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大軍調動之事,固然隱秘,但也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出。


    曲少安等了一天,才得到探子的密報。


    “大人,益州軍已經動了起來,鎮南王率領大軍,從散關出發,往陳倉而去。”


    曲少安臉色大變,眉頭緊皺。


    鎮南王竟然當真要反!


    如今昭月公主出征匈奴,帶走了大虞的精兵,洛陽兵力空虛,倘若鎮南王攻下陳倉,便可借陳倉道進攻洛陽,屆時,洛陽危矣!


    雖然曲少安對江寒的話半信半疑,但得知鎮南王領大軍前往陳倉時還是大為震驚。


    如今陳倉守城士兵隻有三千,恐怕江寒抵達時,陳倉城已經被攻下。


    到時候益州軍占領陳倉,便能以逸待勞,吃掉江寒率領的兩萬人馬。


    曲少安想到這裏,霍地起身,道:“速修文書,送到洛陽,告知朝廷鎮南王兵圍陳倉之事。”


    “是,大人。”旁邊的官員點頭退下。


    曲少安望著窗外的景色,目光幽幽。


    鎮南王反,益州劇變,果然是天之將傾啊!倘若鎮南王成功通過陳倉道北伐,那屆時便是一番天翻地覆的場麵了!


    ……


    兩萬精兵浩浩蕩蕩地出發,殺氣衝天。


    江寒在馬上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心生豪邁之氣,難怪古人總喜歡兵權,因為沒有男人能拒絕領兵出征的機會。


    正所謂: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此去,是封侯,還是命隕?


    便拭目以待吧!


    就在這時,韓去病策馬上前,道:“公子,我有問題。”


    江寒看向韓去病,道:“什麽問題?”


    韓去病手裏拿著一張地圖,伸手一指,道:“鎮南王率兵謀反,有兩條路線。一條是通過祁山,對南安、天水和安定三郡用兵,另一條是通過陳倉道進攻洛陽。”


    江寒道:“你覺得他會通過哪條路線?”


    韓去病沉吟道:“我覺得他會通過陳倉道,南安、天水和安定三郡皆有重兵把守,陳倉城雖然易守難攻,卻隻有三千守城士卒,而鎮南王此行至少會帶著十萬人馬,因此在我看來,鎮南王的第一個目標,會是陳倉。”


    江寒點了點頭道:“你分析的不錯。”


    韓去病沉聲道:“所以現在有個大問題,雖然陳倉城易守難攻,但守城士兵不多,鎮南王以有心算無心,恐怕會輕而易舉地攻下陳倉,以我們現在的行軍速度,等抵達陳倉,恐怕陳倉城已失。”


    江寒思索了片刻,便高聲道:“聶重。”


    “末將在!”荊州軍先鋒大將聶重策馬上前。


    江寒道:“你領四千騎兵,拋棄所有輜重糧草,隨我速援陳倉。”


    聶重愣了一下,應道:“是!”


    江寒又道:“謝勇,你領其他士兵隨後趕來。”


    另一位荊州大將謝勇高聲應是。


    江寒高聲道:“兵貴神速,必須趕在陳倉淪陷之前抵達,隨我走!”


    聲音落下,江寒便帶著四千騎兵奔馳而去。


    ……


    陳倉城,守城士卒依舊似往常一般在城牆上駐立著,有些打著嗬欠,頗顯懶散。


    可便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震天動地的響聲。


    轟隆隆!


    聲音由遠到近,仿佛地震一般,震得整座陳倉城都在晃動。


    陳倉城上的士卒大吃一驚,仔細眺望,一個個的臉色都變了。


    隻見遠處黃沙滾滾,飛沙走石,密密麻麻的士兵潮水般的湧來,僅是那氣勢,便足以讓人心生懼意。


    “敵襲,敵襲!”


    有守城士卒慌得喊道,其他人手忙腳亂的吹起敵襲的號角。


    就在這時,城下鼓聲如雷,一個個披堅執銳的士兵朝著陳倉城下湧來。


    天日照耀下,隻見這些士兵都身披甲胄,打著鎮南王的麾旗。


    “看他們的衣服,這是益州軍!”


    “沒有錯,是鎮南王的益州軍,他們怎麽會進攻我們陳倉城?”


    “糟了,鎮南王反了!鎮南王怎麽會反了?”


    守城將軍臉色蒼白,雖說陳倉易守難攻,但看城下這密密麻麻的士兵,恐怕已有十萬之數,以陳倉城這三千守兵,如何抵擋得住?


