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跪,頓時驚動了全家。


    然而誰都沒有給他們好臉色,尤其是劉麗萍,如果不是楚向陽生拉硬拽,非得拿著菜刀衝出去不可。


    “葉擎天,你要是敢原諒他們,我就……”


    “你就什麽?”劉金義冷眼掃過,“你折騰出了麽多的事情,擎天和淩煙最後不還是原諒你了?”


    “今天這事兒,就沒有你插嘴的份兒,哪涼快上哪兒呆著去。小雪也不要再罵再喊了,讓你姐夫拿主意。”


    “外公,我沒主意。”葉擎天說著,看向了聞訊迴家的楚淩煙,“你來吧,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來做決定。”


    一聽這個,楚淩月跟周辰趕緊跪著轉頭。


    又是哭、又是叫,使盡了渾身解數來求饒。


    特別是楚淩月,恨不得把小時候和尿泥的事兒都翻出來。


    一時哭號不止,簡直是聽者傷心,見者落淚。


    最終,楚淩煙長歎了口氣。


    “你們走吧,迴京州,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淩煙,我們……”


    楚淩月還想說什麽,周辰趕忙做了製止。


    悄悄指過葉擎天後搖了搖頭,示意見好就收。


    “淩煙,我知道,這些年我跟你姐做錯了很多事情,現在我說什麽你也聽不進去,就算聽進去了也不會相信。”


    “以後,就看我們的實際行動吧。請你放心,也請大家放心,尤其是擎天妹夫放心,再見麵時我們定會脫胎換骨。”


    聽著周辰的保證,葉擎天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改還是不改,跟自己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有些人,注定隻是生命中的過客。


    隻要不影響到自己的家庭,變好還是變得更壞,都隨他去吧。


    “淩月,我們走吧。”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葉擎天的迴應,周辰失望而無奈的站了起來。


    “再見了外公外婆,再見了爸媽,再見了,我的親人們……”


    楚淩月紅腫著雙眼,努力煽情的傾訴。


    可最終,感動的也不過是她自己。


    沒有任何人,挽留他們一下。


    “該,讓你們不孝順,讓你們黑心算計我們,這就叫自作自受……”


    望著兩人落寞而去的背影,劉麗萍狠狠啐了一口。


    “閉嘴吧你。”


    常亞楠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待人接物向來也是溫婉和藹的。


    可自打被劉麗萍趕出過家門之後,每次跟她說話時,都像極了百般挑刺的惡婆婆。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想想自己之前幹的那些事兒吧?我警告你,再敢給我整幺蛾子,就等著步那兩人的後塵吧。”


    “媽,您那口氣下不去了是吧?”


    是個人都不愛聽數落話,何況劉麗萍。


    “再說,當著孩子們,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是啊媽,您怎麽能拿那個不孝的東西……跟我們比呢?”楚向陽幫腔。


    “呦嗬,看樣子,我還錯怪你們了是吧?”常亞楠冷笑道,“行,我的好閨女,我的好女婿,你倆抽空去湖邊翻塊地出來,我跟你爸打算種點菜,不用太多,一畝左右就行。你們那麽孝順,不會拒絕吧?”


    “看您說的,別說翻一畝,三畝也行啊。”


    楚向陽心裏叫苦,嘴裏卻得應承著。


    “行,既然你要表孝心,我們不成全未免不識抬舉,就按你說的辦,翻三畝地。”劉金義笑了。


    “爸媽,我……”


    看著楚向陽那張苦臉,劉麗萍恨不得一鐵鍬拍死他。


    事情落下帷幕,天色也不早了。


    晚飯過後,葉擎天本想帶著女兒出去散散步,卻被弓爾彌使眼色製止了。


    “什麽事?”


    葉擎天心裏清楚,若非大事,弓爾彌不會打擾自己帶孩子。


    “閣主,有故人來了,宇文哲請示,您要不要過去見一見。”


    “什麽故人?”葉擎天皺眉。


    “帝都,葉家的人。”


    “葉家的人?”


    瞬間,葉擎天的殺機就起來了。


    見狀,弓爾彌趕緊解釋道:“咱們的暗哨封鎖省城之前,吳家有人到帝都出差未歸。最近省城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吳家已經有所警覺。尤其是吳越死後,吳浩瀚更是寢食難安,於是就有了……”


    “有了向葉家求救的事情?”葉擎天接話道,“這麽說的話,那位故人,是跟隨吳家之人一同來到省城的?”


    “是的。”弓爾彌點頭,“去與不去,還請您示下,我也好迴複宇文哲。”


    “既是故人,自然是要見一見的。”葉擎天笑道,“順便我也想打聽打聽,葉家的日子現在過得如何?”


    “是,我馬上去備車。”弓爾彌離開。


    “擎天,有事你就去忙,不用什麽都跟我報備。咱們是夫妻,又不是上下級。”


    聽說葉擎天要出門,楚淩煙擁進懷裏作別。


    “你和青青該睡就睡,不用等我。”


    在妻子的額頭吻過,葉擎天出了門。


    而這時,宇文哲正坐在一張桌子上。


    左手的軍刺上,穿著滋啦啦冒油的肉串。


    右手中,是濃香四溢的高度烈酒。


    一口肉、一口酒之後,他斜眼瞟了瞟對麵的兩人。


    還算妖嬈的女人,胸膛起伏,滿麵的怒火。


    旁邊四五十的中年人,半眯著眼睛,仿佛雕像一般端坐在椅子上。


    “肉配酒,跟你們很像,你們覺得呢?”


    宇文哲沒有穿外套,緊繃的戰術背心將肌肉凸顯的如同虯龍。


    在他後背上,有著個醒目而又霸氣的紋身,


    那是一條黑龍,龍頭在後脖頸,一路向下覆蓋了整條脊椎。


    他胳膊舉起落下牽動肌肉,讓那條龍看著像是活過來一樣。


    尤其是此刻側頭,那龍頭仿佛在發出怒聲的咆哮。


    那個叫吳瓊的女人也好,那個叫葉七十的男人也罷,都是身在江湖的人,自然明白這紋身意味著什麽。


    能背馱黑龍者,百分百是狠角色。


    吳瓊算是地頭蛇,自然要第一個開口。


    “你說酒配肉跟我們很像,難道這其中有講究不成?”


    “沒有,就像天與地、山與海,很搭而已。”


    宇文哲喝口酒,向前走出兩步。


    “也像你們兩個,婊子配狗,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你……”


    吳瓊臉色一變,但沒有罵出口,這時候不是激怒對方的時候,於是冷聲質問。


    “你敢把我們扣留在此,那敢不敢報上名來?”


    “不敢。”


    不敢?


    吳瓊一愣,出言譏諷。


    “膽小如鼠,我還真是高看你了。”


    “你錯了,我不是膽子小,而是……”


    “而是什麽?”


    “而是怕報出名,把你們兩個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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