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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名紅薯的血色長劍帶著秦川緩緩的朝著半空飛去,很快便懸浮在城頭之上,而那些戎狄騎兵卻是鬆開了一直拉滿的弓弦,瞬間無數的箭矢朝著血色光團飛去。


    沒有想象當中的萬箭穿心,那些箭矢飛到血色光團附近便猶如喝醉酒的壯漢一般,搖搖晃晃的朝著下方掉了下去。


    那些戎狄騎兵依舊沒有從這個變故當中反應過來,繼續彎弓搭箭,繼續朝著那團學血色光團射出手中的箭矢,結果卻依舊如之前一般。


    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胸口處快速的湧入秦川的腦海當中,隨著這股清涼的感覺湧入腦海,秦川終於是恢複了一絲的清明,那血紅的眼睛也是逐漸的恢複成正常。突然間有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秦川的腦海中響起:“你個不知好歹的愣頭小子,趕快停下來,否則這世間將會有大劫難,無數的人都會因你的衝動失去生命。”


    愣了一下,秦川這才想起似乎是那個酒鬼老頭的聲音,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是他想停下就能停下的,而且秦川也不想停下。


    秦川血紅的雙目注視著前方,他仿佛看到了母親朦朧的麵龐,在向他微笑;看到了目盲老人依舊拿著掃帚,掃著地上的灰塵;想到了車英,想到了衛鞅,想到了鐵匠,想到了那些善良的秦人,那位教書先生,當然,還想到了那位素未謀麵的姑娘。


    “或許,我讓你們失望了。”秦川低聲自語道。隨即高舉血色長劍,口中發出沙啞而又堅定的聲音。


    “我有一劍,可斬來犯之敵。”


    “我有一劍,可衛秦人良善。”


    “我有一劍,可斬魑魅魍魎。”


    “我有一劍,名曰紅薯。”


    “我有一劍,願為天示不平人。”


    話音剛落,籠罩秦川的血色光團瞬間一分為五,五道血色光團猶如五柄絕世利劍,朝著近在眼前的戎狄軍卒斬殺而去。


    雍城城外,岐山與雍山交界之處,那座無名的小山,目盲老人依舊一身黑衣的盤坐在山頭,似是心有所感,空洞的目光望向豖原城的方向,搖搖頭,微微歎息一聲,隨後揮動手中的拂塵。


    山林間,一位拎著酒壺的老人蓬頭散發,踉踉蹌蹌的哼著小曲,喝著酒壇子中的酒,突然停下幾步,氣急敗壞的怒罵幾句,隨後將酒壇扔在地上,雙手在胸前快速畫出幾道複雜的軌跡,隨後雙手猛然握拳,口中吐出一個破字。做完這些老人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隨後灌了一口酒,伸出手指著天空開始破口大罵。


    衛國,朝歌城外藥王穀古,儼然已經成為山穀中小霸王的雪兒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即使古桑用盡渾身的解數都沒有令這位小祖宗高興起來。雪兒坐在石台上,看著西方愣愣出神。一滴眼淚不經意間,從眼角滑落,浸透了衣衫。


    身穿老舊黑色棉衣的老頭,躺在一處雜草堆上,曬著太陽,拿著一本老舊的破書,正在搖頭晃腦的讀著,猛然間從雜草堆上起身,看著西方,眼神則是有些擔憂的說道:“怎麽把那個殺神放出來了。怪哉,怪哉。希望小友能夠平安無事,否則老頭子就虧慘嘍。”嘟囔完,便又躺在草堆上,看著手中的破書,繼續搖頭晃腦讀者。


    楚國,一位身穿白衣的老人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原本平淡無奇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詫異,皺著眉頭,藏在袖中的雙手則是開始不斷掐動。


    “緣也,命也。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白衣老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臉上則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隨後便繼續朝著前方走去,不一會,身影便消失不見。


    豖原城外的戰場上,五團紅光終於是與那些飛奔而來的戎狄部族軍隊接觸到了一起。


    轟,轟,轟,轟,轟。


    巨大的聲響震動了這片天地,猶如那地龍翻身,又如那天崩地裂。大地在震動,城池在搖晃。豖原城城頭上的秦人軍卒猶如喝醉酒般站不穩身軀,而那戎狄騎兵的戰馬紛紛嘶鳴狂奔,絲毫不顧及背上主人的安危。


    豖原城城牆下,吳尚剛剛將最後一名蒙麵黑衣人斬殺,身上遍布著傷口,聽到這幾聲巨大的響聲,臉上蒼白,內心無比的悲痛。


    豖原城外,魏辰趴在戰馬背上,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被摔下去,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完全有些不知所措,臉上布滿了驚恐的神色。


    良久之後,顫動的大地這才恢複平靜。


    突然間,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朝著豖原城飛去,狠狠的撞在一堆屍體上麵。也幸好有這堆屍體地阻攔,否則那道身影定然會被摔得四分五裂。


    “是公子,是公子。”一個離得最近的秦人看清楚那道黑影的樣子後,滿臉驚喜的喊道。


    周圍的秦人瞬間圍了過來。


    仔細看去隻見秦川臉色慘白,稚嫩光滑的臉上則是布滿了一道道裂紋,仿佛那粘在一起的破瓷片,隨時都能破碎。看到秦川恐怖的樣子,四周的秦人有些害怕,同時也有著一絲的心疼。