    “快,快寫文書,送到洛陽求援!”守城將軍連忙喊道。


    便在這個時候,遠處又響起了一陣震天動地的響聲,有兵馬行來。


    守城將軍遠遠眺望,心中頓生疑雲,這又是哪裏來的軍隊?看這數量,似乎不過數千之眾。


    此時,江寒遠遠望著陳倉城下正在集結的益州軍,心裏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趕到了,陳倉城還沒有被攻破。


    “將軍,敵我兵力懸殊,如今陳倉城未破,不如待謝勇領兵趕到,再與陳倉城裏應外合,進攻益州軍。”聶重建議道。


    江寒沉吟片刻,道:“鎮南王大軍已經來到,若等謝勇到達,恐怕鎮南王大軍己經攻滅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此話一出,聶重臉色頓時一變,道:“主動出擊?將軍,我們隻有四千騎兵,可鎮南王有十萬大軍,若主動出擊,豈非無異於以卵擊石?”


    江寒說道:“兵形勢者,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向,變化無常,以輕疾製敵者也。如今益州軍尚未集結完畢,隊列未成,應趁此時主動出擊,挫敗其勢,以定軍心!如此才能順利守住陳倉城。”


    聶重遲疑道:“這……”


    他身為荊州軍先鋒大將,可還沒見過這種打法的,敵眾我寡,還要主動出擊?


    江寒望著麾下的荊州軍,高聲道:“眾將士聽令!”


    他運轉純陽功,用內力將這番話送出,四千騎兵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騎兵都是抬頭注視著他。


    江寒見此,拔出腰間佩劍,指向遠處的益州軍,大喊道:“鎮南王秦桓楚謀反,欲趁白虎將軍北伐匈奴之時,反叛朝廷。鎮南王集結了十萬益州軍,試圖趁這個時候攻下陳倉,自陳倉道進兵,進攻洛陽。”


    “天地即將翻覆,社稷即將大亂!寒,三尺微命,一介書生。卻也不忍見到天地劇變的場麵,願血戰沙場,力挽天傾,以扶社稷。眾將士,爾等可敢隨我登鋒陷陣?可敢隨我,殺穿敵陣?”


    隨著他這番話落下,荊州軍心中皆是燃燒起了熱血。


    江寒劍指益州軍,高聲道:“建功立業,便在此時,眾將士,隨我,衝鋒!!”


    話音落下,江寒便一馬當先,衝將出去。


    “衝鋒!”


    “衝鋒!!”


    眼見主將竟然一馬當先,登鋒陷陣,荊州兵一齊高唿,高舉兵戈,殺將出去。


    ……


    “王爺!有四千餘人朝我們殺來,看旗號,是荊州軍!”一個士兵慌忙來到秦桓楚跟前稟道。


    鎮南王秦桓楚愣住了,荊州軍怎會來此?難道是曲少安?


    區區四千兵力,竟然主動向他發起進攻?


    曲少安瘋了嗎?


    秦桓楚冷笑一聲,既然曲少安以卵擊石,自取滅亡,那就滅了他這四千荊州兵,當即道:“迎敵!”


    然而秦桓楚剛剛下令,便看見那四千精兵潮水般湧來。


    “殺!!”


    一聲怒吼仿佛雷霆一般,震顫了整片天地。


    太陽將落,黃昏風喑,在荊州軍的最前方,隻見一個披甲持槍的男子縱馬先登,直陷敵陣。


    而在這男子身旁,則是一個身高丈許,手持兩把巨戟的壯漢。


    這壯漢披甲持戟,所向披靡,一個照麵,便有三四個益州兵被他劈死。


    鎮南王看出這道身影有些眼熟,臉色一變,道:“那是誰?”


    身邊的幕僚道:“王爺,是江寒!還有他的手下,那個名叫鄔文化的大漢。”


    秦桓楚又驚又怒,驚的是江寒不僅沒死,竟然還借來荊州兵迴來,怒的是這豎子眼中無人,區區四千人馬便向自己發起進攻。


    “給本王包圍他們,拿下江寒!”秦桓楚怒聲道。


    隨著鎮南王下令,他麾下的益州軍也朝著江寒包圍了過去,傾泄般的針對江寒。


    陳倉城上,守城將軍伍仁看著城下的混戰,大吃一驚,道:“胡鬧,胡鬧!幾千兵便敢直衝敵陣,這不是以卵擊石嗎?是誰領的荊州軍?”


