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何非要和他比。”她將後麵的話輕輕吐出,無奈的重新躺了迴去,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天光已經大亮,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燭火不知何時滅了,屋裏亮堂的很。


    沈安安腦中突然想起了什麽,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看著灑進屋裏的日頭,趕緊唿喊,“墨香,墨香。”


    “皇子妃,怎麽了?”墨香推開門進來。


    “什麽時辰了?”


    “還早,一刻鍾後再起身不遲。”


    沈安安睡意還沒有徹底散去,愣愣看著墨香。


    墨香,“皇子妃一會兒不是要套了馬車去接姑爺嗎,奴婢守著時辰呢,不會晚的。”


    沈安安舒口氣,斜靠在了軟枕上,“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接他。”


    “姑爺走時特意交代的啊,”說完她偷笑起來,“姑爺想必是知曉您一睡起懶覺就沒個時辰,特意交代奴婢守著時辰喚您起身。”


    “……”


    沈安安臉上劃過無語。


    不過是迴個家而已,偏那麽介意,


    “更衣梳洗吧。”


    墨香立即上前侍奉她起身,等一切收拾妥當,用完早膳,管家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在府門口候著了。


    “皇子妃,我們該走了,要是晚了,姑爺不高興,許要奴婢倒黴了。”


    畢竟姑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了時辰。


    “走吧。”沈安安打了個嗬欠,抬步出了梧桐苑。


    “皇子妃,皇子妃。”一個丫鬟匆匆跑了過來,“有客人來了。”


    沈安安擰了擰眉。


    “什麽客人這麽早登門。”墨香嘟噥了一句。


    前院正廳,一個貴婦人坐在上位,心神不寧的不斷往外張望,“你家皇子妃可是還沒有起身?”


    “起了,起了,夫人您稍坐會兒,皇子妃馬上就到,您先喝口茶。”丫鬟又給貴婦人換了盞茶,規矩侍奉著。


    “哦,有勞,”她點點頭,卻根本沒有心思去品四皇子府的茶葉,兩隻手緊緊攪在一起,慌亂的很。


    沈安安前腳剛邁進廳中,那婦人就立即起身顯然要撲上來,被丫鬟阻止了。


    她連忙站穩行禮,“四皇子妃。”


    沈安安看了她一眼,去了上位坐下,“陳夫人客氣,起來吧。”


    “這麽早來尋我,可是有什麽事兒?”


    陳夫人臉色難看的坐下,眼圈立時就紅了,“四皇子妃。”說了一句,就哽咽的哭了起來。


    “陳夫人,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我家皇子妃可忙的很。”


    “是,是是是。”陳夫人立即穩住情緒,哀求的看著沈安安,“四皇子妃,我家和沈少夫人是表親,我是她嫡親的姨母,算起來,和四皇子妃您也是關著親的。”


    開口先攀了關係,沈安安眉梢蹙了蹙,但沒有說話,畢竟是嫂嫂的親戚,這麵子還是要給的。


    “有什麽事兒,陳夫人隻管說來,若是我能幫得上忙,定然不會推辭。”


    陳夫人又哽咽了起來,“全京城,隻有您能想辦法救救我兒了。”


    她站起身就要給沈安安跪下,被墨香阻止,“陳夫人,您直接說就是,何苦大早上給我家皇子妃添堵。”


    聽出了墨香的不喜,她立即不敢再胡來,娓娓道來,“是這樣的,雨柔的表哥過了冠齡,依舊不曾娶妻,我心裏著急,就擅自做主給他物色了一位品貌俱佳的閨秀,定好了時日讓二人成婚。”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不想前日大理寺突然找上了門去將我兒給抓走了,說是他害死了一名懷有身孕的青樓女子,非說我兒和那女子有苟且,我求告無門,隻能求到您跟前來。”


    “四皇子妃,求您看在雨柔的份上,伸伸援手幫幫她的表哥,當初她和沈公子的姻緣,她表哥可是不少出力的。”


    沈安安眉頭緊鎖,陳夫人一句一個雨柔的表哥,口口聲聲拿嫂嫂作陪,倒是將親戚的恩義施展的淋漓盡致。


    若是她直接拒絕,倒是顯的她不通情理,沒有良心。


    “陳夫人也是官宦人家,怎麽可能會求告無門,該是你不占理,不能擺上公堂,才想讓我幫忙把人從大理寺撈出來吧。”她聲音微冷。


    陳夫人一哽,垂著頭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說了那麽多,怎麽都不曾想到,沈安安會那麽敏銳的直抓關鍵。


    “這…這…我兒確實有錯,但那青樓女子的死,果真和我兒沒有關係,還請皇子妃明察。”


    沈安安,“所以,大理寺為何說令公子害死了那名女子,總不會是空穴來風,憑空誣告。”


    陳夫人猶猶豫豫不肯說,墨香在一旁提醒,“皇子妃,時辰到了,再不走就晚了。”


    沈安安便站起身,“陳夫人既是不肯說,那就迴去吧,我是幫不上您的。”


    “皇子妃,不要。”陳夫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堵住了沈安安離開的路。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還不讓開。”墨香厲喝。


    陳夫人卻咬著牙,紋絲不動,“四皇子妃,我說,我說,還求您不要袖手旁觀。”


    “我兒之所以不願意娶親,是因為…因為和那位青樓女子有了私情,我陳家何等人家,怎麽可能會容忍一個以色侍人的女子進門。”


    “所以,你就給他另選了閨秀,強行拆散他二人?”


