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笑著的黑瞎子忽然轉頭,看著站在大帳前的雲昭,“昭昭,看,瞎子厲害吧”,喊著又緩緩轉動,讓掛在身上的孩子像是扣在身上的鎖鏈一般蕩起來。


    雲昭勾著嘴角,看著失重滾做一團的一群。


    “你們真是奇怪”,耳邊傳來渾厚的男聲,雲昭側頭看了一眼就收迴視線,“你也這樣覺得麽”。


    一旁男人一張剛毅果決的麵龐不苟言笑,眼眸淩厲盯著滾在雪地上的一群,“你們才來了幾天,可卻完全融入了這裏,像是本就生活在這裏一般”,說完看了眼身旁的雲昭。


    藏藍色的袍子,手攏在袖口下,盤的辮子垂在身側,額間那天藍色綠鬆石點綴的銀飾,讓她看起來不過是待嫁的少女。


    可他聽說了,她與那個男人是夫妻,還有一個成年的兒子,他知道張家人,雖然了解不多,可是關於張起靈的事也聽說不少。


    這大約就是張家人獨有的,他們默默遊走在世界各處,處理了隱患危險,所以也得到了獨屬於他們的偏愛。


    雲昭側頭對上男人鋒利的眼眸,“雖然看起來年輕,我可是可以做你們老祖的年紀,你如何能知道,我不是本就屬於這裏的呢”,說完收迴視線看向爬起來的黑瞎子,看著那笑著走過來的人,“而他,本就屬於這樣廣闊的地方”。


    黑瞎子拍打著身上的雪,走近後沒有靠近雲昭,對一旁的男人點頭,“要巡邏去了?等我去拿東西”,說完伸手扯著雲昭走進大帳。


    男人看著兩人的背影,看向遠處已經集結起來的人大步走過去,他們祖輩受過張家恩惠,可到底是誰,什麽時候,已經沒有人知道了,記載裏更是隻有隻言片語。


    他嘴笨,腦子也不算聰明,可他能感覺到,一個人的善良,那兩個人在他眼中,就是善。


    黑瞎子沒有烤火,隻是提著一旁的布兜和尖矛,“昭昭我走了,你和婆婆在這裏烤火,出去透氣也別待太久啊”,說完看向正含笑望過來的老人。


    “婆婆幫我照顧昭昭,瞎子出去巡邏去了”,話落掀開簾子,隨意揮手後跑走了。


    雲昭笑著搖搖頭,迴到桌旁坐下,拿起沒有讀完的皮卷再次展開,嘴角那抹淺笑任誰看了,都覺得溫暖。


    老人拿著針線,在膝上摞著的袍子上縫製,看著雲昭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從角落箱子裏拿出一隻盒子,走迴來坐下後推到雲昭麵前。


    “這個,是一代代首領傳下來的”,說著打開盒子,看著雲昭,“我昨天忽然想起,接任首領時,上任首領臨終前交給我,說她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更不知道傳了多少代,隻說如果有一天,遇到的有緣人,就交給他”。


    雲昭從盒子中拿起碧綠的石頭,不過拳頭大小,其中有一黑影看不出形狀。


    “隕玉”,雲昭呢喃出聲,這個石頭,與那個鬼璽是一樣材質的,不過這個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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