛著他十九歲那年中進士的驕傲和滿足。


    畢士安笑道:“恭喜寇大人取得了勝利。”


    寇準還盯著棋局,意猶未盡。


    畢士安又笑著說:“寇大人可否賞光喝一杯酒,以示慶賀?”


    寇準笑道:“當然要喝一杯,隻不過要借貴府的的美酒了。”說罷,大笑起來。


    畢士安說:“正好我還有一瓶上好的女兒紅,我們一醉方休。”


    畢士安說罷,令人弄幾個菜,把女兒紅拿上來。


    吩咐不久,酒菜擺上來了,二人喝了幾杯,寇準就拿起瓶塞將酒瓶蓋上,畢士安看了寇準一眼,說:“大人這是為什麽?怎麽不喝了?”


    寇準說:“大人,這酒先留著,等我們勝利了再喝。”


    畢士安說:“大人今天可是大勝呀。”


    寇準說:“等我們取得更大的勝利,再喝。”


    畢士安看了看寇準,舉起酒杯說:“好,老夫就祝大人建立不朽功勳,把這杯酒喝了,凱旋之日,再喝剩下的酒。”


    寇準端起酒杯,與畢士安碰了一下,一仰頭,將酒喝了,拿起大氅,披在身上,舉手抱拳道:“多謝大人賜教,寇準走了。”


    說罷,不等畢士安迴應,寇準抬腳就走,出了畢府。夜色茫茫,天上,掛著一輪明月,清冷,光亮,地麵上的積雪月亮一樣白,反射著清冷的光芒。


    這天,趙恆又召見了王繼英,趙恆知道,寇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再逼他親征。他很清楚拒絕親征是不可能的,寇準絕不會答應,他現在做的就是拖,但這終究不是辦法,能拖到多久呢?寇準一定不會讓他拖很久。聽說寇準下朝之後直接去了畢士安家裏,還聯係了高瓊,王顯、石保吉,李繼隆等武將,他們去幹什麽?無非就是商量親征的事,這將又是一次逼迫,文武群臣都主張親征,自己還有什麽話說?


    思考再三,趙恆派人把王繼英叫來,畢竟還有第三條路,而且他越來越覺得第三條路切實可行了。


    因此,一見到王繼英,趙恆就說:“王卿家,你說契丹人是不是真心和談?”


    王繼英說:“依臣看來,應該不會有假。”


    趙恆說:‘何以見得?’


    王繼英說:“據臣所知,契丹皇太後本來就不想打這一仗,她隻是想通過這一仗,來達到和平的目的,徹底消除戰爭。”


    “是嗎?那他們為什麽還要打進來?派一個使者來商談,不就行了嗎?”


    “請問皇上,就來一個人來商談,向我們索要土地,你能答應嗎?”


    “當然不會答應。”


    “是啊,不僅不會答應,還會向他們索求燕雲十六州。”


    “對呀,燕雲十六州本來就是中原的領土。”


    “所以,光商談是不行的。”


    “所以,他們就率軍來奪取?”


    “臣想他們是想以打促和。”


    “以打促和,這是什麽道理?他們若真想談判,朕就跟他們談判,隻要他們退兵,什麽都好說。”


    王繼英說:“皇上真想和談,臣願意幫陛下聯係。”


    趙恆說:“好,卿家就去聯係王繼忠,請他多在契丹皇太後麵前說明朕的和談之意,如果和談成功,朕一定好好賞賜你們。”


    王繼英說:“為國家盡力,是臣子應盡的職責,不過,臣還是要請求皇上早點親征。”


    趙恆說:“既然要和談,何必又去親征?”


    王繼英說:“契丹人要以打促和,皇上當然也要以打促和,隻有武力相抗衡的情況下,才能達成和談,不然,在武力的威逼下,那隻能呈上降表了。”


    趙恆說:“言之有理,朕絕不做投降的皇帝。”


    王繼英說:“皇上這麽說臣就有信心了,臣建議,如果和談,請仍然用曹利用為使者,他一定不辱使命。”


    趙恆說:“朕也相信他,上迴他就做得很好。”


    找到了第三條路,趙恆的心輕鬆多了,他拿出王繼忠的書信又看了兩遍,心裏想著如何迴應契丹人,對於契丹人索求的關南之地,這是萬萬不可答應的,他不想讓太祖,太宗用鮮血換來的土地落入敵人的手裏,但不答應,契丹人能幹休嗎?


    趙恆想了半夜,竟睡著了,這也是他近來睡得最安心的一覺。


    一覺醒來,天已快亮了,內侍來請他上早朝。趙恆匆忙洗嗽畢,吃了一點東西,就來到朝堂上。大臣們都在階下等著。


    參拜畢,寇準果然再提親征之事,說親征必須盡早出發。


    趙恆沉默一會兒,說:“朕聽說契丹有講和之意------”


    沒等趙恆說完,寇準便說:“皇上,現在離和談尚早,請盡快準備親征,若再猶豫,戰機轉眼即逝,耽誤不得呀。”


    趙恆不說話,看著階下的眾臣,希望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但大家都知道,此時,寇準已經下定決心,誰也不敢得罪這個刺頭,而且,事實也很清楚,隻有親征才能挽迴敗局。大臣們都低著頭。趙恆這時才懂得什麽叫孤家寡人了,他最後把目光落在一群武將的身上。


    寇準說:“皇上如果不相信臣,請問太尉高大人。”


    趙恆說:“高太尉,你怎麽不說話?”


