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飛白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皇上若是聰明,就該明白此時動我們並非明智之舉。北狄來勢洶洶,朝中能打的將領屈指可數。若是我們倒了,誰來替他守這江山?”


    秦瑜冷笑一聲:“皇上未必想不到這一點,隻是他更忌憚我們手中的兵權。如今北狄來襲,他或許會暫時按兵不動,但一旦危機解除,恐怕……”


    閆飛白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隻需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動手。”


    正說著,門外再次傳來管家的聲音:“王爺,閆縣主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閆飛白聞言,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色,連忙道:“快拿進來!”


    管家推門而入,恭敬地將信遞上。閆飛白接過信,迫不及待地拆開,仔細閱讀起來。秦瑜站在一旁,雖未湊近,但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瞥向那封信。


    片刻後,閆飛白放下信,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晚琬這丫頭,果然沒讓我失望。”


    秦瑜忍不住問道:“嶽父,晚琬信中說了什麽?”


    閆飛白將信遞給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你自己看吧。”


    秦瑜接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眼中漸漸浮現出一抹震驚之色:“晚琬竟然已經研製出了新型火器,並且已經開始大規模生產?”


    閆飛白點了點頭,笑道:“不僅如此,她還派人送來了一批樣品,已經在路上了。有了這些火器,北狄就算來勢再兇,我們也有一戰之力。”


    秦瑜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低聲道:“晚琬的才能,果然非同凡響。”


    閆飛白得意地揚了揚眉:“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的閨女。”


    秦瑜聞言,嘴角微微抽動,心中卻也不得不承認,閆晚琬的才能確實遠超常人。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嶽父,既然晚琬已經準備好了火器,我們是否應該趁這次機會將北狄……一網打盡?”


    閆飛白似笑非笑的低吟著:“北狄此次來勢洶洶,咱們要好生應對啊!”


    大殿內,一縷陽光映照在皇上那張陰沉不定的臉上。


    他背著手站在禦案前,目光中有激動、遲疑和凝重,他時不時的轉頭看向下方那名渾身散發著陰鬱氣息的男子。


    隻見男子一身錦服,麵色是病態的蒼白,那一雙幽深的眼睛,仿佛深淵般令人不寒而栗,正是與閆晚琬交過一次手的東平郡王。


    就在東平郡王出現在大殿的瞬間,殿內那株常年青翠的鬆柏突然晃過一道綠光,轉瞬即逝。


    皇上最終還是忍不住緩緩開口問道:“北狄那邊,安排得如何了?”


    東平郡王微微躬身,聲音沙啞而陰冷:“聖上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北狄此次出兵,不過是做做樣子。他們會在攻陷三城後,暫時停手,等待陛下的下一步指示。”


    皇上眯了眯眼,手指輕輕敲擊著禦案的邊緣,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做做樣子?北狄人向來貪婪,朕如何能確保他們不會假戲真做,趁機侵占我大周疆土?”


    東平郡王低笑一聲,聲音如同毒蛇吐信般陰森:“聖上多慮了。北狄王早已與臣達成協議,他們的目標隻是閆飛白和秦瑜,而非大周的江山。”


    皇上狐疑的問道:“當真?北狄竟然沒有其他的要求?”


    東平郡王搖了搖頭,“北狄的確還有其他要求,他們希望咱們大夏給他們一千斤南平府高產的種子和肥料。”


    皇上聽聞此言,眼中笑意一閃而過,淡聲道:“果然,他們是早有預謀。但他們想要的東西,朕給不了。那可是南平府的,若想要,隻能去找閆縣主談。”


    “聖上,您這話可就不對了。咱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這合作分明是互惠互利之舉。再者說,閆晚琬的縣主之位,可是聖上您親自敕封的。南平府既然能封賜出去,自然也能收迴。至於那區區一千斤的種子和肥料,南平府都收迴來了,於聖上您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何足掛齒。”


    這話幾乎說到皇上心坎上了,他嘴角抑製不住的揚起,但很快就察覺到不對,下一瞬就壓了下去,義正言辭道:“敵人,你說錯了,閆飛白和秦瑜可是我大夏的神兵,沒有他們誰來鎮守邊關?誰來擊退外敵?”


    談及此事,皇上臉上滿是自嘲和憤惱,這二人手握重兵,早已目中無人,否則怎麽會當著大臣的麵威脅自己?如果他若貿然動手,隻怕會激起兵變,到時自己坐下的龍椅都坐不安穩。


    東平郡王微微抬頭,陰影中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陛下不必擔憂。北狄軍隊會在攻陷三城後,做出節節敗退之勢。屆時,陛下隻需派出一位新的統帥,帶領大軍‘收複失地’,便可借此機會將閆飛白和秦瑜的兵權一舉剝奪。而這位新的統帥,自然會成為大周百姓心中的‘戰神’,為陛下穩固江山。”


    皇上沉默片刻,眼中漸漸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意:“新的戰神?嗬,你倒是想得周全。”


    東平郡王微微躬身,語氣中帶著幾分諂媚:“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


    皇上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變得銳利:“不過,朕要提醒你,此事若有一絲紕漏,朕絕不會輕饒。”


    東平郡王低垂著頭,聲音依舊陰冷:“陛下放心,臣以性命擔保,絕不會讓陛下失望。”


    皇上揮了揮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下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東平郡王再次躬身,隨後緩緩退出了大殿,轉瞬之間,便隱匿於殿外濃稠如墨的黑暗裏,徒留那株鬆柏,於寂然中靜靜佇立。


    皇上緩緩走到窗前,望向遠處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閆飛白,秦瑜,你們以為朕動不了你們?嗬,這次,朕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如何翻身。”


    夜風拂過,而大殿內的燭火,也在這一刻微微搖曳,映照出皇上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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