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雨有些驚訝:“那幾個人全都是?”


    怪人搖搖頭:“全都不是。刻碑人要是能死在它手上,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符雨微微有些失望:“那這破布從何而來?”


    “看這破布的年頭,有很長時間了。不知怎地,一直被含在它嘴裏,也沒被腐蝕掉。”


    符雨從怪人手中拿過破布,上麵還帶點黏糊,立馬就想把它扔掉,但還是忍住了。


    拿著破布在石地上擦了半天,才再次拿起來察看。


    布上所繡圖案是一個萬字符“卍”,其上還繡有四個小點,分散在四個凹痕中。


    怪人看符雨看得認真,忍不住打斷他:“白色鬼臉襲擊我的時候動作遲緩,像是故意讓我發現這塊破布。”


    “這玩意兒還這麽有靈性?”


    “我不清楚,但它肯定不傻。”


    符雨趁機反問:“既然它這麽機靈,你爬之前也不告訴我,還一個人爬那麽快,擺明了想看著我死?”


    怪人表情有些尷尬:“一時疏忽,我也是好久沒來了,把這事都給忘了,直到看見鬼臉我才想起來,畢竟這玩意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再說了你不是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嗎!”


    “忘了?”聽怪人這麽說符雨有些憤懣:“那倒是,有些人的心和鬼臉一樣歹毒,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可別讓我抓住了,不然也把它的臉挖出來吊起來。”


    怪人打趣道:“你有這個膽子?就算你把它吊起來,它也死不掉,等到和它的身子合二為一,便又能追著你跑。”


    “光剩個臉還死不掉?真是夠不要臉的。”


    “連人都能獲得不死的能力,它們為何不行?老天爺總得公平一點,不能太偏袒人類了。”


    一想到剛才差點被吃掉,符雨就氣不打一處來:“誰讓它們到處害人,它們要是老老實實的,我肯定不記恨它們。”


    怪人表情有些苦澀:“可能這就是不死的代價,你以為光是它們害人嗎?那些成為不死者的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不死者為什麽要害人?”符雨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了不死?”


    “他們不是已經不死了嗎?”


    “如果一樣東西能賦予你某種能力,那它就有能力收迴。就像這個石球,能讓人成為不死者,要是這個石球被毀掉了呢?沒有人敢保證不死的能力還存在。”


    符雨接著怪人的話:“他們害怕石球被毀掉!”


    怪人點點頭:“並不是所有人都害怕,凡事都有兩麵性,人也一樣,有的不死者害怕石球被毀,有的則希望被毀掉,當然也有的已經超脫世外,安心享受每一天的生活,根本不在意石球的毀滅與否,不過這種人最少,狀態維持不了多久,心神就會動搖。”


    “既然他們不在意石球毀滅與否,那他們有沒有透露過關於石中花種子的事情?”


    怪人搖了搖頭:“他們隻是不在意石球的存在,但對於石中花的種子還是隻字未提,不知道它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怪人所言勾起了符雨的興致,他想現在就找到石中花的種子,看看它到底有何魔力,讓這麽多人都守口如瓶。


    符雨再次想到了張舟客,甩了甩頭,把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壓了下去:“那為何刻碑人隻追殺張舟客,不追殺你?”


    怪人嗤笑道:“誰說沒人追殺我?說不定剛才在石球外麵追我們的僧人就是刻碑人假扮的,這些人無處不在,說不定你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看在眼裏。”


    符雨再度吃癟,卻臉不紅心不跳,繼續問道:“我們接下來怎麽走?”


    怪人站起身來,果斷地伸出手指著符雨身後的石洞:“就你身後這個。”


    “你都看過了?”


    “這地方我以前來過。”


    “來過?”


    怪人嗯了一聲,指著另一個石洞:“不過我以前是從這裏過來的。”


    怪人點亮火把,走在前麵,指著石洞旁邊的記號:“這有我以前做的記號。”


    符雨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那處刻滿了記號,亂七八糟的,甚至有的地方已經被覆了好幾層。


    “你能認出來哪個是你的記號嗎?”


    “當然能。”怪人篤定地指著一個向上的箭頭,反問道:“你能不認識自己寫的字?”


    符雨不再多問,跟著怪人走進石洞,石中花的根莖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石洞中,但符雨卻覺得它有了生命,連看它的表皮都感覺有了血色。


    一想到這玩意兒喝人血,符雨有些不敢摸它,盡可能貼著石壁走。


    和怪人又換了幾個石洞,符雨看到稍微開闊的空間,已經徹底淩亂了,感覺都似曾相識,以至於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剛走過。


    “看這裏。”怪人手指的地方是一堆形狀各異的符號,像是為了區分哪個是自己的。


    “怎麽了?”符雨有些疑惑。


    “這個是張舟客留下的符號。”怪人指著其中的一豎。


    符雨很是無語,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就一道豎線,你就能知道是他刻的?況且就算是他刻的,你又如何能分辨出來?莫非你兩之前就認識?”


    怪人緩緩解釋道:“昨天下午他是不是沒在賓館休息?一個人出來了?”


    符雨仔細迴想昨天下車之後的情形,有些不是很確定地答到:“好像是出去過一陣,但我記不清了,當時劉驚南說他肚子疼,進了房門就衝進了廁所,張舟客也說他肚子疼,出去找個廁所,一會就迴來,我當時有點累了,一心想休息,也沒太在意,躺大床上就睡著了,他什麽時候迴來的我不知道,但是劉驚南叫我們去吃飯的他肯定是在的。”


    “這就對了。”怪人語氣肯定:“他出去之後並沒有馬上迴去,而是在佛學院的各個地方做標記,我一路跟著他,看他做的所有記號,全是一道豎線,蒼勁有力,入木三分,非常的有辨識度。”


    話是這麽說,可是在眾多符號裏麵,符雨還是看不出這道豎線有什麽獨特之處。


    怪人有些得意:“你仔細看這條線,分外的直,一般人可刻不出來。”


    符雨也不反駁:“你說啥就是啥吧!”


    兩人剛打算進洞,從別的洞裏傳來一聲慘叫,兩人齊刷刷地迴頭。


    符雨看著怪人,怪人眼神示意過去看看,兩人都掏出軍刀,躡手躡腳地靠近聲音傳來的石洞。


    漆黑的洞裏傳來急促而又慌張的奔跑聲,像是被人追趕,聽起來卻隻有一個人。


    聲音越來越近,兩人舉著火把又不敢熄滅,石球中暗處的東西太多,容易遭殃。


    恍惚間有一道人影出現,奔跑聲慢了下來,似乎有些力竭。


    噗通。


    在兩人的注視下,黑色人影僵直地倒在了地上,石洞中恢複了寧靜。


    雖然倒地之人沒了動靜,兩人卻不敢掉以輕心,仍小心翼翼地往他的位置靠。


    直到照亮他的身形,是一個全身黑衣的人。


    怪人不再猶豫,快步上前,半蹲而下,把火把遞給符雨,兩手翻過此人的身體,撕開了他的外衣,露出了裏麵的衣衫。


    衣衫上的符號和破布上的一模一樣,正是怪人所說的刻碑人。


    刻碑人臉上的皮全沒了,顯得十分駭人,兩人麵麵相覷。


    怪人用眼神示意符雨朝裏看,符雨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高舉火把,想要看清楚石洞深處有沒有別的東西。


    石洞裏空蕩蕩的,隻有他們三個人,除了被根莖遮蔽的地方。


    忽然刻碑人的手動了,手指沾滿了鮮血,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地上畫了一道筆直的豎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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