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買胭脂


    陳大人頭被這一拳打的歪去了一邊,嘴角立即有鮮血流了出來。


    他們嘴都被綁住,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陳大人抬眸,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蕭淵。


    李懷言掄起袖子,“在朝堂上時你們不是挺能說的嗎,啊,來,接著給爺說。”


    陳大人又挨了一拳,倒在地上開始抽搐痙攣。


    李懷言這才放過他,走向下一個,“禦史大人,你們最愛說的就是雨露勻沾了,來,爺幫幫你。”


    柴房中,拳頭落在肉上和痛苦的呻吟嗚咽聲相互交織,不絕而耳。


    兩刻鍾後,李懷言狠狠甩了甩手,從最後一個大人身上站起了身,“累死小爺了。”


    而地上四人,早就鼻青臉腫,連嗚咽呻吟聲都微乎其微了。


    李懷言迴頭,看向穩坐不動的蕭淵和隻抱臂觀看的淩辰逸,挑了挑眉,“這麽解氣的事兒,你們不動手嗎?”


    淩辰逸睨他一眼,又瞟了眼他紅腫的手背關節,淡淡說,“我怕疼,看著下人打,也能解氣。”


    話落,他一聲令下,便從外麵進來了幾個高大粗壯的漢子,“手下有些分寸,別弄死就成。”


    “是,世子爺放心。”


    幾人迅速走向地上四人,直接騎在了他們身上。


    那四位官員瞳孔睜大,裏麵全都是驚懼,對蕭淵嗚咽著叫。


    蕭淵麵色平靜的起身,撣了撣衣袍上沾染的些許灰塵,施施然離開了柴房。


    淩辰逸看了片刻也緊跟著離開,李懷言正掐著腰解氣呢,一迴頭,人不見了,也立時追了出來。


    他手腕還酸的很,“你們兩個真雞賊,我手都要累廢了。”


    淩辰逸好笑的瞟他一眼,“不是你說,要出窩囊氣嗎,不自己動手,怎麽能解氣。”


    “說的也是。”李懷言放下手腕,對蕭淵道,“難不成就打他們一頓,如此輕易給揭過去了?”


    蕭淵未言,淩辰逸拍了拍他肩膀,“不然呢,他們畢竟是朝廷命官,並且隻是從犯,這一頓打,夠他們躺上一年半載,長點記性,已經夠了。”


    “那主謀呢?”李懷言眸色陰沉。


    蕭淵和淩辰逸也同時沉默,眉頭籠著冷幽。


    淩辰逸,“那就交給蕭淵了,此事兒並非一朝之功。”


    那畢竟是皇帝,是他的親舅舅,是蕭淵的老子,他在那個位置坐了十數年,不是那麽輕易就能給拉下來的。


    柴房中的聲音還在繼續,李懷言甩了甩衣袖,朝外走去,“也罷,那我就去會美人兒了,不和你們瞎混了。”


    蕭淵挑眉,也揮掉了淩辰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道,“我也要迴府陪夫人,你一個人迴吧。”


    淩辰逸,“……”


    他迴就他迴唄,還特意強調他一個人迴!!!


    “那我總不能半個人迴去。”他嘟囔了一聲,眸子微眯,突然快步去攆最前麵的李懷言。


    “哎,你和那鄭家姑娘還沒斷呢?”


    李懷言一頓,垂下了眸子,“陳天恢複了皇子身份,如今正是最為關鍵的時候,斷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是嗎?”淩辰逸眯著眼,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目光盯著李懷言,“我怎麽覺得,你這戲,越演越逼真了呢?可別是真看上了人姑娘,鄭大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想這話卻像是踩著了李懷言尾巴,他跳了起來,“他不同意什麽,憑什麽不同意,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還是國公之爵,他能蹦躂幾日還要看爺心情呢。”


    “……”淩辰逸鬆開他,似笑非笑,“你不是說是為了公事兒嗎,我隨口一說,你這麽大反應做什麽。”


    李懷言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我隻是不服氣,爺可是京中女子趨之若鶩的對象,怎麽就…拿不出手了。”


    “算了,我懶得和你多說,我走了。”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就匆匆忙忙離開了,顯然是早就有約。


    淩辰逸摸著下巴看著他身影在拐角處消失,直到馬兒的嘶鳴聲響起才將他思緒喚了迴來。


    “哎,你不能走啊,得把我送迴府啊。”他快跑幾步跟上了調轉方向的馬車,一躍鑽了進去。


    蕭淵麵色淡然的靠著牆壁,小幾上放著一盒包裝精致的點心。


    “給表嫂帶的?給我嚐嚐。”


    他手剛伸出去,就被蕭淵手中的書打了一下,“都說了是給你嫂嫂帶的,我會給你吃嗎。”


    “小氣。”淩辰逸撇撇嘴,神情卻是肅穆了幾分,“李懷言這些日子和那鄭家姑娘打的火熱,假戲快做成了真的,你也不管管?”


    “管什麽?”蕭淵瞥他一眼,“你羨慕?”


