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那種人,走投無路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娘家人。


    “你知道她娘家的地址嗎?”公安眼神一亮。


    “知道。”薑早毫不猶豫地報出了林娟娘家的具體地址,甚至精確到了門牌號。


    “太好了!謝謝你薑同誌,你提供的線索對我們非常重要!”公安激動地握住薑早的手。


    薑早淡淡一笑,“應該的。”


    薑早站在派出所門口,看著警車遠去,心裏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林娟,薑遲,寧雪兒,這些曾經在她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卻又無比陰暗的人,終於要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早晨微涼的空氣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一些。


    團團的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媽媽,我們迴家吧。”


    薑早低頭,揉了揉團團柔軟的頭發,“好,我們迴家。”


    ……


    破舊的土坯房前,兩隻瘦骨嶙峋的土狗無力地吠叫著。


    便衣警察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昏暗的房間裏,林娟正對著破裂的鏡子梳理著亂糟糟的頭發。


    看到突然闖入的警察,她手中的梳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們…你們幹什麽?”林娟臉色煞白,聲音顫抖。


    “林娟,你涉嫌故意殺人,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警察亮出手銬。


    林娟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裏喃喃自語:“不…我沒有…我沒有殺人…”


    林大山和袁亞萍聽到消息,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看到林娟被警察帶走,袁亞萍捶胸頓足。


    “天啊!你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林大山則是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會殺人。


    他哆嗦著嘴唇,“娟…娟兒…你…你真的殺了人?”


    林娟被警察押著,一言不發。


    袁亞萍突然想起什麽,指著林娟的背影尖叫:“都是薑遲!都是她!”


    她最近因為薑遲跑掉的事情,沒少埋汰林娟,甚至還動了把林娟嫁出去的念頭。


    現在想來,後背一陣發涼,如果真的把林娟逼急了,說不定她真的會殺了自己。


    ……


    隔壁村,一間低矮的茅草屋裏,寧雪兒被一條粗糙的麻繩拴在角落裏。


    她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像一隻被遺棄的野獸。


    曾經精致的妝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絕望和刻骨的仇恨。


    她瘦得皮包骨頭,眼神卻異常明亮,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傻子一家對她非打即罵,把她當成牲口一樣對待。


    寧雪兒咬緊牙關,默默忍受著這一切。


    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報仇!


    她要報複所有傷害過她的人!


    傻子媽手裏拿著一個餿饅頭,惡狠狠地扔到寧雪兒麵前。


    “吃!快吃!別浪費糧食!”


    寧雪兒看也不看一眼,眼神冰冷地盯著傻子媽。


    傻子媽被她看得心裏發毛,揚起手就要打她。


    “你這個賤人!還敢瞪我!”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警察!開門!”


    “砰!” 茅草屋的門被猛地踹開。


    兩名公安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村民。


    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寧雪兒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公安一眼就看到了被拴在角落裏的寧雪兒,都愣住了。


    其中一個年輕的公安皺著眉頭,轉頭看向傻子一家。


    “怎麽迴事?這是怎麽迴事?”


    傻子媽愣了一下,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她……她不聽話……”


    “不聽話就綁起來?你們知不知道這是非法拘禁?”另一個年長的公安厲聲說道。


    傻子爸搓著手,一臉的惶恐:“公安同誌,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


    傻子媽連忙補充道:“這丫頭可壞著呢!成天想著跑,我們不綁著她,她跑了怎麽辦?”


    “跑了?她是你什麽人?你憑什麽綁著她?”年輕的公安步步緊逼。


    傻子媽眼珠一轉,哭喊道:“她是我們家的兒媳婦!我們花了大價錢娶迴來的!”


    “兒媳婦?你們有結婚證嗎?”年長的公安一眼就看穿了傻子媽的謊言。


    傻子媽頓時啞口無言,眼神飄忽不定。


    寧雪兒始終一言不發,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中充滿了嘲諷。


    年輕的公安走到寧雪兒麵前,蹲下身子,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寧雪兒沒有迴答,隻是別過頭去。


    年輕的公安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對傻子一家說道:“解開繩子,把她放了。”


    傻子媽一聽,立刻跳了起來,指著寧雪兒大喊道:“不行!放了她,她跑了怎麽辦?我們家的彩禮錢誰賠?不能走!”


    公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為什麽不能走?我們懷疑她參與了一樁殺人案,必須帶她迴去調查。”


    傻子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殺、殺人?她?這怎麽可能?”


    “有沒有可能,調查之後就知道了。”年輕的公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緊把人放了。”


    傻子媽還想說什麽,卻被年長的公安打斷:“你要是再阻礙我們執法,就以妨礙公務罪把你一起帶走!”


    傻子媽嚇得渾身一哆嗦,不敢再吭聲了。


    她心裏盤算著,這寧雪兒要是真殺人了,那彩禮錢豈不是更要不迴來了?


    “誰叫她一直懷不上孩子的!”傻子媽小聲嘀咕著,滿是不甘。


    “就算她懷不上孩子,你們也沒有權利非法拘禁她。”年長的公安嚴肅地說道,“你們這種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


    傻子媽心裏又急又氣,卻又不敢反駁。


    傻子爸在一旁唯唯諾諾地勸道:“老婆子,聽公安的,把人放了吧。”


    傻子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到寧雪兒麵前,解開了綁在她身上的麻繩。


    寧雪兒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眼神冰冷地掃過傻子一家,沒有說一句話。


    她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薑遲能派人來救她。


    可是現在,聽到公安說要帶她去調查殺人案,她徹底絕望了。


    她知道,薑遲肯定拿著介紹信跑了,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裏。


    一時間,對薑遲的恨意像潮水般湧上心頭,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恨薑遲,恨林娟,恨所有傷害過她的人!


    她發誓,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年輕的公安走到寧雪兒麵前,輕聲說道:“走吧。”


    寧雪兒沒有反抗,默默地跟著公安走了出去。


    她知道,現在反抗也沒有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尋找機會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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