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村靈力稀薄到可忽略不計。


    可接連兩場大雪落下,空氣變清晰的同時,似乎連靈力都在悄然滋生。


    林忱今日在半山腰待了將近一日,如今躺在寒玉床上,卻沒有昨夜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果然還是那場雪的原因。


    他翻過身,將腦袋枕在小臂上,看向安靜地躺在他身旁的穆箴言。


    這襲軟被也不知是什麽奇材煉製,蓋著尤為舒服。


    隻是不管再怎麽舒服,他都沒有睡意,且還越看越清醒。


    修仙者可庇佑一方生靈,但像師尊這般,可直接降下福澤的,他卻不曾聽說過。


    隨著師尊展露出來的東西越多,他的身份,變得越發撲朔迷離,仿若迷霧深處的幻影,引人深思。


    “師尊。”


    穆箴言睜開眼,問:“何事?”


    林忱淡淡道:“睡不著。”


    穆箴言神色一頓,他原以為林忱有話要問,沒想到他要說的竟隻是這個,又問:“你可想入睡?”


    這下愣神的變成林忱了,這話意思就是他隻要迴答了想,就能讓他立刻睡著。


    其實類似的經曆有過許多次,但通常是他心境不穩,亦或者受傷之時,對方才會這麽做。


    林忱給了個模棱兩可的迴答,“想也不想。”


    他話音才落下,身旁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隨後他整個人便被拉入一個充斥著冷香的懷抱中。


    他所枕之物,也變成了對方的手臂。


    林忱一臉莫名,他的臉隻差一點,就埋入了師尊的胸膛。


    這又是什麽發展?


    他的一句睡不著,是觸發了什麽開關嗎?


    穆箴言抬手撫上他那順滑的長發,“如此一來,可能睡著了?”


    林忱扯了下嘴角,“師尊覺得呢?”


    如此貼近的距離,睡得著才有鬼了。


    他們隻穿了寬鬆的裏衣,而自己隻要一抬手,就能觸上那光裸的皮膚。


    林忱怎麽想,就怎麽做了。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再親近一點,又何嚐不可?


    同床而眠,未共枕,卻比此還要過分親近。


    同一時刻,頂上嵌著的那顆夜明珠忽地暗下。


    黑暗中,青年的手有些肆無忌憚,撫上鎖骨,繼而挑開了裏衣一角,順著線條流暢的肌理撫過。


    原本溫潤的指腹,在冰涼的皮膚下,也逐漸沾上幾分冷意。


    穆箴言穿插進林忱發間的手突然用力,後者當即撞進了他的胸膛,深沉如墨的雙眸,在漆黑的小屋中似乎都能看見眸底深處所蘊含的暗流。


    林忱的臉直接與之來了個親密接觸,那隻不安分的手動作戛然而止。


    他的唿吸有些亂了,炙熱的吐息盡數灑在觸感極好的皮膚上。


    林忱眸光一動,掙脫了他的桎梏,翻身而上,坐在他腰間往下些的位置,問:“師尊這是要做什麽?”


    那襲軟被,瞬間從二人身上滑落。


    穆箴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林忱唇邊忽地漫出一絲極淺的笑,“師尊為我做了這麽多,我是不是也該為師尊做些什麽?”


    因林忱這一動作,他的裏衣完全敞開。


    穆箴言眉宇間也染上笑意,眼眸半闔,漫不經心迴道:“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這點黑暗,根本無法阻隔一個金丹修士的視線。


    林忱眸光向下,便看見了那像被精準的畫筆勾勒出腹肌輪廓。


    眼前之人真的是,完美得像一件藝術品。


    他伸手碰了一下,嘴上卻說著毫不相關的話題。


    “師尊是從北境而來嗎?”


    穆箴言喉結微微滾動,應道:“嗯。”


    “迴修真境之前,我還想去一趟宣武國。”林忱的手往邊上遊移了些,又道:“師尊會與我一同的吧?”


    宣武國,白爍兄妹二人的故地。


    就算沒有那件舊衣裳,林忱也打算去一趟。


    他不知自己的氣運何時丟失,又為什麽會被丟在十方村,就算有秘法,也不可能在毫無接觸之下,憑空被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若是沒能尋到蛛絲馬跡,林忱下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北境。


    去曆練,也想去看看,師尊曾待過的地方。


    “我已給過你答案。”


    這是會一直陪著他的意思。


    林忱麵上的笑意加深,“我知道了。”


    屋外,夜已深沉,半月高懸中天,如水的月輝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給這片偏僻卻被白雪覆蓋的村落披上了一層淺色薄紗。


    萬籟俱寂,天地間似乎僅剩一片銀白。


    屋內,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悄然蔓延,似有若無,卻又濃烈得讓人沉溺。


    林忱的手已經將身下之人結實且富有彈性的小腹肌肉摸了個透徹,觸感絕佳。


    他不是沒有,但欣賞師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按壓著,仿佛存心挑釁,盡管動手的人並沒有意識到。


    穆箴言嗓音帶了幾分暗啞,問道:“好玩嗎?”


    “好玩?”林忱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眨了下眼睛:“不是師尊說的,我想做什麽都可以。不是好玩,而是師尊渾身上下,就沒有我不喜歡的地方。”


    說完,林忱又湊近了幾分,“偶爾也讓我主動一迴。”


    穆箴言抬眼看著他,卻沒有半分動作,“嗯,都聽你的。”


    林忱聞言,輕笑出聲,“師尊你真的是太縱容我了。”


    可動作一點也不含糊,他附身下,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唇瓣湊到他耳旁,低語:“結嬰後,我是不是也可在上位?”


    這句話,已經完全是挑釁了。


    穆箴言臉色未曾變過半分,但那雙瞳仁裏翻湧著的暗流,仿佛下一秒就要將身上這個不知輕重的青年拖入無盡深淵,拆骨入腹般占為己有。


    薄唇上下輕碰,語氣尤為沉靜:“都依你。”


    林忱手上的動作微頓,緩緩開口:“師尊莫不是在說笑?”


    “我何時騙過你?”


    林忱將信將疑,那些師徒話本,細致的文字描寫在腦中浮現,又問:“師尊可知何為雙修?”


    “聽過。”


    “那師尊可懂?”


    “你想的話,我也可以懂。”


    林忱說要主動,可哪怕是身處優勢,最後先失了力氣的,反倒是自己。


    他躺在穆箴言的臂彎中,胸膛起伏,唿吸紊亂。


    看著頂上那顆黯淡無光的夜明珠,林忱思緒翩飛,他確實是有意挑撥。


    他想看到對方因他之舉,失了分寸的模樣。


    尤其是,平日一副拒人千裏的高嶺之花,隻為他染上俗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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