    “你們快看城外。”一名秦人伸手指著城牆外,大聲的喊道。


    這名秦人的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朝著城頭外看去。一看之下,頓時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目之所及,地麵上出現了五個巨大的深坑,四周已經沒有了戎狄軍卒,到處都是斷肢殘骸。這五個深坑之外,僥幸逃脫的戎狄軍卒也是一臉的狼狽,戰馬不斷悲鳴,軍卒則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戎狄部族的軍隊不再攻城,紛紛朝著後麵退去,畢竟剛才發生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魏辰放棄了躺在地上悲鳴不止的戰馬,看著原本氣勢雄壯的戎狄軍卒,便的如此的士氣低落,心中充滿了深深的失落感與挫敗感。


    吩咐幾名依舊正常的戎狄軍卒收攏殘兵,魏辰臉色站在一處山坡上,看著這五個大坑,以及依舊矗立在大地上的豖原城,臉色複雜。


    戎狄軍卒敗了,自己的一切努力,一切的心血都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當中毀於一旦。看著那些依舊驚恐不止的戎狄軍卒,魏辰心裏明白,再繼續戰爭已經沒有什麽意義。


    很快,魏辰便得知了這次傷亡的情況,心中有苦笑,縱然還剩下不到兩萬的戎狄軍卒,但是他們還能提起勇氣去攻打豖原城嗎?魏辰心理沒底,也不敢拿最後的兩萬人去換心中一個確切的答案。


    現在唯一的退路就隻剩下退兵,用很長一段時間,去消除戎狄軍卒心中的陰影,否則,他們永遠攻不下豖原城。


    但退兵之後,這些戎狄軍卒將何去何從?魏辰不知道,也沒有想過之後的退路。


    隨後撤兵的號角響起,戎狄軍卒各個垂頭喪氣的朝著大營的方向走去,沒有人騎馬,因為所有的戰馬都躺在地上,渾身顫抖,口吐白沫,顯然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那些戎狄軍卒隻能流著淚,將彎刀砍向了自己最心愛的戰馬。他們是馬上的民族,沒有了戰馬,他們將一無是處,但他們必須這樣去做,為了送自己夥伴最後一程。


    戰馬的嘶鳴聲似乎依然迴蕩在這些戎狄軍卒的耳邊,久久不曾散去。


    戎狄軍卒終於是撤兵了。


    站在豖原城城頭上的秦人看著戎狄軍卒的退去,沒有人歡唿,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個躺在一名秦人懷中的孩子。


    秦川,他還是個孩子,今年才剛剛六歲。


    為了豖原城的秦人,他已經做了太多,看著他那臉上麵無血色的表情,所有的秦人都紛紛低下了頭,有的甚至悄悄流下了眼淚。


    吳尚拄著長劍,亦步亦趨的走上了城頭,來到秦川身邊,看著秦川的表情,心中充滿了自責與愧疚。


    他沒有保護好這個僅有六歲的孩子,但卻讓這個孩子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之前的一幕幕清晰的出現在眼前,他甚至還記得秦川一本正經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


    “我的劍名流水,確實沒有蘿卜與紅薯好聽。”


    “我還沒有教你練劍。”


    “你還沒有跟我闖蕩江湖。”


    “秦川,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吳尚一邊說,眼中卻是不由自主的留下了眼淚。圍在周邊的秦人也是忍不住低聲的開始抽泣。幾乎所有人都明白,秦川,這位隻有六歲的秦國公子,用自己的命保住了豖原城,保住了他們的命。


    “吳尚大哥,你...你...怎麽...哭了。”一道微弱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中響起。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吳尚頓時看向了秦川,隻見原本毫無氣息的秦川半睜著眼睛,似乎是想要微笑,但卻扯動了臉上的傷痕,一絲絲黑色的鮮血頓時從臉上流了下來。


    “秦川小子,你沒事?”吳尚飛快的走到秦川麵前,驚喜的看著秦川。


    “戎狄...退...退兵了沒有?”秦川眼神黯淡,聲音虛弱的看著吳尚問道。


    “退了,退了,豖原城保住了。”吳尚大聲的說著,言語中帶著一絲的悲痛。


    “可是你...”吳尚欲言又止的說著。


    秦川努力的想要搖搖頭,卻是發現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強忍著一股股眩暈的感覺,對著吳尚說道:“我...我沒事...就..就想..睡覺。”聲音卻是越來越小,若不是吳尚聽力非凡,定然不會聽到秦川說的話。


    “不要睡,不要睡,我去給你找最好的大夫,肯定將你救過來,相信我。”吳尚焦急的說著。


    “不..不用...了。”秦川用盡所有的力氣說完這句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吳尚抱起秦川,顧不上身上的傷口,快步朝著成下飛奔而去,口中還大聲的吼道:“有沒有大夫,誰是大夫,趕緊過來。”


    豖原城外,又是傳來一陣陣的戰馬奔騰的聲音,所有的秦人心中大驚,轉身朝著城外看去,就看到數麵秦字大旗迎風招展。


    秦國的援軍終於是到了,但似乎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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