    “將軍,我們要不要打開城門,出去支援?”旁邊的士兵道。


    伍仁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沉聲道:“鎮南王集結十萬士兵,這支荊州軍頃刻便會被覆滅,就算打開城門出去救援也晚了,反而會為鎮南王所趁。”


    江寒在鄔文化的掩護下,挺著長槍,朝著鎮南王的大纛衝去。


    戰場打仗,與江湖比武不同,縱使劍法深妙,也得改換長槍。


    畢竟,劍這種兵器並不適合戰場上的廝殺。


    “看到那根大纛沒有?秦桓楚就在那裏,給我鑿穿那裏!”江寒高聲喊道,躍馬奔出,長槍一挺,連續刺死幾名士卒。


    他敢深陷敵陣,自然不是一時上頭,而是深知益州軍的陣列還未成形,隻要趁這個時候逮著鎮南王的方向鑿,將敵陣鑿穿,便能使敵人潰敗。


    “放箭,放箭!”鎮南王大吼道。


    他身邊的士卒急忙張弓射箭,箭矢如雨,頃刻射來。


    “將軍小心!”蓋重吼道。


    看著箭矢射來,江寒雖驚不慌,一手挺劍格開箭矢,一手持槍衝鋒陷陣,很快便殺到弓箭手之前,長槍揮動,刺死了幾名弓箭手。


    雖然他武功已是不弱,但冒著箭雨衝鋒,身上還是中了數箭,好在身上披著甲胄,這些箭矢射不進去,隻是震得皮肉生痛。


    “衝鋒!!!”


    一聲聲怒吼響起,在江寒的身先士卒下,那四千精兵也被其悍不畏死的精神感染,一個個手持長戟,麵帶戰意,衝將出去,直接將益州兵的陣列撕開了一個口子。


    鎮南王臉色狂變,罵道:“瘋子,瘋子!快,快給本王圍住他們!”


    眼見那道悍不懼死的身影接近,鎮南王身旁衝出兩名將領,迎將上去。


    同時,益州兵也是團團圍將過去,直接圍了數重。


    聶重麵露驚色,道:“將軍,被圍住了,怎麽辦?”


    江寒喊道:“鄔文化向左,聶重向右,分開敵陣,掩護我直殺中軍!”


    話落,鄔文化和聶重分別帶著一支荊州兵衝殺而出。


    江寒挺槍躍馬,殺向鎮南王所在的中軍。


    這場廝殺沒有什麽計謀,完全就是拚命的貼身肉搏,以槍對槍,以刀對刀。


    “給我,破!!”


    江寒厲聲怒吼,連殺數人,直衝敵陣,再次殺到鎮南王的大纛前。


    便在此時,益州兵再次放箭,箭矢如雨。


    江寒身下馬匹中箭,直接將他摔了出去。


    江寒沒有驚慌,在地上一滾,穩住身形,迎麵正好迎上一位益州軍將領。


    “公子小心!”鄔文化想去救援,卻被敵軍纏上。


    那益州軍將領眼見江寒落馬,挺槍便刺向江寒。


    江寒眼疾手快,側身躲過一槍,伸手抓住槍杆,運轉玄功,猛地一拽,喝道:“下來!”


    他純陽功已經登堂入室,內力雄渾,這麽一拽,直接便將那將領拽下馬來,迴手一劍,直接將那將領斬首。


    眼見江寒陣斬一名益州將領,荊州軍大受鼓舞,麵色狂熱,齊聲高唿:“衝鋒!!”


    喊殺聲衝天!


    “給我鑿!”江寒厲吼著朝秦桓楚主帥大纛衝去,很快便來到麾旗之下。


    秦桓楚眼見江寒狀若魔神的衝來,大驚失色,拔馬後退。


    他這麽一退,益州的將領也跟著他退,軍陣也出現了潰散的趁勢。


    此刻荊州的四千騎兵便隻剩一個念頭,那就是懟著鎮南王往死裏鑿。


    雖然有騎兵不斷戰死,但士氣卻沒有渙散,反而一個個臉上充滿了戰意。


    相比之下,鎮南王的益州兵反而開始潰散。


    鮮血四濺,天地一片殷紅。


    已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夕陽的紅還是鮮血的紅。


    城牆上伍仁已經驚了,駭然道:“四千兵馬竟然將鎮南王的十萬人馬給鑿穿了?!這,這……這人是誰?”


    忽地,他想到什麽,急忙道:“快,快開城門,出去支援!”


    ……


    眼見江寒殺到近前,秦桓楚駭然變色,道:“退,快退!”


    他一邊說著,一邊調馬便走。


    麾下的將領也是大驚,急忙掩護著秦桓楚向後撤退。


    他一跑,益州兵士氣盡失,直接潰敗,也跟著一起跑。


    “殺!”


    “殺穿他們!”


    荊州兵士氣大振,喊殺聲不絕於耳。


    這一戰,大虞史書將記載:懷王反叛,率領十萬人馬兵圍陳倉,寒率荊州兵四千人,登鋒陷陣,大破反軍,懷王軍望風而逃。


    ……


    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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