    “我羨慕?”淩辰逸哼笑一聲,一臉不屑,“我隻是不想找,不是娶不來。”


    “你認真些,我說真的,李懷言和那麽多姑娘牽扯過,都從不曾如此,三天兩頭的不是踏青就是吃飯,我方才試探了幾句,立即就急了眼,我瞧著,倒像是真的動了幾分心思。”


    蕭淵換了個姿勢躺著,聽著他說並不接話。


    淩辰逸往前挪了挪,繼續道,“那鄭家可不是什麽好人家,咱們早晚都是要對鄭家下手的,到時候,鄭家被抄,家破人亡,那我們就是那鄭姑娘的血海仇人,李懷言要如何自處?”


    蕭淵抬眸瞥他一眼,淡淡吐唇,“瞎操心。”


    “李懷言不是傻子,他心中有數,鄭家如今就是秋後的螞蚱,若是鄭姑娘聰明,屆時就該知曉,傍上李懷言,才可以活命,是仇人還是恩人,全看他如何操作了。”


    *


    李懷言離開了酒樓,直奔華安街最大的一家胭脂鋪子。


    掌櫃的瞧見他欣喜若狂,滿臉堆著笑,“呦,好久不見李國公了,最近忙什麽呢?”


    “爺除了朝政,就是女人,能忙什麽。”


    掌櫃的點頭哈腰,“說的是,那國公今日是想給哪家的花魁選胭脂,小人好給您介紹。”


    李懷言眉頭一皺,“說什麽呢,爺何時買東西給過花魁。”


    掌櫃的一愣,心中直犯嘀咕,這位今日是抽什麽風。


    不過畢竟是生意人,最懂得察言觀色,立即不輕不重的自打了幾下嘴巴,“對對對,是小人的不是,那您是想選胭脂送給誰,小人給您推薦。”


    李懷言想了想,說,“最近京中貴女最時興的,都拿來給我瞧瞧。”


    “是。”掌櫃的轉身去拿,在李懷言看不見的角落撇撇嘴,心中腹誹,原是打算娶妻了,怪不得不讓說。


    掌櫃的拿來了十幾盒,都是時下賣的最快的,李懷言從中挑了一盒,讓掌櫃的包起來。


    掌櫃的愣了一下。


    以前這位都是同色同款要十幾盒,送於不同的人,如今隻要一盒?莫非是真的改邪歸正了?


    他暗暗搖頭,也不知哪家的好姑娘如此倒黴。


    李懷言拿著胭脂盒準備離開,還不忘威脅掌櫃,“長點眼色,過幾日我帶姑娘來,你該知曉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是是是,小人知曉,小人從來就沒見過李國公,更不認識。”


    李懷言滿意的點頭,這才拿著胭脂走了。


    “什麽時辰了?”出了鋪子,他問身側的小廝。


    “迴國公,已經到了和鄭姑娘約定的時辰了。”


    “嗯。”李懷言點頭,迅速抬步往鄭府的方向而去。


    鄭家的圍牆不高,李懷言也是有幾分功夫在的,他往後退了幾步,在小廝的幫助下,三兩下就翻過了院牆。


    一迴頭,就見一身桃色粉裙的女子立在身後,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李懷言臉罕見的紅了一下。


    “在這等我?”


    鄭家姑娘對身側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即退開,去把住了院門。


    “都說李國公風流,乃是勾欄瓦舍的常客,我特意等在這,想瞧瞧李國公翻女子牆頭的功夫是不是也爐火純青,如今瞧著…”


    她抬眸看了眼自家牆頭,眸色幽幽,“確實有幾分底子。”


    “哪個混賬說的。”李懷言挑眉,死不承認,“爺是那種人嗎,爺之前那是憐香惜玉,不是風流。”


    鄭家姑娘一笑,並未有絲毫不悅,也沒有半點嫌惡和看不起的神色,同普通貴女對待李懷言的態度截然不同。


    他輕輕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盒胭脂遞給她,“路過,聽說貴女們都喜歡,順手給你帶了一盒。”


    鄭家姑娘接過來打開瞧了瞧,睨了李懷言一眼,“你倒是對女子之物頗為了解。”


    她雖是戲謔,眼神卻清澈,沒有半分讓李懷言不舒服的情緒。


    “這個我可以發誓,隻送了你一個,絕無旁人。”


    鄭家姑娘渾不在意,在一側的石凳子上坐下,“誰沒有年輕氣盛,荒唐的時候,何必在意,我說笑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況且我都敢讓你翻我院牆,難不成你心中也覺得,我是那等不守女德,沒有寡廉鮮恥的女子?”


    李懷言搖頭,“自然不會,鄭姑娘性情真摯。”


    鄭月兒笑了起來,麵容浮上一抹嬌羞。


    她時而大方,能侃侃而談,又時而羞澀臉紅,端莊並不扭捏,著實是勾起了李懷言的興趣。


    “李國公這些日子很忙?”她親手給二人倒了杯茶,輕聲問。


    “你不用叫我爵位,叫我名字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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