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金鳳把架子車拉過來,溫棠也倒好了白開水正在吹著。


    顧金鳳這時候壓根顧不上看溫棠的動作,把車一支,就去扶池月“走,媽拉你去公社衛生院看看去。”


    池月這會已經好很多,趕緊說“沒事了,媽,我好很多了。”


    “剛剛就是糖水喝到嘴裏,我感覺有些膩,一個沒忍住吐了出來。”


    “這會不難受了。”


    正說著話,溫棠摸了摸變溫的水塞進池月手裏“快喝一口。”


    池月接過去,喝了一口,又喝一口,麵色果然變好了。


    “沒事了,已經舒服多了。”


    顧錦就拉拉顧金鳳,“是不是懷上了。”


    “懷?”顧金鳳不敢信。


    看她一副不願意信的樣子,顧錦就說“這小月跟景深結婚也有快兩個月的時間了,要是懷上了,可不就是這個時候難受嗎?”


    池月也後知後覺想起,她都穿過來快兩個月了。


    快兩個月,她一次月事都沒來過。


    而溫棠已經來過兩次了。


    除開顧晏禮還在家的那次,後麵溫棠又來了一次。


    池月緊張地抓住溫棠的胳膊“我……我還沒來過月經。”


    顧錦的話落進了她的耳朵裏,她的話也落進了顧錦跟顧金鳳的耳朵裏。


    顧金鳳從不敢信,到激動,顫抖。


    顧舉元跟林連生被鍾美仙著急忙慌地找迴來,剛進門就聽見一聲嚇人的“哎呀……”


    顧舉元三人的腳步被這聲“哎呀”給定在院門口處。


    院子內,顧金鳳則跳著,雙手用力拍著自己的大腿,嘴咧著,“哎呀,老林家這祖墳也算是冒了一迴煙。”


    “居然讓小月先懷上了。”


    顧金鳳這話,溫棠並不生氣。


    她隻新奇地蹲下身去,把腦袋貼在池月的肚子上,嘀咕“真有小寶寶了?”


    完了,她不能給寶寶當幹媽了,得當舅姥姥了……


    好家夥,這輩分差的。


    想到這,溫棠都有些想跟顧晏禮離婚了。


    “阿嚏,”正板著臉訓人的顧晏禮突然就打了一個“噴嚏,”站在他麵前的人想笑又不敢笑。


    顧營長打完噴嚏,依舊板著臉“想笑?”


    對方立馬搖頭。


    “領著三連所有人,加十圈。”


    對方哀嚎“營長……”


    顧晏禮直接一個眼神掃過去,對方閉嘴。


    “每次訓練就你們連隊完成的最差勁。”


    這次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顧晏禮口哨一吹,對方立馬歸隊,然後領著一唿啦人在校場開始跑起來。


    地動山搖中,有人說“營長是不是瘋了?”


    有人迴“估計有點,聽說自從他婚後歸隊,就天天晚上不睡覺,不是負重跑,就是向上引體的,總之各種加練。”


    “是不是家裏給說的媳婦他不喜歡?”


    “有可能。”


    之後大家更不說話了,生怕觸了黴頭。


    顧家院子裏,溫棠對於顧金鳳那句“居然讓小月先懷上了,”沒有反應。


    鍾美仙卻是不行的。


    她整個人就是:把世界調成靜音,聆聽我破防的聲音。


    她氣得當晚就沒有吃飯。


    鍾美仙聽到池月可能是懷孕的時候,當時沒反應,等到顧錦走後,她就悄不吭聲地迴房間去了。


    本來顧金鳳他們說拉池月去公社衛生院看看的,池月胃裏的那股惡心感來的快,去的也快。


    喝了一杯溫水過後,更是跟剛剛吐的不是她一樣,所以就沒去。


    她說“明天讓景深帶我去吧,去縣城看看,那的醫生更專業,景深騎車帶我也更方便。”


    溫棠不放心,“要不還是去看看吧!”


    顧金鳳也勸,“是啊,來迴的也快。”


    池月還是搖頭“就想歇一會。”


    她目光掃過顧舉元跟林連生翁婿倆,想到自己要是這會去公社衛生院看病,極大可能是會被公公跟外公拉著去,池月覺得那架子車她坐不住,因為她會在後麵繃不住笑。


    好好的,弄得跟產婦似的,真是,別人不笑,她自己就要哄堂大笑了。


    而且公社的衛生院太小了,就一個大夫在那,做不了什麽像樣的檢查,要想做檢查還是得去縣城醫院去。


    溫棠也想到了這一點,就說“那明天你起早一點,讓林景深帶你去縣城檢查一番。”


    池月點頭。


    聽見這倆人的安排,顧金鳳也就不再說話,隻說“那小月你去屋裏躺著吧,我去做飯去。”


    顧金鳳都要做飯了,顧錦就迴家去了,顧金鳳留她,她也沒留下。


    可能知道兒媳婦懷孕了,高興的,顧金鳳晚上還炒了個雞蛋。


    鍾美仙不幫她燒火,是林連生幫著燒的。


    顧金鳳還在廚房嘀咕“娘肯定是生氣了。”


    林連生就勸她“那你就別說那麽多,娘年紀大了,你別跟她鬥氣。”


    顧金鳳高興地哼著“誰跟她鬥氣啊,這小月懷上了,還不準我高興高興了?”


    鍾美仙是真的生氣了,一頭紮進了房間,飯也不跟閨女一起做了。


    顧舉元迴房間看她坐在屋裏,天都黑了,她摸黑坐在那,油燈也不點一個,就忍不住“誰又得罪你了?”


    顧舉元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鍾美仙心裏火氣可算是有地方發泄了,“誰得罪我?還不是你生的種?”


    顧舉元“……”


    是他的種沒錯,怎麽就成了他生的了?


    顧舉元覺得鍾美仙說話難聽,就皺眉“好好的,金鳳又咋得罪你了?”


    “她咋得罪我了?”


    “她說她老林家祖墳冒青煙了,她家兒媳婦先懷上了。”


    “咋了?”


    “她還奚落到我頭上來了?”


    顧舉元覺得這話確實不應該說,可到底是親生的閨女,也隻能勸“她也就是那麽一禿嚕嘴,你跟她計較什麽。”


    鍾美仙跟顧舉元說不到一塊去,直接罵“滾滾滾,懶得跟你說話。”


    不跟顧舉元說話,等到吃飯的時候,鍾美仙也是不出屋。


    林景深晚上迴來,飯菜都上桌了,他隻顧的上洗了洗手,就趕緊進屋。


    大家不幹活了,吃得早了,他放學迴來的時間卻是不變的,不過很快他就要放寒假了。


    屋內,溫棠正在問“媽怎麽了?”


    “不舒服嗎?”


    顧金鳳一邊擺著筷子,一邊低著頭不說話。


    她心裏多少知道鍾美仙為什麽不願意出來吃飯,肯定是生氣池月先懷了,她還那麽高興。


    可顧金鳳又不服氣,覺得這老太太脾氣古怪,“那我兒媳婦給我懷孫子了,還不興我高興高興了。”顧金鳳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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