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喜喜十分認真的樣子,慕南釗不由失笑,寵溺道:


    “方才你還說,萬一她是北離貴族,你得離她遠點,避嫌。”


    “現在又想保護人家,會不會太顯功利了?”


    顧喜喜不以為意,“怕什麽,她又不知道我怎麽想。”


    “況且我從不害人,隻不過與她非親非故,各取所需罷了。”


    “嘴硬。”慕南釗歎氣,“你若心裏隻有功利,費勁救她作甚?”


    “給她那幾丸子藥,本錢可收迴來了?”


    顧喜喜被拆穿,撇了撇嘴,小聲嘟囔,“急著救人的時候哪顧得上這些。”


    “也不妨礙我之後想利用她。”


    “我現在就特別希望她能生個男孩兒。”


    她又困惑地皺眉,“我這樣算不算重男輕女啊?”


    當世男為重,女為輕。男子為天,女子為地,乃是約定俗成的道理。


    因為一切理所應當,所以既不存在對重男輕女指責,也不存在這一概念。


    慕南釗也是初次聽到“重男輕女”這個詞。


    放到過去,他也許會有點疑惑。


    可認識了顧喜喜之後,如今他不但順利理解其意,還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這個麽……”慕南釗沉吟道,“應該不算。”


    “你盼他是個男孩兒,與你盼著作坊能多做幾袋肥料沒甚區別。”


    “更遑論,生個男丁恐怕也是二王妃自己的心願。”


    顧喜喜嘴角抽抽,話雖沒錯,可這比喻用的……


    慕南釗卻在這時轉過來,似笑非笑說,“那孩子又不是給咱們家傳宗接代的。”


    “你倒是可以考慮下,以後咱家要女兒繼承,還是要兒子繼承?”


    顧喜喜心裏想著事兒,下意識答,“我當然是男孩女孩都喜歡,盡量一碗水端平。”


    她剛說完,就看見看慕南釗笑的十分開懷,頓時意識到自己掉他的陷阱了。


    顧喜喜羞惱的抬腳就踹。


    “混說什麽呢!誰跟你咱們!”


    “我還沒答應你呢,你別亂攀親戚啊!”


    “你還笑!還笑!不許笑了!”


    慕南釗微笑著任憑她踢打,愉快地想,遲早的事兒!


    傍晚,劉將軍親自來了小院,一為送這次結算的酬勞,二為請教顧喜喜下一季開荒及種植的方案。


    聽說今年的第二季也能種糧食了,劉將軍的反應跟眷屬村的大家一樣。


    他歡喜地站起來,又坐下,搓著手說,“種高粱啊,太好了!”


    “粗糧也是糧食,在咱們西北,高粱種子也容易弄來。”


    劉將軍又問,“南瓜還種嗎?”


    他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的。


    因為大將軍有言在先,開荒全程聽顧老板的。


    不可自作主張,更不可幹涉顧老板的決斷。


    顧喜喜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啊。”


    “不止去年的南瓜、紅白蘿卜,如今土地積存了些肥力,像大蔥、大白菜,這些耐儲藏的冬菜都可以適量種一些了。”


    劉將軍大喜,“那敢情好啊!”


    “去年冬天那些老南瓜可幫了大忙,燉菜吃,熬湯吃,素炒、燒肉、貼餅子。”


    “都說這東西好,既能當個菜,又能當主食頂飽。”


    “夥頭營才托我問一嘴,看今年還能不能種。”


    雖然如今西北軍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被克扣軍糧。


    但整個大業還有待休養生息,西北的糧食又能寬裕到哪兒去?


    身為大將軍的霍江深諳居安思危的道理。


    所以邊境開荒非但不能停,他還特意向皇帝上表,正式求得了開荒的允準。


    顧喜喜去算了所需的各類種子數量,列下清單交給劉將軍。


    “可先按這上麵去采買。”


    “具體怎麽種,還得等我迴去規劃後,再詳細告知。”


    西北的土地珍貴,必須達到最大化、最合理利用。


    譬如高粱地可以套種對光照要求不高的白菜。


    南瓜、蘿卜,可以選擇沙化較嚴重、亦或者不那麽平坦的地。


    ……


    劉將軍再三感謝顧喜喜後,告辭時還在咧著嘴笑。


    直到慕南釗跟他低聲說了幾句話,劉將軍的笑容驟然消失。


    他嚴肅地抱拳行了個軍禮,“末將必定一字不差告知大將軍。”


    呂晶送客人出去。


    她什麽都沒聽見,雖然好奇,但也明白並非凡事都是自己該知道的。


    顧喜喜當然知道慕南釗說了什麽。


    依娜可能是北離二王妃的內情必然要盡快告知霍江。


    至於霍江要如何進一步求證,那就是他和西北軍的事了。


    次日一早顧喜喜邊動身返迴。


    慕南釗還要再停留幾日。


    他送顧喜喜上馬車,說,“京城那邊不能離開太久。”


    “我這次直接迴京城,等下次到西北再迴村找你。”


    顧喜喜點頭應了。


    慕南釗倏然湊近她耳畔,“茶園那邊推進起來,江縣令就有理由與你頻繁見麵。”


    “還有那個安慶和,怕是也快迴來了。”


    顧喜喜笑眯眯的,故意裝作不懂,“你怎麽突然惦記他們兩個了?”


    慕南釗無奈,“我是提醒你別想爬牆,想也不行。”


    顧喜喜仰著脖子,狡黠道,“那我要是不聽話呢。”


    慕南釗看她調皮的模樣,舍不得發狠。


    又是咬牙又是笑,說,“那我可不保證自己發起瘋來會做出什麽事。”


    ……


    麥收後接連晴天,等顧喜喜迴到家,各家的麥子已經顆粒歸倉。


    刨掉已經支付給雇工們的那份糧食,顧喜喜家的後院糧倉已經徹底堆滿了。


    對農戶而言,最大的安全感無非如此。


    從顧喜喜進門起,就看著張嬸滿麵笑容地進進出出,忙前忙後。


    張嬸說中午做涼麵,就用新麥新麵,不摻別的粗糧,手擀成長麵,配新鮮蔬菜、調料水鹵的雞肉絲,全家美美的吃一頓。


    顧喜喜笑道,“要不說還是自己家好呢。”


    “路上才想著這一口吃,到家不用開口,嬸子就預備著了。”


    她觀察張嬸心情好,頓了頓說,“嬸子還記得攝政王的那份告示嗎?”


    張嬸邊擇菜,笑嗬嗬點頭,“咋能不記得?”


    “一個姓慕,一個也姓顧,跟咱家一樣一樣的。”


    顧喜喜點頭,“嗯,告示上那個顧氏,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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