    高瓊高聲說:“寇大人說得對,皇上必須盡快親征,臣是個粗人,隻懂得戰場拚命,臣願以性命保皇上安全。”


    趙恆說:“朕向來知道太尉忠心,有你這句話,朕心裏有數了。”


    李繼隆說:“皇上放心,臣雖然年邁,但依然可以上馬殺敵,隻要皇上一聲令下,臣願做先鋒,帶頭殺敵。”


    時李繼隆已近六旬,皓須白發,不過,聲音洪亮,行動敏捷,走路虎虎生風。因為他是明德皇太後的親兄,趙恆對他優渥有加,念他年老,不煩他做什麽事,好讓他好好享清福。


    趙恆說:“太師這份心,朕心領了,但明德皇太後剛剛薨逝,卿悲傷過度,還是在家裏休養,出征之事自有其他大將統領。”


    李繼隆慨然道:“不,哪有皇上親自出征,大臣在家享福的,臣雖不才,但好歹也身經百戰,現在正是報效陛下的時候,請皇上不必遲疑,盡快親征,臣跟隨皇上,萬死不辭。”


    趙恆說:“舅舅有心報國,朕甚欣慰,此事稍後再議。”


    李繼隆卻說:“皇上,臣先前以為對付西北跳梁小醜,不用皇上親征,隻需派一員大將即可,是臣錯了,現在,契丹人勢力強大,非皇上親征不可,不然國家危矣。”


    趙恆說:“既然你們都說需要親征,那就依你們的吧。高太尉,我們所能集結的兵馬有多少?”


    高瓊說:“算上已經前往澶州的人馬,共有十四萬多。”


    趙恆驚道:‘這麽少?契丹人可有三四十萬之多呀。’


    王顯說:“皇上,那是契丹人自己吹噓的,臣以為契丹軍總共不過十五萬人。”


    趙恆搖搖頭,不相信,說:“不,這都是邊關將領自己說的。”


    王顯說:“邊關將領畏懼敵人,誇大其詞,不能相信。”


    趙恆說:“那也不會像你說的這麽少呀。”


    王顯說:“皇上,請聽我給你算一算,契丹軍剛出發時,也不過二十萬人,羊山之戰,他們死傷三萬餘人,攻打瀛州又折損了四五萬人,其他各處被我軍襲擊的傷亡的不下幾萬人,如此算來,哪怕他們出兵時,有二三十萬人,也隻剩十幾萬人,加上他們現在孤軍深入,戰線漫長,糧草輜重轉運困難,需要大量的兵力,照這樣算,真正能打仗的不過幾萬人。而我軍雖說隻有十四萬,但都是以逸待勞的生力軍,另外還有各地援軍正在兼程而來,不出數日,必將大軍雲集,百萬之眾指日可待,正是我們合圍殲滅契丹人的大好時機,收複燕雲十六州在此一舉。”


    趙恆聽了,麵有喜色。


    王顯又說:“現我們鎮、定之軍尚有十幾萬之眾,虎視眈眈,契丹人必然有所顧慮,不敢南侵,陛下隻需要駐蹕澶州,召鎮、定之軍匯合河南之軍合擊,就可立擒契丹母子。”


    高瓊說:“是呀,皇上,到時候臣親自帶兵打迴幽都去。”


    趙恆的激情被點燃了,臉上出現了期待和得意的神色。


    李繼隆說:“我有一個擔心,如果契丹人虛張聲勢,明地裏圍攻大名府,暗地裏派出一隊人馬來攻駕前,怎麽辦?”


    石保吉說:“太師,什麽也不說了,我等就是舍了性命,也要保住皇上。”


    王顯說:“敵人這樣做,我也想過,若真像太師所說,可令鎮、定大軍直衝契丹大營,敵軍自然迴軍相救,皇上無憂矣。再則可出騎兵一千,步兵三千,於濮州渡過黃河,橫擊澶州敵軍,再令大軍掩擊,出其不意,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李繼隆說:“說得對,皇上此行無憂了。”


    趙恆笑道:“既然諸位卿家都信心十足,朕還有什麽顧慮的,那就盡早出征吧。”


    寇準長長鬆了一口氣,說:“那就請皇上早做安排。”


    趙恆便以李繼隆為駕前排陣使。


    李繼隆說:“稟皇上,臣想請武寧軍節度使石保吉與臣一道同任駕前排陣使。”


    趙恆說:“好,就令李繼隆為駕前東麵排陣使,石保吉為西麵排陣使,希望二位就像唐太宗駕前的秦叔寶,尉遲恭一樣幫朕守護好大門。”


    李繼隆、石保吉說:“請皇上放心,臣一定把您的大門守得牢牢的,絕不放一個契丹人進來。”


    趙恆甚喜,遂令雍王元份留守京師,自己帶領文武百官前往澶州。


    車駕出發前,趙恆又得到司天報告,又有流星墜落,趙恆驚惶不安,剛欲起駕,又停下了。


    寇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來與畢士安商議。


    畢士安連忙令人抬著他來到大殿求見趙恆。


    趙恆正召司天詢問,見畢士安來了,忙對他說:“畢卿家,剛才司天說了,太白晝現,流星出上台,北貫鬥魁,不宜北行。”


    寇準說:“胡說八道,虛妄之言,皇上豈能相信?”


    畢士安看了寇準一眼,說:“是啊,皇上,虛妄之言不可信。”


    趙恆歎息了一聲,不再言語,麵帶驚懼之色。


    寇準扭頭看見司天還在,厲聲說:“你過來,你剛才對皇上胡說了些什麽?”


    司天連忙跑過來,跪下說:“屬下都是依照天象所示,據實已告。”


    “你為何說不宜北行?”


    司天說:“天象所示,預示會折損一位大臣。”


    畢士安說:“皇上,臣本欲追隨皇上出征,無奈賤軀染疾,不能前行,流星之兆,莫不是應在臣的身上,臣願意以身許國,換得國家安寧。”


    趙恆說:“愛卿不要說了,朕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趙恆遂上了車駕,踏上親征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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