    沈安安眯眼看著陳夫人,突然覺得這一樁案子好像和先前慶豐稟報的很是相同,莫不是是同一樁?而那狀子,在申允白手中。


    本是三分的興致頓時來了七分,她偏頭給墨香使了個眼色,讓她把慶豐叫來。


    陳夫人嚇的魂飛魄散,以為沈安安是懷疑她殺了人,“皇子妃明察秋毫,我是不同意他二人來往,甚至多次約見那姑娘施以威脅恐嚇,但我絕沒有下以狠手。”


    沈安安重新坐了迴去,凝眸審視著陳夫人,“你方才說,她懷有身孕,是你兒子的?”


    “…應該是。”陳夫人艱難承認。


    “與你兒有私情,且懷有身孕,卻在你兒即將迎娶新婦時死了,任是誰都會懷疑到你們母子頭上,這是跳進了黃河,洗都洗不清了。”


    “可我母子當真沒有殺害她。”陳夫人無奈極了,“我是瞧不上她,可若是知曉她有了身孕,便是舍了名聲,也會將她接入府中做個妾的,畢竟是我兒的血脈。”


    沈安安凝視著陳夫人,見她確實不像是說謊,“你果真沒有殺害那女子?”


    “沒有,我敢指著天發誓,若是我害了她,就讓…讓我兒死無葬身之地。”


    沈安安給了墨香一個眼色,墨香立即上前將陳夫人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陳夫人順勢起身,眼中升起濃濃希望,“皇子妃,求您看在兩家關著親的份上,一定要伸以援手,救救她表哥啊。”


    沈安安瞥了她一眼,聲音一冷,“說事就說事,陳夫人不必句句拿我嫂嫂作伐。”


    “……是,我記下了。”陳夫人垂著頭,緊張的攥著腰側的裙擺。


    “你先迴去吧,我會讓人去大理寺打聽打聽的,等有了消息再議。”


    “四皇子妃,我兒子…”陳夫人踟躕說,“應該不會被用刑吧?對方畢竟隻是青樓女子,一個賤籍,我兒好歹是官宦子弟…”


    “陳夫人!”沈安安麵容驟冷,“青樓女子也是人命,何況是一屍兩命,若是上了公堂,憑你如此輕賤之言,就逃不脫害人的嫌疑!!”


    陳夫人立時閉上了嘴巴,“皇子妃說的是,說的是,是我口無遮攔,以後不會了。”


    雖如此說,她心裏卻是憋屈的很。


    青樓女子那是連奴才都不如的賤命,哪個月不被有權有勢的折磨害死幾個,哪次有報官過,偏偏她兒子倒黴,還被抓去了大理寺,這是什麽道理。


    讓丫鬟送陳夫人離開,慶豐也到了,“皇子妃,您叫我。”


    “您先前說的那位桃粉姑娘,青樓的案子,涉及的可是吏部官員的陳家?”


    “好像是,聽說死去的女子和陳家的公子有情,”說完,慶豐想起了方才離開的婦人,蹙了蹙眉。


    “方才那位,莫非是陳家的夫人。”


    “嗯,陳家和我娘家嫂嫂是表親,她求來想讓四皇子府幫幫忙。”沈安安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那屬下立即去大理寺讓人關照關照陳公子。”


    “不急。”沈安安語氣冷淡,“你先去那家青樓,打聽清楚來龍去脈,若是…那女子的死當真和陳家有關,咱們不沾這汙遭事兒。”


    “申允白想是知曉我嫂嫂和陳家的關係,才會插手此事,你隻管查清,別迴頭讓他使計,給我皇子府添堵栽贓就成。”


    “是。”慶豐領命退了出去。


    墨香,“皇子妃,您沒打算管啊?”


    沈安安邁步往外走去,“不是要接人嗎,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若是陳家當真有冤,看在嫂嫂的麵上,她會幫一幫。


    但若真是陳家幹的,那申允白攪和進去,無非就是想給她使絆子,她不能掉以輕心,得讓人守著,時刻知曉進度,提前提防才行。


    可不能一個不小心,讓別人給栽贓陷害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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